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著細雨,教室里陰暗下來。今天又沒什么心思學習,我腦子里仍想著那天下午李薇的眼神。今天李薇沒有來,她怎么了?家里有事?我連化學題也想不下去,只猜測著李薇今天為什么沒有來。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開始患得患失。房子里整日只有我一個人,我想完化學題化學方程式和一些元素反應就想李薇,想她讀課文的樣子,聲音細細低低的,讀得清晰流暢。她不論是扎兩根麻花辮還是一根馬尾,我都覺得她不一樣。每天看見她我覺得她都不是昨天的她了,她又還是昨天的她。我看著李薇空空的座位,又看著窗外飄下來的雨絲,心里這樣煩。
文姨對著飄起來的雨絲,轉動著筆心里吟誦“無邊絲雨細如愁”。她輕輕的想著,慢慢地寫著,覺得今天無比妙。她喜歡雨天,喜歡這樣有趣味的日子。辦公室里暗暗的,有些陰冷,但文姨不在乎,她甚至喜歡這樣的陰冷。這讓她思如涌泉,一篇又一篇稿子很快就寫好了。等文姨終于放下筆后,她又擔心起來。這樣的天氣,老爺子腿會疼的。她看看外面,整理好文稿準備回家。
文姨正悠然地走在雨中,雨絲飄落在她臉上,癢癢的,就像絲網(wǎng),沒有一點重量。
“時主編。”一把傘打在文姨頭上。文姨被嚇了一跳,悠然的心情被嚇走了。
“哦,胡記者?!蔽囊炭粗@個給自己打傘的男人,是報社的胡記者,兩人在交稿時見過幾次。
“我只是一個編輯,不是主編?!蔽囊绦χ忉尅?p> “嗯......你會當上主編的。”胡記者肯定地說。
“謝謝。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有一份工作,我自己也喜歡,不用當上主編,那么忙,有什么趣呢?”文姨說。
“嗯......你很自由?!焙浾呖粗囊?,傘偏向文姨,他的肩膀飄上雨絲。
文姨躲出傘說:“你淋到雨了。”
“沒關系,我是男生。”胡記者急忙又將雨傘罩在文姨頭上。
“雨還小,我沒事?!蔽囊逃忠淮瓮妻o。
“淋濕了,感冒?!焙浾邲]有將傘移開,他的肩膀仍淋著雨。
“我喜歡雨,這么小,也不會濕。”文姨走出傘下,抬頭望著天。
“哦。”胡記者看著文姨,收起雨傘也和文姨一樣,感受這飄飄細雨。
“確實很美好。”胡記者說。
“是吧?”文姨笑笑。她就像一副清麗的古畫,水墨中透出別的色彩,遠遠近近,愈看愈深。
胡記者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往前走著,時不時張開雙臂,原地輕輕旋轉,雨絲落在她微微翹起的嘴角上。清新之氣在那棵樹下定住,樹下有那個清婉的女子。她鮮活靈透,讓胡柏挪不開眼,也不敢走上前去。
“你不走嗎?胡記者?!蔽囊袒仡^看著遠處的胡記者問。遠處的胡記者忽然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手拿著一把黑傘,任雨絲落了一頭一臉,濕了他身上薄薄的衣衫。
“我?!焙貏傄卮稹N囊桃言谀沁呎惺终f:“我先走了?!?p> 胡柏看著這個離開的女子,心中若有所失。他沒有跟上去,拿著雨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