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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村往事

餃子

張村往事 書畫墨錦上 2103 2019-12-02 14:09:47

  最近,咸氏到張傳久家來的非常勤,九月做醬豆的時候咸氏親自過來的,煮豆曬豆腌制全程參與,藍(lán)雖然有些不習(xí)慣但自己確實忙有人幫忙還是很高興的,十月栽蒜的時候咸氏還給張傳久送了饅頭和稀飯,嬌嬌放學(xué)也好幾次被張宏富叫住去他家里吃飯,年前的十二月初十匣家的大女兒和李家的長子的婚事一切塵埃落定,不但蓋了新房連初十接親的時候還給了一千塊,三日回門后李家給藍(lán)送來了白酒一箱,及豬肉三十斤是個豬腿。過年的時候,咸氏燒了一大桌的菜,叫了三次,張傳久帶著一家四口去張宏富家吃了年夜飯,飯桌上張宏富和咸氏對藍(lán)說:“宏圖大了,得讓你們操心”。張宏富開了好酒,藍(lán)喝了幾盅飯桌上張宏富和咸氏言語間又盡數(shù)順著藍(lán),聽說藍(lán)在做放布料的架子甚至說自己蓋房樓下的幾個讓藍(lán)帶回去,一餐下來,藍(lán)連連保證一定幫張宏圖找個好媳婦。

  三月初八,張宏富家開了五桌,媒人及幾個閨女都來了也叫了書記和村里幾個常走動的,席上都是對藍(lán)的恭維聲,說藍(lán)有本事,給張宏圖找了個如此漂亮的媳婦。西王莊的王二巧父母拿走了三千塊錢,王二巧就被父母嫁給了張宏圖的第三個兒子,說是嫁也勉強(qiáng),沒有花車沒有鑼鼓就留在了張家,成為了張宏圖的第三個兒媳婦,住在西邊的耳房。自從張宏圖娶了媳婦,咸氏去張傳久家就少了幾乎和從前一樣甚至不再出現(xiàn),嬌嬌倒是如以前一樣會經(jīng)常去張宏富家吃午飯,似乎一切和從前一樣。

  那天,陽光很好是五月,蒜苔季節(jié)已經(jīng)過去了,西瓜芽也已經(jīng)下了,人都在準(zhǔn)備把留在地里的蒜頭拔出來。嬌嬌已經(jīng)上二年紀(jì)了,中午放學(xué)后如往常一樣先回家喂了豬,母豬已經(jīng)生兩次小豬了,如今是第二窩,嬌嬌每天放學(xué)要用大豆和玉米打成的粉末拌了水喂給豬吃,只是大豆和玉米要先在鍋里大火炒成七成熟晾干后再打成粉末,這樣打成的粉干凈且冒著香氣。

  嬌嬌到張傳久家的時候已經(jīng)準(zhǔn)備吃飯了,嬌嬌的大姑二姑及她們的丈夫以及張宏圖張小凡及王二巧都在堂屋的小方桌上座好,小方桌的四周放著盛在碗里的餃子中間是六個菜,有炒雞蛋,炒蒜苔,紅燒肉,雞肉,魚還有一大碗湯,嬌嬌到的時候咸氏在盛飯,看到嬌嬌又盛了一碗餃子,端著放在堂屋里的小方桌旁的案板上,案板其實也是一個長方形木頭桌子,原木沒有刷漆做工也粗糙,四根桌腿其中一根甚至木樁上面還有樹皮沒刮掉,案板本是放在東屋廚房里切菜剁肉用的桌子,是今天人多包餃子的時候女的都上手了,廚房太小人站不下,特地搬出來的。此時,咸氏把碗放下后,遞給嬌嬌一雙筷子,自己也站在案板旁邊吃餃子,嬌嬌進(jìn)門看到了方桌上的肉也想吃的,但是奶奶讓她在案板上吃飯,自己也不敢說啥而且上學(xué)的時間快到了。嬌嬌端起碗,咬了一口餃子,是芹菜豬肉餡,碗有些燙嬌嬌把碗放在案板上,感覺旁邊有個人影,抬起頭看到是王二巧,嬌嬌并沒有在意,她和這個新二嬸沒有交集,一來除了中午吃飯自己很少到張傳久家,因為嬌嬌每天放學(xué)除了喂豬下午是要練毛筆字的。嬌嬌又把餃子端起來吃了一口,看王二巧站在案板前看著自己也沒在意,碗實在太湯了,就又把碗放了下來。忽然,王二巧伸出手把碗端了起來,這是不想讓我吃嗎?嬌嬌有些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王二巧只是把餃子端起瞬間又放在了案板上,只是放的離嬌嬌遠(yuǎn)些。嬌嬌很生氣,抬起腳就想回家,咸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管她,你吃你的”,咸氏把餃子端回來放在了嬌嬌的手邊催促嬌嬌道,嬌嬌閉了閉眼,睜開又閉上努力把眼淚逼回去,端起碗又吃了起來,嬌嬌邊吃邊回頭向堂屋門口看,王二巧和張小凡都站在門口不知在嘀咕啥,咸氏依舊再催促嬌嬌:“快吃快吃,馬上涼了”,嬌嬌壓住生氣的情緒繼續(xù)吃起來,忽然有黑影閃過,是王二巧從嬌嬌手里搶過餃子楊長而去,咸氏的聲音又想起:“沒事沒事,我再去給你盛,鍋里還有……”嬌嬌沒有再聽咸氏的話,委屈的情緒再也壓不住,嬌嬌哭著回了家,藍(lán)趕集賣布還沒回來,張傳久也沒在家,嬌嬌回家看到煤爐又滅了。那天中午嬌嬌沒有吃飯,直接去了學(xué)校。

  第二天,嬌嬌放學(xué)后先喂了小豬,待小豬吃飽后就打開豬圈,把小豬都放出去跑跑,這是藍(lán)的吩咐,嬌嬌家的前面是樹林后面是農(nóng)地,蒜苔已經(jīng)收貨不怕豬踩莊稼。嬌嬌把又滅了的煤爐抱了放院子的正中間,煤爐很小但也重,是鐵做的對于才七歲的嬌嬌還是很重的。嬌嬌把曬干了的去了玉米的玉米棒放在煤爐里,澆上張傳久買了給柴油機(jī)用的機(jī)油,年幼的嬌嬌不理解機(jī)油的貴,每次都澆很多,澆了柴油的玉米棒很好點燃,嬌嬌把火柴往爐子里一撂火就瞬間著了起來。嬌嬌把煤爐點好,藍(lán)就回來了,緊接著張傳久也回來了。藍(lán)今天趕的是羅集相對堂下鎮(zhèn)而言羅集是小的也回來的很早,午飯是張傳久做的,煎的土豆餅,土豆切成片用油煎過以后再用青菜和水放在水里煮,做出來的湯既有面湯的味又有土豆的香,加上香油和青菜非常好吃,但嬌嬌不愛吃的很慢,藍(lán)隨口問道:“你今天咋沒去后面吃飯?”后面是張宏富家的代稱,嬌嬌用筷子戳著碗里的土豆餅,把土豆戳的一坨一坨的,良久才說:“他們不想讓我吃”,藍(lán)卻道:“我早就不想你去,在家多好,想吃啥我給你買,你自己做”,張傳久卻覺得嬌嬌在胡說八道又問:“誰不讓你吃了?”嬌嬌想起昨天的事還是有些生氣的道:“王二巧”,然后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藍(lán)“叭”的一聲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就往后面去,一會就回來了道:“鎖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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