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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權(quán)世紀

第十五章 囚禁、碧波港與初見(1)

皇權(quán)世紀 月璃若火 4483 2019-11-11 16:00:00

  讓娜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不斷地回想著自己所做過的一切。雖然她對于神的信仰不曾有絲毫的松動,但是仍然讓她感覺到了迷茫。長嘆一口氣,讓娜下意識的磨蹭著小臂,疤痕處總是癢癢的。僅僅是不到半年的戎馬生涯,風霜就已經(jīng)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名為戰(zhàn)爭的痕跡。

  腦后靠著鐵窗,窗外是碧波港的繁榮景象。菲茲公爵與卡佩國王之間的爭權(quán)奪利,就是依靠著海波之上的繁榮貿(mào)易。這里幾乎是是大陸的最南端,駕船出海,趁著海信,不到半個月就能到達卡雷琴大島,向西也用不了多久,也能到達帝都的金角峽灣,是世界第三繁榮的城市。

  讓娜還從來沒有來過這么大的城市,如果有機會,她真的想要在港口中逛上一逛,帶上幾個關系要好的女孩子,找上幾件合適的衣服。

  “反正總會有人付錢的。”讓娜如是想到。

  嘩啦啦的聲音傳來,大門打開了。小蘭斯難得穿戴整齊,披著一條法蘭絨的披風,紅發(fā)的艾琳跟在身后,手中端著一盆清水,和相應的洗漱用具。

  “殿下。”小蘭斯躬身一禮,很客氣的對讓娜說道:“老夫人想要見您,您是不是可以梳洗一下,讓這位侍女幫您整理一下儀容呢?”

  “我有拒絕的權(quán)利么?”讓娜微笑著抱怨了一句。小蘭斯只是保持著標準的微笑,回身便出了房門,幾聲叮當過后,他鎖上了門。

  讓娜無奈的起身,看向了艾琳,問道:“你是卡佩人?還是平原人?”

  艾琳將潔凈的水倒進木盆中,整理著洗漱的用具,沒什么微笑的說道:“我是狼的子民,也就是你們說的蠻族人?!?p>  “看來你既是平原人,又是卡佩人。你的頭發(fā)和眼睛都很漂亮?!弊屇冉舆^沾濕的絨布,清潔著臉上的污漬,長時間的禁錮與運送,再加上在滿是男人的軍營中,放松的洗洗臉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你是市民么?還是哪里的軍閥的女兒?”讓娜繼續(xù)問道,她對這個和她差不多大的侍女突然有了興趣。

  艾琳只是一絲不茍的幫讓娜擦拭著身體,擦去那些泥土與血污,她有些不想回答,但是還是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傭兵,女爵大人憐憫我罷了,就讓我進入宮廷做些擦洗的工作。您呢?現(xiàn)在在碧波港,您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審判你么?”

  讓娜的身軀曾經(jīng)是極為美麗的,現(xiàn)在卻布滿了可怖的巨大傷痕,這些都是抓捕她時留下的痕跡。艾琳的手微微顫抖,同樣身為女子,她知道這是多么難以接受。

  讓娜有些難以開口,過了一會才說道:“那、那是在作戰(zhàn)。兵荒馬亂的,我們都顧不了那么多?!?p>  艾琳沉默了一會,說道:“別這樣,我只能算半個卡佩人,但是我們所有的蠻人都知道,菲茲遠比那個理查要好得多。如果我們可以選擇國王的話?!?p>  讓娜嘆了口氣說道:“你要知道,國王陛下是神明所選擇的,不是凡人所選擇的。再說父死子繼天經(jīng)地義,不容置喙?!?p>  艾琳盡量不去觸碰巨大的傷疤,物悲其類,同樣都是吃戰(zhàn)爭飯的女子,都有著一樣的難受之處。

  良久,讓娜終于重新變得清爽了起來,換上了一身簡單的貴族男裝,艾琳敲了敲門,門上的小窗咣的一聲打開,小蘭斯看了一眼,將門打開了。

  這里是菲茲公爵的城堡,與高深的卡佩王城不同,這種沿海風格的城堡顯得更為扁平,光線也更加充足。陽光直接從天空中灑向城中的花園,帶著清新的海風與花香共舞,讓娜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些海邊的風貌。

  繞來繞去,最后在一扇碩大的木門前停了下來,兩旁的甲士近衛(wèi)將門推開,剛才的侍衛(wèi)示意讓娜一個人進去。

  “殺我用不著這么麻煩?!弊屇群傲艘宦暎冗~了進去。門內(nèi)是一間很大的臥室,沒什么裝飾,只有些長劍短矛之類,顯得頗為空曠。正中的方桌上擺好了酒食,燒雞烤鴨,頗為豐盛。桌上還放著些紙張,就像是專門放給讓娜看的。

  讓娜大大方方的落座,倒了一杯酒嘗了起來。一邊不客氣的隨意取用著酒食,一邊隨手拿起來一張文件。

  “看不懂。”端詳半天,讓娜就算是再天縱奇才,也只有和希斯短短的學習了不到半個月,極為可憐的詞匯量還遠不能讓她流利的閱讀這些專業(yè)的文件,隨手將文件仍在桌上,撕開一直雞腿,專心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不一會,大門再度打開,外面高聲喊道:“王太后到——!”。看來是主人到了。

  這是一個一眼看上去相當體面的貴婦人,不是指穿著有多華貴,一身樸素的黑色裙裝,頭戴黑色的半面紗。而是有一種通明世事的氣勢在不自然的散發(fā)。身后跟著二十幾位全副武裝的紫衣近衛(wèi),盤好的長發(fā)盡皆全白,臉上卻絲毫不見一絲皺紋,王冠、首飾一樣都沒有,旁若無人的進入這間臥室。這還是讓娜第一次見到氣勢如此凌厲之人,不自覺的,讓娜起身歡迎這位王太后。

  王太后也在端詳這位南八繼城的圣女,最為閃耀的神使。不過這并不能夠阻擋她的腳步,兩三步走到桌子前,衣裙一擺,坐在了讓娜的旁邊。

  “你也坐吧,其他人都出去吧。讓我和圣女殿下單獨談談。”王太后手一擺,想要揮退這些侍衛(wèi)甲士們。前排的一位侍從上前勸阻到:“王太后,這樣是不是太過危險了。”

  王太后冷笑一聲,說道:“圣女殿下如果要殺我,你們在不在又能夠有什么區(qū)別呢?”侍從無言四顧,帶領著紫衣近衛(wèi)們退了下去。

  王太后扭過頭來,沒有看讓娜,說道:“現(xiàn)在閑人都消失了,我們可以說說我們的問題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隨意殺人的能力了,您大可以放心。您是卡佩的王太后,為什么不支持正統(tǒng)的卡佩國王呢?”讓娜給王太后倒上一杯酒,率先問起來。

  王太后將酒一口喝干,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不是貴族吧,我聽過太多的傳言,都說你并非高貴血脈?!?p>  “耕種同樣是高貴的行業(yè),用汗水澆灌出的金錢都是高貴的。我以有一位勤勞的父親為榮?!弊屇日f道:“不過我現(xiàn)在是了,我現(xiàn)在應該是個什么子爵?!?p>  王太后又問道:“你父親是莊園主么?還是無地的佃農(nóng)?”

  讓娜回答道:“是有一個小小的農(nóng)場,種糧食,還喂養(yǎng)些豬羊雞之類的牲畜。只是這些都雇不起佃農(nóng),都是我們家人自己照料的。”

  “家人?”王太后挑了挑眉毛,繼續(xù)問道:“家中還有什么人?”

  “父親、母親、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是受到神明祝福的善良之人?!?p>  “愿神明祝福他們。”王太后想要進入正題,有些緊張的問道:“你真的見過神明么?我們的神?!?p>  讓娜顯然被問了這個問題無數(shù)次,熟練地回答道:“見過,神明召喚過我?guī)状蔚??!?p>  “召喚么?”王太后醞釀了一下,倒了一杯酒,問道:“神明,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讓娜沒有回答,只是在小口吃著東西,再沒有出過一聲。

  王太后低下頭,一抹失望之色從眼底劃過。一狠心,王太后牽起了讓娜的手,看著她驚訝的眼睛,鄭重的問道:“確實是神明選擇了理查那個白癡么?就,就不能是菲茲么?”

  讓娜雙手輕輕握住了王太后的手,讓娜粗糙的手與王太后纖滑的雙手呈現(xiàn)出了鮮明的對比。讓娜知道王太后的感情,只能委婉的說道:“您依然是新王的親生母親,為什么不能支持新王的合法統(tǒng)治呢?我在新王的宮廷中供職了不到半年,兒子思念母親的心也讓我不由得潸然淚下?!?p>  “理查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肉至親,所以我才能知道他能有多少斤兩。一個國家,如果僅僅憑借二人出生的早晚來決定統(tǒng)治者,這也未免太過愚蠢了。當然,我也負有相當?shù)呢熑巍!蓖跆髶u搖頭,繼續(xù)說道:“卡佩老王,我的丈夫。我知道他并非賢明,但是卻善于廣開言路,這也是為什么他的統(tǒng)治并未招致太多的惡感。但是理查繼承了他父親遲鈍寡斷的一面,卻沒能夠繼承他的容人之量。你再了解不過了,你之所以被我們所俘虜,不也是正這個原因么?”

  見讓娜不說話,王太后繼續(xù)說道:“你算得什么?你不過是打贏了幾場無所謂的仗罷了,理查就害怕的要死,生怕你的名望超過他,生怕你有一天對權(quán)利產(chǎn)生哪怕一點點的留戀,他就能夠拱手將你推給我們,借我們的手殺你,還要有百萬人為你而陪葬。而他呢?又獲得了名望,又獲得了權(quán)利,又能夠感覺到無比的安全,這就是你所效忠的人,愚昧、貪婪而又狠毒的理查·卡佩。我已經(jīng)與他斷絕所有關系了?!?p>  讓娜想起了那個眉眼清秀的男子,第一次見到理查·卡佩是在卡佩舊都宮廷之中,那時他還只是未能登基的卡佩王太子,在連翻的戰(zhàn)役失敗中搞得焦頭爛額,正在忍受著朝堂上無休止的爭論。

  爭論的題目幾乎是固定的,無非就是大量雇傭軍的傭金無法支付,商人的欠債即將要償還,中部領主與北部領主之間的強烈摩擦,征召來的農(nóng)夫們更是險些連秋收都沒能夠趕上,其中更不乏想要擁立菲茲公爵的封臣,此刻也是更加的貌合神離,爭吵不休。

  財政的問題倒是其次,莫奈在斡灘河南建立了名為自治聯(lián)邦的貴族共和國,菲茲則在南部的港口與肥沃土地中站穩(wěn)了腳跟,來往國書已經(jīng)以獨立的大公名號自居,更是每一天都在惦記卡佩國王的位子。中部的領主是堅定的投降派和主和派,因為南八繼城陷落之后,整個中部平原完全無法抵擋莫奈的鐵蹄,淪陷是時間問題。北部領主則有的想要獨立自保,有的想要投靠西邊的海間聯(lián)邦,爭取一條活路。

  “整個宮廳,上上下下,竟無一個忠臣?!崩聿閺膩頉]有這么想要哭出來過,局勢已經(jīng)不利到了一種崩潰的程度,現(xiàn)在王座之下那些貴族們官員們還在像菜市場上的婦人一般,吵吵嚷嚷,毫無風度。

  理查向大神官詢問道:“如果教會能夠支持我大赦天下的話,就能夠幫助我再次征稅。有教會出面,就能夠讓那些老頭老太婆爭先恐后的交錢使自己獲得逃離煉獄的機會,教會的力量就是金燦燦的金幣,老百姓們搶著交稅,我們就都能夠過一個好的冬天?!?p>  大神官靠著火爐,雙眼微閉,像是在打著瞌睡:“陛下,征稅是政府的工作,光明教會不能夠參與陛下的統(tǒng)治,神明的力量獨存在于祈禱之中?!?p>  理查繼續(xù)說道:“真正的力量是能夠吸引真金白銀的力量,我能夠指揮的力量不過是這座大廳下陰暗潮濕的秘牢,而教會的力量卻來自可怖的煉獄,這完全不能比較。我一旦要征稅,所有人都開始抱怨,除了教會和高嶺人,誰還能從那些貴族手里拿出來一枚金幣呢?”

  “陛下征稅盡可以借助武力,教會只不過接受了信徒一些虔誠的奉獻罷了?!贝笊窆傥⑿Φ慕忉尩?。

  一旁臉色鐵青的財政大臣插話道:“戰(zhàn)爭無休無止,交稅的人越來越少,更多的稅款流向碧波港而并非陛下,軍隊的開支搬空了每一個領主的庫房,將軍卻只負責把士兵帶上前線,自己再一個人回來,能夠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p>  理查不耐煩的打斷道:“好了,吵死了。這一屋子人每天都要這樣吵來吵去,讓人火大的要死。”

  大神官建議到:“陛下何不讓我們出去,陛下也好靜一靜?!?p>  理查無奈的緊緊長袍道:“這廳中四面漏風,寒氣不斷地盤繞在我的身上,就連火爐都不能夠?qū)⑺鼈凃?qū)散,吵了一點就吵了一點吧,我已經(jīng)夠冷了?!?p>  財政大臣說道:“嘰嘰喳喳的人從來不能做事,這些小丑?!?p>  就在理查快要在王座上睡著的時候,一名侍從從一旁上來,在理查的耳邊輕聲報告到:“陛下,有一位來自新白內(nèi)爾的女子求見,聲稱是我神的神使,手持新白內(nèi)爾伯爵的證明文書,還跟隨著幾名來自新白內(nèi)爾的隨從侍女。這就是伯爵的印信文書?!笔虖倪f給了理查一封火漆封好的信件,很快的退了下去。

  理查挑開火漆,看起了這封有點意思的信件。信上寫道:“至卡佩大地唯一合法的統(tǒng)治者,最尊貴的國王理查陛下。此女名為讓娜,領神諭進諫我王。其出身農(nóng)戶,近日受我神青睞,得獲神佑,其力豪邁,其人聰穎。多與敵接戰(zhàn),屢現(xiàn)神跡,皆克之。由是圣女之名遍傳我領,民皆仰之,故以為神使之事可信,圣女之能可用,愿我王心神洞明,審之查之。神佑我王。新白內(nèi)爾伯爵,博內(nèi)亞·S·斯瓦迪亞?!?p>  理查瀏覽完一遍,仔細想了想,又仔細的看了一遍。良久,向下發(fā)問到:“你們可曾聽過來自新白內(nèi)爾的圣女?我似乎聽過一則類似的預言,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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