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還未黑透藍去了張宏富家,藍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凡就看見了藍,趕緊停住了腳步一轉向東邊耳房走去,王二巧也看見了藍就又回頭走近了自己住的西耳房,張宏富座在堂屋的搖搖椅上沒有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看了藍一眼,藍叫了一聲爹張宏富沒答話,只是抬起臉看著藍的方向,藍道“嫩咋不讓嬌嬌吃飯?”“誰不讓她吃飯了”張宏富問道,藍又道:“嫩把嬌嬌的碗端走不是不讓她吃飯是啥?”張宏富頭一扭不屑道:“我沒端走她的碗我也沒不讓她吃飯,你也別來問我”,藍的聲音忽然間加大:“你是一家之主,你是嬌嬌的爺,不問你問誰?”張宏富站起來道:“你問我我不知道”然后轉身向里間走去,藍不好再追走到院子里大聲叫罵:“那個龜孫端走了嬌嬌的碗,不要臉面的孬孫,還沒來三天道都不找清楚就開始作妖”,咸氏也聽到了聲音,躲在廚房不出來,藍在院子里叫罵了許久沒有一人出來應答,張宏富家的后面就是張四海,張四海的媳婦胡氏在院子里靜聽許久對張四海道:“張宏富又開始了,他天天說話想壓人一頭,藍可不是服人的人,劉滿倉做人多正直……”“好了”張四海呵斥道,胡氏撇了撇嘴不再言語。
嬌嬌放學后和大言玩了跳皮筋天擦黑了才回家,路上遇到了鄰居小廣叔神神秘秘的對她道:“今天在地里你爸被你叔打了”嬌嬌看著小廣小廣又道:“是追著打的,你把在前面走,你叔在后面攆著打的”,嬌嬌不再說話朝家里跑去,張傳久在餾饃身上看不到明顯的傷藍并不在家,嬌嬌站在里張傳久幾步距離以為默默的不說話,忽然轉身向外跑去跑的很快能聽到風在耳邊呼呼的響聲,還未到張宏富住的院子就能聽到藍的叫罵聲,藍站在院子里大聲叫罵,張宏富座在堂屋的飯桌上帶領一家人吃飯,張宏富,張傳家,王二巧,小凡,咸氏,一家人座在一起在吃飯,藍的聲音在院子里的響聲和他們一家人的吃飯聲音混雜在一起傳進嬌嬌的耳朵里,嬌嬌忽然想逃離,逃離這令人厭惡的地方,嬌嬌上去抓住藍的手道:“媽媽咱們回家”。藍又站在院子里叫罵了許久,牽著嬌嬌的手回家了,路上藍問嬌嬌“可冷”,嬌嬌搖搖頭其實嬌嬌有些冷的。
時間就這樣走過,嬌嬌再也沒有去過張宏富家。過完年已經(jīng)初十了,嬌嬌家的竟然還有蒜頭沒掰成蒜子,再不掰了賣掉就會壞了,藍去趕集了嬌嬌座在新房的大門底下掰蒜頭,已經(jīng)下午了天氣很冷,嬌嬌掰一會就會站起身來在大門底下胡亂跑圈,這樣能暖和一會,大言來了一次,陪嬌嬌一會又去找同村小朋友跳皮筋去了,嬌嬌座下默默的掰蒜頭,如果掰的少了會挨吵的。對面張宏富家走出了一群人,原來是大姑要走了,嬌嬌轉頭看去,他們都看到了嬌嬌卻又像沒看到一樣送走大姑又回去了,一會又依同樣的方式送走了二姑,嬌嬌這次沒有再細看只是瞟了一眼繼續(xù)掰蒜,最后走的是小姑,小姑父推著自行車走在前面小姑走在旁邊,座在前座的表弟一手拿著一塊蛋糕胡亂往嘴里塞著,嬌嬌只是往蛋糕哪里多瞅了兩眼,天快黑了她也餓了,嬌嬌拉起了大門里的燈,繼續(xù)掰蒜子,咸氏來關大門并沒有說什么,對面大門是木頭的關的時候不像自家大門是鐵的響聲特別大。嬌嬌獨自座在大門里掰蒜子眼淚卻莫名的流了下來。
今年的蒜苔季比去年更忙了,自從張傳久做了副校長的位置又沒有正校長的情況下的張傳久回家更晚了,還時不時的要開會,藍又去趕集了,還剩一溝的蒜苔就讓嬌嬌獨自下地蒛了,嬌嬌吃完早飯就下地了,大部分的人蒜苔早已經(jīng)收貨完了地里人很少,嬌嬌站在地里彎腰一會就又站直,嬌嬌人小手小還不能一次蒛很多,所以不多一會,一把一把系在一起的蒜苔就搭在了嬌嬌的后面蒜苔溝上,但其實嬌嬌并沒有蒛掉多少蒜苔。太陽越升越高,嬌嬌的身上出了很多的汗,有汗水從嬌嬌的臉上往下落,嬌嬌忽然覺得委屈,她想起出門的時候大言來找她一起去跳皮筋,其實她也想跳皮筋。收完了就能跳皮筋了吧,嬌嬌忽然身上好似有了許多的勁,蒛蒜苔的速度也仿佛快了。太陽升的更高了,就在自己的頭頂,按照爸爸的說法現(xiàn)在該是十二點了,嬌嬌覺得每一分都有點煎熬,因為她熱,她渴,她餓。嬌嬌站起身來跑到蒜苔溝的那頭用腳步做尺量量還有多少距離,又拿起蒛好系好的一把蒜苔搭在上邊,快速的開始蒛蒜苔,當蒛到自己放蒜苔的那個位置嬌嬌笑了,剛剛她算過了再闕十個那樣的距離她就可以把這溝蒛完了。嬌嬌蒛著蒜苔,完成一個就又跑到蒜苔溝看看越來越短的長著蒜苔的溝,依靠著自己給自己的目標,自己給自己的安慰,自己給自己的方法開心的的繼續(xù)著,此時的她不會知道未來的一生她都是這樣走過。嬌嬌繼續(xù)蒛著蒜苔,完成一個小目標她就很開心,開始著下一個目標,她似乎忘記了頭上的陽光和臉上的汗水,但她也沒有注意太陽越來越偏西。
張傳久騎著自行車到地里的時候,嬌嬌還余下最后一個目標蒜苔溝就到頭了?!澳阏δ酆?不餓嗎?還不回家?這都幾點了?”嬌嬌還未能開口分享的愉悅都賭在了張傳久的聲聲責問中,那時候的嬌嬌由于對爸爸的畏懼不敢說出:“爸,你都不表揚我”,事實上她也沒想到,她只是覺得父母讓她蒛蒜苔她就該闕完,張傳久沒再多說什么,把嬌嬌蒛的蒜苔都放在自行車上帶回家,嬌嬌到家洗了臉看著墻上的掛鐘最短的針已經(jīng)指向了四才感覺到了餓,嬌嬌打開櫥子拿了一袋方便面,它的包裝袋上清晰的印著三個字“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