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李杜二人掀起的熱情,正式的比武也順勢開始了。
元稹憑借其人脈成為了昭組的主心骨,不過實際上出謀劃策的是戰(zhàn)術準備最為充沛的白居易。第一局由執(zhí)黑棋的冥組先選人出站。
果不其然,實力強勁的蘇軾被托以了先發(fā)制人的重任。
分到一組就是一個集體,贏下第一局對鼓舞士氣的作用非同小可,經過一番討論,昭組由岑參來迎戰(zhàn)。
“看來兩組都已經選好了先鋒吶!哪位是旗開得勝,哪位是首當其沖——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李冶熱情的解說引起了觀眾席上一陣哄笑。
看到岑參和蘇軾各自走到試煉場中央互相行禮后,李冶激情澎湃的聲音再度響起:“比武開始!”
蘇軾雖資歷較淺,但天賦極高,修行又刻苦,無論是劍術還是法術的攻擊都得心應手,頗具李白的風采。
不過岑參漸入佳境之后絲毫不落于下風,出手雖然技巧不敵,但招招狠厲,殺氣逼人。
“果然不真刀真槍的比試,你永遠無法知道一個人真正的性格!”元稹饒有興味地看著比試。
白居易點了點頭,“是啊,他平日里總是一幅瞇眼笑的表情,又少言寡語的,動起手來居然和子瞻兄一樣的‘狂野’?。 ?p> “這莫非就是笑里藏刀?”劉禹錫打趣到——距離雖遠,但仿佛能看見岑參笑容的弧度在隨著鏖戰(zhàn)的加劇更大了一些。
“別亂說!”白居易憋著笑看向劉禹錫,“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試煉場上的蘇軾就沒開玩笑的閑情逸致了,原本打算不用元靈鑒就盡快結束比試的,誰料對手下手這么狠,仿佛真要取他命似的,自己也非動真格不可了。
蘇軾目光如炬,隱隱透著殺氣,腳步迅疾,直沖岑參而來。
一時間,整個試煉場都地震了起來,蘇軾經過的地方裂開溝壑,那條天塹以岑參躲閃不及的速度蔓延至他腳下,激起數(shù)不清的飛石——最小的飛石也有拳頭般大小,更有大到如洪鐘般的巨石在強烈的外力沖擊下被震上空中。
岑參已經無法在這殘破的地面上站立了,于是凌空而起躲避攻擊。
但是蘇軾明顯不想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一躍而起,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的情況下,用力將一塊接一塊的巨石踢向岑參。
“子瞻哥哥這是殺紅了眼嗎?”劉禹錫頭一次看見這樣的蘇軾,目瞪口呆,但又覺得很帥。
“所以說日后別惹子瞻生氣,不然你可得吃些苦頭了?!卑拙右籽凵袷冀K沒有離開二人,“幸好岑參的元靈鑒剛好能克制子瞻的。”
岑參見躲閃不及,立刻催動了元靈鑒。
就在那么一瞬間,飛速移動的石塊兒倏然停在了空中,懸浮著靜止不動了。
上一秒還轟鳴聲震耳的場地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攻擊與動作都仿佛停滯了一般。
岑參還保持著浮在空中的狀態(tài),而那些空中的飛沙走石忽然逆著剛剛運動的軌跡飛回,不一會兒,就全部回到了地下,就連試煉場上巨大的裂縫都閉合了。
“比試的時候還不忘把場地修好,看來后面的諸位要好好感謝岑參啦!”
李冶解說的聲音再度響起,又引得正提心吊膽的觀眾捧腹大笑。
“這逆轉時間的元靈鑒實屬罕見,看來那位小道友遇到對手了。”溫庭筠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身旁的師妹。
“那我也感覺他能贏?!崩钋逭蘸V定地說到,她又看看溫庭筠懷里抱著的小女孩兒,問到:“薇薇覺得誰更厲害呀?”
“不知道,他們都好兇??!”魚幼薇眨了眨幽藍的眼睛,問溫庭筠:“哥哥,為什么他們要把元靈鑒用在打架上?”
溫庭筠撫摸著魚幼薇的小腦袋,答到:“因為有的人,天生就適合戰(zhàn)斗,他們的元靈鑒在交戰(zhàn)的時候能得到更好的利用。”
“哈哈!”李清照忽然笑了起來,“我倒是覺得那元靈鑒用來幫師尊翻土更好!”
陶淵明聽到聲音,忽然轉頭看向李清照,“你這丫頭是越發(fā)和季蘭學得嘴毒啦!”
“徒兒本就如此,何須與季蘭學?”李清照帶著盈盈笑意望著陶淵明,“說起來,師尊弟子也太少了,不如趁著今年冥昭秋試再收一個,幫您翻土種田?”
“哪有收弟子叫人家翻地的?”陶淵明捋著胡須,“再說閣主不也只有兩個弟子嗎?怎的就說我啊!”
“興許很快就有第三個了?!鼻牭教諟Y明的聲音,轉頭插了一句。
“呦?這可是稀罕事兒!閣主看上哪個弟子了?”
“到時候你便知曉了?!?p> “怎么還賣上關子了?”
李清照忽然湊到陶淵明耳邊,興奮地說:“師尊,我知道!”
陶淵明也壓低聲音:“快說快說!”
“快分勝負了,咱還是先看比試!”
“唉,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吊著老夫!”
聊著天的幾個人再度把目光移回蘇軾和岑參身上的時候,試煉場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開裂了。
雖然岑參體力并不差,但是這樣罕見的元靈鑒十分消耗靈力,最終還是沒能在靈力用盡之前打敗蘇軾。
蘇軾雖然也消耗嚴重,但情緒高漲,愈戰(zhàn)愈勇。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岑參的腳下聳立起如春筍般冒出的石柱。趁著岑參仍未站穩(wěn),蘇軾抓準時機,沖上前去,狠狠一擊打散了岑參的護體靈氣。
“勝負已分!”李冶喊到:“請冥組落子。”
蘇軾坐回去的時候獲得了一陣陣喝彩聲,不過落敗的岑參也得到了諸多稱贊,他自己也覺得很盡興。
就這樣,棋盤上落下了第一顆黑子。
“微之,下一局就靠你扳回一成了!”白居易提議到,“不然,局勢就對我們不利了?!?p> 元稹拍拍身上被蘇軾濺一身的灰,站起身來,“就交給我吧!人在江湖,義氣為先。”
這時候李冶的聲音再度響起:“看來大家已經開始期待第二場了呀!不過先別著急,我們要先修復好場地?!?p> 斗志滿滿的元稹又乖乖坐了回去。
一炷香后,被蘇軾弄的滿目瘡痍的試煉場總算被修好了,為了防止再有這樣破壞性強比試危及觀眾,杜甫在場地一周也加上了結界。
不過第二場的時候,剛勉強修不好的試煉場又被破壞了——這次就是元稹的“功勞”了。
當元稹用元靈鑒使場地堅硬貧瘠的土地上生長出數(shù)不清粗壯藤蔓死死鉗制住對手的時候,陶淵明眼前一亮。
“清照啊,你看那個叫元稹的怎么樣?”陶淵明捋著胡須,頻頻點頭。
“什么怎么樣???”
“給你當師弟怎么樣?”
“哈哈哈!”李清照恍然大悟:“好啊!師尊和他一定是相見恨晚!有蘇軾幫忙翻土,元稹幫忙種地,要是還種不出該長的東西啊,那也不是師尊的問題了!”
溫庭筠也忍俊不禁,雖說他們師徒平日里相處毫不忌諱繁文縟節(jié),親如一家,但師妹對師尊真不是一般的毒舌。
“你又仗著自己巧舌如簧欺負老夫!”陶淵明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這種地也是一種修行,不能把收徒說的和抓壯丁似的!”
說話間,第二場比試也結束了,元稹雖平日里不常練武,但資歷可不容忽視,贏下這局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上午已經比過了三場,加之分組、致辭等也花了不少時間,眾人都午休或吃飯去了。不過,為了下午的比試能正常進行,也需要有人留下來修補千瘡百孔的試煉場。
稍作休整之后,下午的比試開始了。
冥昭二組的總體實力勢均力敵,也各有勝敗,棋盤上的落子越來越多。
早早比完跑去冥組那邊打探消息的元稹總算回來了,坐在白居易身邊,指著對面一個身著黑色深衣披散著頭發(fā)的少年說到:“看到了嗎?他就是李賀。”
白居易遙遙望去,少年凌亂的長發(fā)遮住了大部分面龐,看不清長什么樣,但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他好像喜歡就那樣一個人坐著,不怎么說話,怪不得沒什么存在感?!痹±^續(xù)說到,“可是走到他身邊讓我有種背脊發(fā)涼的感覺……”
“所以他元靈鑒是什么呢?”
“這……暫無情報?!?p> 劉禹錫悠然笑著,說:“讓我去試試他,樂天你就知道了!”
“可是夢得你……”
“我個人的輸贏都無所謂的!”劉禹錫已經上揚著嘴角,“如果我沒為大家贏下這一局,下一輪的時候一定為大家爭取到關鍵的一步棋!”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彼時天色將晚,日暮西垂。
但不知道是天氣忽變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李賀輕飄飄的走上場的時候,整整一天都晴朗的天氣忽然烏云密布、冷風呼嘯。
尤其是試煉場上的一片天空,電閃雷鳴,幽暗異常。
劉禹錫和李賀都沒有用佩劍,互相行過禮之后,比試正式開始。
經過半個月的練習,劉禹錫出招的速度大大提升,銳利的風刃接連不斷的向李賀攻去。
李賀原本也不熟悉劉禹錫,看見對手出招就暴露了自己的元靈鑒其實是讓他喜出望外的。
他移動速度極快,如鬼魅般忽閃忽現(xiàn),躲避著劉禹錫的攻擊。
普通的弟子看不見“風刃”,不知道劉禹錫使了什么招式,只能看見李賀詭異的殘影。
“這比武真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意思。”
“我在看什么?。俊?p> “對呀,他們有沒有在打??!”
……
嘈雜的討論聲讓本就憂心忡忡的白居易更加煩躁。
但是能看到靈氣運轉的人,就知道此刻的戰(zhàn)局有多么激烈。
劉禹錫被李賀虛晃的路數(shù)繞得心煩,感覺處處受到牽制,放不開手腳——對方過于敏捷,一旦停下攻擊,就相當于讓給他攻擊的機會,叫李賀有機可乘。
既然分不清哪個虛影是李賀,那就無差別的猛攻就好!
風,無處不在,既可以柔和,也能夠猛烈。劉禹錫釋放出大量的靈力,在周身形成了七道沖天的龍卷風,席卷著狂沙,直沖九霄。
這一次,所有人都能看到著氣勢磅礴的奇觀,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霎時間掌聲轟鳴。
只有白居易知道,劉禹錫這招雖聲勢浩大,但是也有著明顯的破綻,如果不能在對手發(fā)現(xiàn)破綻之前打倒對方,很可能就會反過來遭到鉗制。
奈何劉禹錫的性格使然,對這招情有獨鐘。
李賀被強勁的風力限制住了行動,不敢貿然靠近劉禹錫,對方緊追不放,他就一邊躲避一邊觀察。
終于,李賀在龍卷風的空隙之間看到了為了同時控制七道龍卷風而有些分身乏術的劉禹錫,反擊的方法便已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