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臺映在賈氏薄施粉黛的頰上,襯的她明艷十分,聽了陳德平的擔(dān)憂,她搭著丫鬟的手腕站起身來,臉上有些深深的不快,之前的喜悅早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也曾聽過這些傳聞,只是當(dāng)初只以為是市井之言,并沒有當(dāng)真,可老爺一向與達官顯貴交往密切,若老爺說是真的,那便八九不離十了,雖然她深得陳德平寵愛,平日里錦衣玉食,但陳家畢竟是商賈之家,在京城達官貴人夫人的圈子里,她又是背后無依無靠的續(xù)弦,地位并不很高,這后半生還指著自己女兒揚眉吐氣,能在京城貴人圈里站得住腳跟。
如果女兒嫁給這古怪王爺,不得寵愛不說,要是再走上那前三任妻子的不歸路,便真得不償失了,賈氏真是越想越上火。
“如此說來…,倒真是難辦,老爺你也是知道的,依依是個烈性子,她若嫁給個斷袖之人,非…非得死了不可?!辟Z氏趕忙凄凄說道,不禁以袖遮面,嗚焉嗚焉的哭了起來。
陳德平滿臉愁容,又看見賈氏這般梨花帶雨,不覺有些氣悶。
他也是想讓依依嫁一處好人家的,他雖有兩個女兒,但嫡女相貌丑陋,舉止行為也談不上落落大方,常常是把自己關(guān)在院里,從小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反倒是續(xù)弦所生的依依,從小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在外一片贊譽,為他長臉,深得自己疼愛。
“唉,賢王是朝中重臣,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人,若當(dāng)真賜婚,也只能委屈依依了,違抗圣意我陳府是萬不敢的。”
賈氏一聽陳德平又如此說來,頓時黑了臉。
“老爺你好糊涂,如若皇上當(dāng)真賜婚,也不該我們依依去嫁,若論身份,你那嫡女水晶不是更配王爺尊貴身份?”
陳德平眼前一亮,片刻后又有絲絲猶豫:“可惜水晶相貌一般,怕是入不得王爺?shù)摹?p> “賢王本就不喜女子,丑的俊的不都是一樣,而且依依頑皮,水晶安分又知書達禮,自然水晶更適合些。水晶難覓好夫婿,那倒不如嫁得風(fēng)光些,她若能受王爺庇佑也省得受人欺負,日后依依再嫁個好人家,老爺一雙佳婿豈不美哉~”賈氏趕忙襯勢說道。
佳婿老爺是要有的,但決不能是賢王,賈氏本就不喜這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原配嫡女,如果真要跳火坑,那個丑女跳便是,就算賢王真的像眾人說的那樣,暴戾殘忍,真是娶一任死一任,那皇上也算欠陳府一個人情,就算陳水晶沒了,老爺不還有自己生的依依嗎。賈氏心里越想越覺得合適,不由得眉頭舒展開來。
陳老爺端坐著思襯了好一會,似是同意的點點頭。也罷,水晶這般皮囊,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若真能與賢王相敬如賓,也是美談,反正賢王不近女色,難道…大體是對女人美丑無所謂的。就算…
微風(fēng)輕輕吹蕩著簾子,陳水晶帶著面紗站在幔紗珠簾簾后,一陣冷笑。呵呵,這陳德平當(dāng)真是虛情假意偽人君子,嫌棄自己女兒貌丑?所以就該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可謂無事陳依依,有事陳水晶?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
賢王府內(nèi)。
承德一臉不可理喻的看著唐諾,滿臉的難以置信,“主子你又要娶妻?”
承德這侍衛(wèi)是與唐諾自小一塊長大的,所以二人并不覺得逾越了什么。
“嗯,皇上讓娶,便娶罷?!?p> 手里的茶盞泛著熱氣,唐諾面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對著茶水:輕輕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承德,暗衛(wèi)操練的怎么樣了?”
承德猛地打了個機靈,拍拍腦袋,唰的半跪在地上。
“主子,不是我不好好操練,你也知道我這功夫比不得您,也就跟那些個暗衛(wèi)一般上下,他們自然只聽您的號令,服不得我啊?!?p> 承德一臉心虛的低著頭,半晌,空氣像是被凝結(jié)了一般,他仿佛感受到了空氣中越來越重的冷意。
“啪嗒”一串暗黑色碧璽突然扔在他跟前,冷冽的男聲在頭上響起。
“給你黑曜。”
“好咧好咧~”承德喜笑顏開,輕輕拾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胸衣內(nèi)。見黑曜如見主,主子其實挺為自己想的,就是人高冷了點,其實,里面啊,熱乎呢。
“話說主子,聽聞,那陳府陳家女兒生的是才貌雙全,你可別對人家…”承德又開始探起了八卦,探腳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滾”
承德麻溜的起身,一路小跑飛也似的出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