空中的雷鳴聲忽然加劇,吵得人面對面說話都聽不清彼此的聲音。
烏云中忽然閃爍起明亮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星光。緊接著,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天空,穿過空中杜甫布下的結(jié)界,劈開了劉禹錫腳邊的地面。
若果不是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就要被那黑色的閃電劈中了。
劉禹錫分神躲避攻擊的時候,幾道龍卷風的速度就明顯下降了。好不容易挨到雷擊結(jié)束,地面上被閃電劈出的暗影忽然“活”了過來,變成了高大而無定型的幽魂。
此時的劉禹錫已然落入了這些幽魂的包圍圈,只能試著攻擊,探探這些如鬼魅般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幸好,雖然看著沒有實體,但正常的攻擊是由效果的。劉禹錫繼續(xù)用風刃猛攻,希望從一個方向突破出去。
剛剛消滅一個黑影,還沒等劉禹錫突圍出去,剩下的就趕緊靠攏來縮小包圍圈。
不肯死心的劉禹錫又釋放出強大的靈力,將剩下的、快要消失的龍卷風聚合為一個更大、更強的,將包圍自己的鬼魅掃蕩干凈。
好不容易解脫出來,劉禹錫有些體力不支,卻連忙觀察四周,尋找李賀的身影。
當然,周圍的觀眾也在尋覓忽然在戰(zhàn)斗中消失的李賀,只有少數(shù)的人注意到劉禹錫腳下一團黑影正在擴散……
忽然,地面上的黑影里深處一雙略顯慘白的手,緊緊握住了劉禹錫雙腳的腳踝。那手指細而修長,但力氣不小,有些脫力的劉禹錫掙脫不得,半截身子被拉進了那黑影里。
“有鬼??!”周圍的觀眾紛紛驚呼到。
白居易下意識的起身,但仿佛已經(jīng)預見了結(jié)果,又忍著心痛坐了回去,等著李冶公布勝負。
本以為就這樣就結(jié)束了,可是那天空中又落下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擊劉禹錫的后頸。
那到閃電能破開結(jié)界,威力自然不容小覷,不僅直接暴力的擊散了劉禹錫身上的護體靈氣,還讓劉禹錫痛到幾近暈厥。
“夢得!”白居易的吶喊被觀眾們的驚呼聲和“勝負已分”四個字蓋了過去。
李賀松開劉禹錫,自己也從黑影中爬出,壓到劉禹錫身上查看傷勢——剛剛又沒控制住靈力失手了。
“見鬼啦!”
“好可怕!”
這副畫面在周遭的人眼中就像是厲鬼要吃人一般。沒等白居易元稹等人沖過去,李冶就連忙跳下場地,把劉禹錫抱了起來,送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這是今天的最后一場了,觀賽的弟子都紛紛散去,只剩下寥寥幾人陪在劉禹錫身邊照顧。
“幸好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準備了傷藥?!崩钜币贿吔o劉禹錫喂藥一邊心疼地說。
“沒想到外閣還有這般強者!夢得還未換過仙骨,居然硬抗下了那么重的一擊?!痹∩陨岳_劉禹錫衣服,看見那被電擊留下的傷痕,神情嚴肅。
白居易一直默不作聲,只是任由還在昏迷的劉禹錫靠在懷里,但周圍的人知道,他一定是最擔心的一個。
在一眾人的注視之下,劉禹錫總算睜開了眼睛。
“大家都在?。 眲⒂礤a強擠出一個笑容,但下一秒,強烈的疼痛就讓他的眼角掉落了兩滴淚水。
“都是熟人,還逞強什么?”同樣一直沒吭聲的蘇軾看不下去劉禹錫這副強顏歡笑的樣子,皺著眉別過了頭。
“哈哈哈,真的很疼??!”劉禹錫起身,想反手摸摸自己的傷口。
“行了,別摸了!”元稹連忙拉住他的手,不想讓他再受什么刺激了。
“既然醒了就快回去吧!”李冶揉了揉劉禹錫的頭,“我去紫縈閣給你找一些傷藥?!?p> 于是劉白二人拜別了其他的人,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眼看周圍終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白居易問道:“是不是很疼?”
“已經(jīng)好多了?!敝灰蝗ハ耄翘弁锤芯腿栽谀苋淌艿姆秶?。
“那時周圍很吵,但是不知怎么的,我還是聽到,那道閃電擊中你的時候,你痛苦的叫聲?!?p> “是嗎?”劉禹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好丟人?。≥?shù)煤軕K。”
“不丟人。我只是覺得,你但凡不那么莽撞,也不至于受傷,說不定,還能贏下來……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白居易仍舊是一副沉重的表情,看得劉禹錫心生自責。
“之前學武的時候不也經(jīng)常受傷的嗎,這些都很正常的?!眲⒂礤a笑著說,“何況我有新的元靈鑒能治療自己啊,只是現(xiàn)在使不出靈力……”
聽到這里,白居易的神色總算輕松了一些。
正好走到一條小溪旁,在有些朦朧的夜色中,白居易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溪水里飄散著一堆頭發(fā)。
白居易下意識的后撤一步,怕鬼的弱點還沒來得及完全改掉。
“那人在干什么?”劉禹錫邊說邊靠近,居然是一個人伏在岸邊,把頭栽到了水里。
白居易知道是人,松了口氣,也走了過去,但被這奇怪的姿勢驚到了。
“咱們還是快救人吧,過會兒該沒氣了?!?p> 于是兩個人上前一起把人拉了上來,仔細一瞧,居然是李賀。
“你干什么想不開???”劉禹錫問到,他最怕人輕賤自己的性命了。
“沒有想不開。”李賀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我,在洗頭。”
“洗頭?”
劉白二人不約而同的感嘆。
李賀點了點頭。天真無辜的樣子不像在說謊。
“怎么能用這種方式洗頭呢?河里的水也不干凈啊!”劉禹錫無奈的順了順李賀有些凌亂的長發(fā),怨不得他頭發(fā)亂糟糟的,“我們就住在附近,你跟我們回去,我們教你怎么洗頭發(fā)。”
“你不怪我……弄傷你?”李賀神色茫然。
“比試時受傷很正常,我哪有那么小氣?”劉禹錫臉上依舊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容,“是我技不如人,哪有怪你的道理?”
“還是對不起?!崩钯R雙手合十,“我不是故意的,有時候,它們不受我的控制……”
白居易想起哪時李賀壓在劉禹錫身上的樣子,原來是在檢查傷勢,沒想到這家伙意外的可愛。
“走吧?!卑拙右咨焓掷鹄钯R,“我?guī)湍阆搭^發(fā)。”
于是李賀跟著二人來到了住處,劉禹錫利落的準備了熱水,白居易耐心地幫李賀把又長又亂的頭發(fā)弄順了,然后仔細清洗。
劉禹錫恢復了一點靈力,用元靈鑒給李賀吹著頭發(fā)。
溫暖的風拂過耳邊,李賀心里也感覺到一股暖流。
“這樣洗頭發(fā)才有效果嘛!”劉禹錫捧起一縷頭發(fā)給李賀看,“你看,多柔順!”
李賀點了點頭,白得過分的臉上泛起一點紅暈。
兩人總算能好好看清李賀的長相了,雖然臉色白得可怕,眼底發(fā)黑看起來也有些陰鷙,但總體上還是很清秀的長相。
“不知道友今年多大,可曾取字?”白居易問到。
“今年十六,字長吉?!崩钯R低下頭,“不過名不副實,我是個掃把星?!?p> “可別這么說,人覺得自己幸運就會交好運,覺得自己倒霉就會處處碰壁。這幸不幸運全在自己?!眲⒂礤a連忙勸慰,“何況你比我們還小一歲就這么厲害了,可別再妄自菲薄了!”
“謝謝你們……還、還不知道兩位哥哥怎么稱呼?!崩钯R的聲音還是低低的,劉禹錫和白居易勉強能聽見。
“我叫劉禹錫,字夢得。因為我娘懷我的時候夢見大禹賜子,故取了這名字?!眲⒂礤a又指了指白居易,道:“這是我異父異母的好兄弟白居易,字樂天,是個特別出色的樂師?!?p> 劉禹錫和李賀交談間,白居易已經(jīng)給李賀扎好了頭發(fā),又換了身衣服。
看著李賀煥然一新的樣子,白居易頗有些成就感。
“長吉你這副模樣也挺討人喜歡的,為何平日里總是躲著別人?”白居易上下打量著李賀。
“我八字太兇,命格不好,從小克死了很多家人,所以得離人遠一點?!崩钯R低下頭,“我還是先走吧,和你們待久了,會把穢氣傳給你們?!?p> 還不等劉白二人做出反應,李賀就倏地一下離開了。
“他好可憐……”劉禹錫望著門口的一抹殘影喃喃到。
“是啊……誒?季蘭姐來了?!?p> 他們還沒關(guān)房門,剛好看見李冶急匆匆趁著夜色跑來。
“藥,我拿來了,這瓶內(nèi)服,這瓶外用!”李冶把兩瓶藥放在桌子上,“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p> “謝謝季蘭姐!”兩個人齊聲答謝。
“真默契??!”李冶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用謝?!?p> 李冶走后,白居易給劉禹錫涂藥,褪去衣衫之后,發(fā)現(xiàn)劉禹錫背上一道很長的紅痕,一直從后頸順著脊椎,蔓延至腰間。
“樂天,怎么樣?”劉禹錫轉(zhuǎn)過腦袋往回看,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傷痕,“我傷的嚴重嗎?”
“還好?!卑拙右装欀迹瑥淖钌隙碎_始涂藥。
都皮開肉綻了,在深一點恐怕就能看見森森白骨,怎么能叫不嚴重?既然他不知道,就別告訴他了。
劉禹錫吃痛得咬緊牙關(guān),微微顫抖,忍到白居易把藥涂完,已經(jīng)汗涔涔的了。
“這藥好神奇!”白居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長一道傷口,涂完藥之后居然仿佛被縫住了一般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是嗎?”劉禹錫也感覺到涂完藥之后異樣的感覺,忍不住反手摸了摸,居然什么傷痕都摸不到,還有清涼舒緩之感。
身為醫(yī)者的敏銳感讓他興奮的搶過白居易手里剩下的藥膏,細細聞著——有他聞的出的藥草味,但大多聞不出來,是陌生的香氣。
“樂天!我想學做這個,太神奇了!”劉禹錫眼神中流露出異常的興奮。
“這你要問做藥的人肯不肯教你了,聽說藥仙姑娘性格孤僻,制藥只是她的愛好,平日不喜歡別人無故打擾?!?p> 可劉禹錫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試一試了,不僅是因為這高超的制藥技術(shù)是每個行醫(yī)之人夢寐以求的,更因為他需要這靈藥幫他圓一個小謊——枯木逢春其實對自己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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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寂LP
最近又有新角色,也有新的元靈鑒,但是第一卷馬上要完結(jié)啦,最后一張會做一個總結(jié)——所有人的人設(shè)靈感和元靈鑒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