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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愛只是一種錯

第十五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2

若愛只是一種錯 雪狼王妃 6978 2020-02-02 23:28:28

  丑時一刻,本應該是夜深人靜的夜晚,如今卻燈火通明,宮外巡邏的侍衛(wèi)正在皇宮內院之中,一批又一批地站著崗,如今出了這般事情,皇宮之內,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在緊繃著。

  秀女殿內依舊傳來陣陣地啜泣聲和哭鬧聲。

  琴嬤嬤正在命令殿內的宮女太監(jiān)為各廂房的秀女們添置衣物,安撫情緒。琴嬤嬤不愧是宮中老人,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秀女殿內的太監(jiān)宮女絲毫沒有亂了陣腳。

  我讓初瀾去打聽孟憐珊現(xiàn)在的情況,初瀾蘭傳來消息,孟憐珊一口咬定廖訪夢的死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她是被冤枉的。

  陳斌一怒之下,對孟憐珊用了刑,可是孟憐珊依舊咬死不松口,大聲喊冤,說陳斌這個刑部尚書斷案只會屈打成招,名不屬實。后來皇帝召見陳斌,陳斌沒有辦法便將孟憐珊關押到了離臨水亭不遠的一間柴房之中,命守衛(wèi)仔細看押。

  丑時四刻,漸漸地,外面除了整齊的腳步聲之外,漸漸地安靜了下來,折騰了一天了,所有人也都累了。

  我從床上跳下,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夜行服,用黑紗遮面,跳窗而出,利用輕功躍上宮殿屋頂,趁著夜色在宮殿屋頂之間快速跳躍,一路上我小心地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

  今晚依舊皓月當空,原本悶熱的夏天,卻在此情境之下顯得異常的清冷。

  不一會兒,我來到臨水亭外的那間破舊的柴房邊的屋檐上,遠遠地看一下柴房方向。關押孟憐珊的柴房門口有幾名侍衛(wèi)站崗,門口還有幾個官差在巡邏。

  一時間,我沒有辦法進入柴房之內,于是我只能伏在屋頂靜候時機。看這情形,想要進入柴房救人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時間我有些焦灼,我應該怎么做呢?

  我在屋頂東張西望,想要借機尋找些什么工具來吸引門口這幾個侍衛(wèi)的注意力。突然間我的后方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音,緊接著我拔出匕首,正要向后方攻去,轉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一只白色的小貓站在我的身后,小貓頂著圓嘟嘟的腦袋,正瞪著疑惑的大眼睛盯著我,我瞬間一愣,就這樣,我倆大眼瞪小眼地在屋頂上深情對視。

  我吞了口唾沫,轉頭看了看樓下巡邏的侍衛(wèi),對著小貓抱緊雙拳,對著這個小可人兒作揖:“貓大哥,我想請你幫個忙,等一下若有得罪之處,千萬不要怪我,情勢所迫,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嗯……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p>  貓大哥依舊盯著我,果然,大哥就是大哥,答應的就是爽快。

  我一咬牙,輕聲將小貓摟在懷里,在黑夜的掩護下,用極快的速度將小貓放至柴房對面的草垛之中,并閃身退至一邊,我隨手撿起一塊小石子,對著草垛旁的一個破碎的花瓶,用盡內力射了過去,小石子在空中劃過一個悠長的弧度,瞬間將花瓶打得稀碎。

  寧靜的黑夜之中發(fā)出一聲巨響,就在這一瞬間,小貓似乎受到了驚嚇,突然亂竄起來,緊接著噼里啪啦地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

  站在門口的侍衛(wèi)聽見了聲響,對視一眼之后拔出手中的刀,小心翼翼地朝對面的草垛走過去,于是就在那一剎那,趁他們遠離柴房之時。我躍下屋頂,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閃進柴房之中。

  我躲在門后,手中緊緊地握住匕首,透過微小的門縫觀察門外的動靜。門口的侍衛(wèi)似乎聽見身后有響聲,二人便回頭來看,我不出聲躲在門后面,警惕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兩名侍衛(wèi)在門口盯了一會兒,就在此時,那只白色小貓慢悠悠地從草垛之中竄了出來,大搖大擺地在兩名侍衛(wèi)面前晃悠了一圈后,突然間撒腿就跑,只聽到門外傳來幾句罵咧的聲音,便沒了聲響。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匕首放回腰間,打算著明天多弄幾條小魚干喂養(yǎng)這只可愛的救命恩人。

  柴房之內,昏暗的燭光正在跳躍著,孟憐珊被人五花大綁地扔在草堆之上,似乎正在酣睡。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孟憐珊,孟憐珊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可是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到少女應有的快樂和活力,清冷果決的眼神,狠絕毒辣的手段,都讓我不禁有些心疼這個姑娘。

  她是蓮妃的陪嫁丫鬟,當年陸水芝為了心愛之人,義無反顧地與千菡家族恩斷義絕,來到此處陌生之地,人在他鄉(xiāng)為異客,想來,剛開始的日子必然很是艱辛,蓮妃死后,孟憐珊并沒有選擇茍且偷生,而是選擇換了個身份繼續(xù)蟄伏在宮內,伺機報仇,就憑這一片忠心護主的心,就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孟憐珊雙眉緊促,似乎在忍著巨大的痛苦,額頭上的汗珠從臉頰之上滑落,她的臉上,似乎有被人照顧過的紅印,嘴角還滲著鮮血,就在這一剎那,我無比痛恨自己,我竟親手將自己的族人陷入了危險之中。

  我慢慢地靠近她,正在思索著如何開口,卻沒有想到,孟憐珊突然睜開了眼睛,對著我輕蔑的一笑,率先開口:“是什么風,把大名鼎鼎的沈姑娘吹到柴房來了,柴房破敗不堪,別臟了您尊貴的身份?!?p>  我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似乎也有被銀針插入過的痕跡,陳斌這個老匹夫,居然對一個女子下此毒手,我一時有些心慌。

  我走近孟憐珊面前,蹲下身來,輕輕環(huán)住孟憐珊的肩膀,對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來救你的?!?p>  孟憐珊聽了我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沈姑娘,您這是在開我玩笑吧,我如今受盡折磨,被關在柴房之內,還不是拖了沈姑娘的福嗎?”

  我被她這么一說,心里更加內疚萬分。

  “行了,沈姑娘,你就別演戲了,是陳斌那個老匹夫讓你過來假裝救我的吧,先演一出戲讓我相信上你,在騙取了我的信任之后,再把殺人的罪名安在我的頭上。沈姑娘還是別白費心機了,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殺人,陳斌那個老匹夫無非是想讓我做替死鬼,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因為我,本來就沒有殺人?!泵蠎z珊在我的面前得意地笑著。

  “云星陣法乃千菡家族所創(chuàng)獨有陣法,以五行為基,加以星斗為輔,當年,千菡家族的大族長為邊境的戰(zhàn)事所創(chuàng),此陣以中心為基準,陰陽五行,變幻莫測,是基于防御而創(chuàng)的陣法?!蔽异o靜地看著她,突然間,我在孟憐珊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絲驚訝,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我,我也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當年師傅教我的,同樣也是千菡家族的不傳之秘?!?p>  孟憐珊由最初的驚訝,到后來的沉默,突然之間孟憐珊大聲笑了起來,她的雙眸之中已泛起了一層水霧,她就這樣盯著我,嘴角揚起的那欣慰的笑容,讓我一時間五味雜陳。

  我給孟憐珊松綁,將身上唯一的匕首遞給了她,對她說道:“這個東西你先拿著防身,稍后我會想辦法引開門口的那幾個侍衛(wèi),你就借機逃出去?!?p>  孟憐珊苦笑了一下,拉著我的手,對我搖搖頭:“姑娘不必費心了,五年前,我大難不死,選擇改頭換面蟄伏在這皇宮內院之中等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可以活著走出去,我和小姐自小一起長大,小姐對我恩重如山,我發(fā)誓一定要為小姐報仇?!?p>  “憐珊,關于這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竟讓皇帝對蓮妃痛下殺手?”

  孟憐珊冷哼一聲,“還不是為了那絕世珍寶鮫鱗珠嗎?十年前,千菡家族一夜之間被滅,你可知是為什么?”見我沉默,孟憐珊繼續(xù)說道:“鮫鱗珠,乃是千菡氏家族世代流傳守護的角徽圖騰,世人皆傳鮫鱗珠能預知天下之事,更有傳言,千菡家族的占卜預言能力,也是因鮫鱗珠而來,久而久之,鮫鱗珠被以訛傳訛成為了人人都想獲得的絕世珍寶,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些都只是夸大其詞的謠傳罷了,鮫鱗珠雖然珍貴,但也沒有傳聞中的那般神奇。只可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心懷不軌之人相信了謠言,費盡心力,一夜之間將千菡氏屠殺殆盡,目的就是為了鮫鱗珠?!?p>  “你的意思是,當年,是沐家害了千菡氏滿族?”我緊緊地握住雙拳,控制著自己憤怒的情緒。

  孟憐珊沉默了一下,突然之間,眼睛里充滿了憤怒以決絕,“哼,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切的,除了沐家還能有哪個家族?沐雨澤,沐璟瑜,他們沐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p>  聽了孟憐珊的話,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千菡氏家族數(shù)千條人命,就這樣,因為他人的一己私欲而枉死,十年前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的場面還在眼前歷歷在目,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火光沖天哀嚎遍野的畫面。

  孟憐珊嘆了口氣,說道:“沐雨澤當年誆騙了小姐,這個禽獸當年與小姐成親,他的目的就只是因為小姐的身份是長老的女兒,可以更加方便地得到鮫鱗珠罷了。只可惜,小姐一番真情錯付,五年前,小姐無意之中在沐雨澤的密室之中發(fā)現(xiàn)鮫鱗珠,于是拿著鮫鱗珠質問沐雨澤鮫鱗珠是從何而來的?沒有想到,沐雨澤告訴小姐,當年與小姐的相遇根本就是沐雨澤策劃好的,他的目的就是奪取鮫鱗珠、奪取皇位,他和小姐在一起也是為了可以從小姐的嘴里得知更多的千菡家族的陣法和秘密,而云星陣法就是小姐教給沐雨澤的,之后,沐雨澤認為小姐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把小姐關在清蓮殿這么一個冷宮里面,另封了皇后舒蘭,利用了皇后舒蘭家族的勢力登上了皇位?!?p>  孟憐珊在眼神之中多了一絲狠戾,緊握的雙拳,顫抖的雙肩,掩飾不住她強烈的憤怒,“后來小姐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整個家族的人,她覺得自己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于是,小姐就在清蓮殿之中自盡了,沐雨澤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欺騙了小姐的感情,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泵蠎z珊聲聲控訴,訴說著當年的隱情,眼淚不住地從臉上滑落。

  孟憐珊清冷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仇恨與倔強。

  五年了,孟憐珊在這吃人不苦骨頭的深宮內院之中,步步為營,苦苦掙扎了五年。

  “可是,你為什么要殺了廖訪夢呢?難道,她跟當年的事情也有關系嗎?”

  孟憐珊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殺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公開詆毀蓮妃,五年前小姐被人污蔑與八皇子存有紅杏之情,而此污蔑之人正是當年靜妃的妹妹,而這個廖訪夢,便是靜妃的外甥女。聽聞靜妃的妹妹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殺了她就太便宜她了,我也要讓她嘗一嘗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更何況我的身份已經(jīng)被你懷疑了,所以我只能殺了廖訪夢來嫁禍你。”

  果然,我和宇飛都猜得沒錯。

  我皺了皺眉,這其中一樁樁一件件,愛恨情仇糾纏在一起,自私貪欲蒙蔽了雙眼,因愛生恨涼透了真心,只是可憐的那些無辜枉死的人。

  “孟憐珊,你剛剛說蓮妃在沐雨澤的密室之中找到了鮫鱗珠,那后來為什么鮫鱗珠又會流落到圣樂大陸,而此次圣樂大陸的圣女又會將它進獻給皇帝呢?”

  孟憐珊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小姐當年自盡于清蓮殿之后,沐雨澤為了封鎖消息,下令殺了清蓮殿所有的太監(jiān)和宮女,若不是有人在撿尸房里救了奄奄一息的我,我恐怕早就成為孤魂野鬼了。之后,我被送出宮外,直到后來,我用了孟憐珊的身份,再次進入了沐家皇室。”孟憐珊無力地坐在草堆之上,苦笑著說道。

  “那鮫鱗珠失竊的事情與你有沒有關系?”

  孟憐珊疑惑地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道:“此事與我無關?!?p>  我緊緊地抓住孟憐珊的手,說道:“我們先不說這些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救出去。剛才在屋頂,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門外前后左右共有四個侍衛(wèi)在看守,另外門口還有巡邏的官差,只是單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和他們硬拼的。這可怎么是好?實在不行,我就沖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后你趁亂逃跑。”

  孟憐珊沒有接我的話茬,就只是微笑地看著我,“之前清蓮殿走水,也是你干的吧。”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孟憐珊訕笑,“我精心偽裝自己五年,卻沒有想到到頭來在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面前暴露了身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能知道云星陣法,你是千菡氏家族誰的孩子?我好像并沒有見過你?!?p>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孟憐珊,我如果告訴過她,我就是族長的二公子,她會不會笑我瘋癲了。

  我只能笑著打哈哈,“孟憐珊,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得先出去?!?p>  我拔出匕首,慢慢地向門口挪去,通過門縫之中看見外面正在巡邏和站崗的幾名侍衛(wèi),正在思考著如何引開他們的時候。

  突然之間,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門縫之中我觀察到來人似乎是一名太監(jiān)。

  這名太監(jiān)邊跑邊喊,“抓刺客,抓刺客!”

  我一時有些納悶兒,刺客,哪里來的刺客?

  就在此時,柴房之上的屋檐傳來腳步踏過瓦片的聲音,聽聲音似乎不止一個人,一時間,外面慌亂異常,腳步聲,叫喊聲,雜亂無章。緊接著,屋頂上便傳來了刀劍碰撞聲音,外面原本幾名看守孟憐珊的侍衛(wèi)也加入了捉拿刺客的事情當中。

  漸漸地,聽聲音似乎走遠了。

  而門口原本站崗和巡邏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離開,似乎是去緝拿刺客了,現(xiàn)在只有兩個人守在門口。

  這真是天助我也,我拿起角落里的一個破瓦罐,越上房梁。輕輕地一松手,破瓦罐下落之后發(fā)出了碎裂的巨響。

  門口的侍衛(wèi)立刻拔出刀來,沖進了房間,與此同時,我從房梁上跳下,站在了他們的身后。我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兩人的肩膀,他們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我將虞美人灑在了他們的面前,藥粉彌漫開來。二人中了我的虞美人,連忙捂住了雙眼,一時間兩人什么也看不見,只能大聲地呼叫著,就在此時,我一記手刀將二人打暈。

  我和孟憐珊躍上屋頂,此時皇宮內院到處都是腳步聲,外面燈火通明,一片混亂,連禁衛(wèi)軍都已經(jīng)出動了。

  我和孟憐珊趴在屋頂之上一動不動,就在此時我發(fā)現(xiàn)屋頂上面好像有一些紅色的黏土,一時覺得有些奇怪。

  我用手指沾了沾這少許的黏土,嗅了嗅,發(fā)現(xiàn)這紅色的黏土竟是緹歐紅土,這種名貴的黏土是專門用來種植天音花的,而天音落的解藥中最重要的一味藥引就是天音花。

  難道說,宇飛安排的兩名暗衛(wèi)動手竊取解藥了?可是,為什么偏偏在此時動手?不行,我得抓緊時間回去看看。

  孟憐珊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擔憂地問我:“怎么了?”

  “沒什么。”我擦了擦手中的紅色黏土,對著孟憐珊說道:“樓下那兩個侍衛(wèi)還在地上躺著呢,我們先去把衣服換了?!?p>  我們將那兩名侍衛(wèi)的五花大綁,藏在草垛之后,并換上了他們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柴房。

  果然院墻之外,侍衛(wèi)集結,在禁衛(wèi)軍統(tǒng)領丁毅的指揮下,正在一間一間地搜尋著刺客的蹤跡。

  我和孟憐珊穿梭在侍衛(wèi)之中,想要借此機會趁機離開。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傳來一陣激烈的打斗的聲音。與此同時,兩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在屋頂之上,跳躍穿梭。

  我剛想要趁亂逃跑之時,突然之間我被一個人拉住,轉頭一看竟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丁毅,我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向他行禮。

  許是丁毅看著我如此木訥的模樣,對著我大喝一聲:“你在干什么?還不快點去抓人,人要是跑了,小心你的賤命。”

  我向丁毅行禮,說了聲“遵命”。

  我與孟憐珊對了一下眼色,便躍上了屋頂,朝那兩名刺客追去。

  突然之間,我的背后傳來一陣疾風,我一個側翻,發(fā)現(xiàn)一支箭從我的耳邊射了過來,緊接著,另外幾支箭朝我和孟憐珊的方向疾風般射過來,我和孟憐珊接連幾個跳躍險險的避過,我轉過頭去竟發(fā)現(xiàn)身后不遠處居然還有兩名刺客,而且,這兩名刺客同樣身手不凡,箭法超群。

  但是,身邊的侍衛(wèi)、禁衛(wèi)軍越來越多。而遠處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嘈雜,相信很快這里就會被重重包圍。不行,我得想想辦法,讓身后的那些侍衛(wèi)沒有辦法抓住他們。

  就在我思考之際,突然之間又一支箭朝我射了過來。于是我將計就計,將身上的虞美人的藥瓶拿在手中,瞧準時機,對著那只箭支扔了過去,而我則閃身躲避,箭支射破了藥瓶,一時間白色的藥粉在空中彌漫撒開,形成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身邊的幾名侍衛(wèi),因為躲閃不及而中了虞美人,一時間,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緊接著,我撿起地上的幾支箭羽,快速躲在一處角落里,用盡內力向身后射去,幾名未曾中招的侍衛(wèi)也應聲倒地。

  一時間,周圍腳步聲再次響起,我大呼不好,再這么拖下去,我們幾個人誰也跑不掉。

  于是我將身上僅存的虞美人,悉數(shù)向身后撒過去,并且撿起地上的一根火把,也同一時間扔了過去,一時間,粉末遇到火苗,產(chǎn)生了一個小規(guī)模的爆炸,煙霧四起,身后的侍衛(wèi)一時間看不清楚方向,孟憐珊示意我,距離這里不遠處有一間偏僻的宮殿,常年無人居住,已經(jīng)荒廢許久,而且地處偏僻,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于是我們躲進了那間宮殿,與此同時,兩名身黑衣人也隨我們來到了這里。

  兩名黑衣人向我們抱拳,感謝我們的救命之恩,我擺了擺手。

  月光之下,我細細地打量著這兩名刺客,其中一名刺客身材纖瘦,應該是一名女子。微風拂過,厚厚的云彩慢慢挪動,月光傾灑下來,透過月光,我看到了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睛。

  一時間我心下了然,他們并不是去偷天音落的解藥的,而是因為皇后的寢宮之中住著他們的目標。

  女刺客的手臂似乎受了傷,我拿出手帕,走到她的面前,給她簡單包扎了一下,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不做言語。

  包扎完畢后,女刺客向我們行了一個大禮,便拉著另外一個人,飛上屋頂,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突然間,宮殿外面?zhèn)鱽砹私z絲的火光,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我們需要盡快離開。就在此時,孟憐珊示意我不要緊張,她告訴我這里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殿外。

  果然,孟憐珊微微轉動宮殿內的燭臺,內室便出現(xiàn)了一條密道。

  我跟在孟憐珊的身后走進了這條悠長潮濕的密道,密道的墻上長滿了青苔,角落處布滿了蜘蛛網(wǎng),密道里吱吱呀呀的還不停地傳來老鼠的聲音,這條密道似乎格外的悠長,且安靜得可怕,密道深處,還不斷地回響著我們腳步的聲音。

  “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和小姐還挺相似,一樣的炙熱且赤誠。”孟憐珊邊走邊笑著打趣我,“在宴會之上我就觀察到,你身邊的那位男子對你關懷備至。我看得出來,你身邊的男子對你是真心真意的?!?p>  “他是我的弟弟,我們自小就在一起相依為命?!蔽倚χ忉尩馈?p>  孟憐珊停下了腳步,笑著盯著我說道:“是嗎?不過我覺得,他的眼睛里,不僅僅是親人之愛。”

  我被她說得一愣,不僅僅是親人之愛?

  許是見我不作言語,孟憐珊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怎么,被我說中了心事,害羞啦?”

  我訕笑著搖了搖頭,問道:“這條密道通往何處?”

  孟憐珊站在一個石門面前,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著我神秘的一笑,“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p>  孟憐珊按下了一個石塊,突然間,一道光亮從門縫里透了出來,我一時有些睜不開眼,便遮住了眼睛。

  石門緩緩地轉動著,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石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的廂房。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紫檀木香,月光透過鏤空的木雕窗沿投射進來,廂房的墻壁上和地面上到處都是半開的仕女圖,圖中美人搖曳身姿,嫵媚動人,栩栩如生。

  不遠處的大理石書案上,硯臺還是潮濕的,書案之上鋪滿了龍飛鳳舞的字帖,廂房之內只是稍稍的點了幾根蠟燭,顯得有些昏暗,跳動的燭光之下,大理石書案旁邊的巨大的屏風引起了我的注意,屏風上的畫作是《氣吞山河圖》,本就是名家之作,但是右上角的一行題字深深吸引到了我,這行題字墨跡未干,看上去是新寫上去的,書寫這行題字的人,用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世人都說字如其人,也不知是什么樣的人竟有如此這般瀟灑不羈、豪情壯志。

  走過屏風,撲面而來的便是輕慢的白色薄紗,夜晚微風拂過,薄紗在風中搖曳,層層朦朧,隱約中我看見薄紗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影。

  我剛想轉頭詢問孟憐珊這是誰的房間時,卻發(fā)現(xiàn)孟憐珊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一時好奇,便輕輕地撩起薄紗,慢慢地向人影走去。

  不遠處,一男子正背對著我,斜躺在床上,他的背部較寬,結實寬厚,皮膚白凈。

  空氣中彌漫著陣陣酒香,他好像是在喝酒,微風吹拂之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背影,竟有些陶醉。

  男子似乎是聽見背后有聲響傳來,慢悠悠地轉過了身。

  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內服,半露著胸膛,一杯又一杯的慢慢地喝著酒,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微笑。

  他見是我,對著我邪魅一笑,“沈姑娘,沒想到我們這么有緣分,又見面了?!?p>  就在他轉身后的那一刻,我愣在了當場,我吞了吞口水,指著他結巴地喊道:“你,你,金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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