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一腳勾住桌腿,將椅子翹起,狹長魅惑的狐貍眼往白若憐的方向瞟了一眼,修長的手指捻動著脖子上被銀鏈連著的方形小相片,似笑非笑的勾起薄唇。
收回視線后,漂亮到讓女生都自慚形穢的少年懶洋洋的往桌上一趴,手臂擋住了臉頰,也隔離了從窗邊時不時飄來的視線。
……
下課鈴聲響起,老師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離開了,同學們一擁而出,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說笑打鬧。
第三節(jié)課下課后就是長達三十分鐘的大課間,學生們都會走出教室去進行自己感興趣的活動。
貴族學院的稱號德音當之無愧,各項設(shè)施十分齊全,從運動類的籃球館、網(wǎng)球場、游泳館等,到藝術(shù)類的美術(shù)館、樂器室一應俱全。
所以在大課間的時候,同學們都會相約去各個場館活動,而不是局限在教室里。
寧裳跑到樓下的D班,發(fā)現(xiàn)教室里空空如也,查看了放在前面的課表才知道,紀傾然這節(jié)是美術(shù)課,在隔壁的美術(shù)館進行。
德音學院占地面積很廣,雖然每個年級不過五個班,每個班三十人,加上初中小學的所有學生,學??偣惨膊怀^兩千人。
學生不多,但學校卻不小,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都隔著一定的距離而互不干擾。
學校的建筑風格頗有古老東方的韻味,樓與樓之間隔著一條條回轉(zhuǎn)曲折的小徑,更有古色古香的小亭子屹立在青翠的灌木叢中,環(huán)境清雅美好,讓人看著便覺得心曠神怡。
寧裳出了教學樓走了幾百米后,來到了紀傾然上課的美術(shù)館。
美術(shù)館一樓展覽著各種藝術(shù)品,繪畫、攝影、書法……囊括很全,為的就是給學生們一個很濃的藝術(shù)氛圍,二樓才是供學生們上課的一間間教室。
上這種課總有學生們會在教室里多逗留一會來完成自己的作品的,寧裳來到二樓,透過玻璃門看向室內(nèi)時,一眼就看到坐在陽光之外專心作畫的紀傾然。
當看到一個女孩子湊到紀傾然的那邊去時,寧裳原本準備推門進入的腳步頓了頓,唇角輕輕的勾起,眼中色彩不明。
紀修遠雖然坐在陽光外,但是光線還是很充足,并且沒有陽光下明晃晃的刺眼光線。
一個人突然站到了他的前面,覆下來的陰影遮蔽了一大片光線,視線突然暗了很多,叫紀傾然微微蹙起眉頭。
“紀同學還沒畫完嗎?我看看……哇,好有感覺??!”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微微躬身湊到紀傾然的旁邊,一股甜膩膩的香水味隨著她的動作和飄動的發(fā)絲向紀傾然襲來。
紀傾然眼疾手快的往旁邊挪動凳子,及時避開了那朝他飄過來的頭發(fā)。
女孩也不在意,繼續(xù)甜美的笑著往紀傾然的方向湊,嗓音嬌柔,“反正也不著急完成啊,紀同學等閑了再畫吧,今天陽光這么好,我們一起去翠湖邊逛逛吧?”
“不,謝謝。”紀傾然低頭撥弄著一邊的顏料,伸手把畫板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似乎準備無視女孩的邀請繼續(xù)畫畫。
紀傾然的動作和語氣都明顯的表示出了他的拒絕和不喜,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憂傷委屈起來,“紀同學為什么要一直無視我呢?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心意嗎?”
“就是就是!要是我們有沈大美女的邀請,早都樂得沒邊了,你小子還不領(lǐng)情,嘖嘖嘖!”幾個男生勾肩搭背的嘻嘻哈哈道,語氣打趣中帶著點酸溜溜的滋味。
沈妙儀可是他們班最漂亮的女孩子,長相身材在學校里絕對都可以排前十的,即使她男朋友換得很勤,依舊引得無數(shù)男生趨之若鶩。
就是不知道這位大美人不知哪根筋抽了,居然看上了紀傾然,從上學期期末開始,到一個假期的沉淀還沒死心。
面對沈妙儀的示好紀傾然卻不為所動,在他們看來就是不解風情榆木腦袋。
“你說說你,又沒有女朋友,沈妙儀哪里配不上你啦?還老是不知好歹!”一個男生陰陽怪氣的說道,在他看來紀傾然就是在假正經(jīng)裝清高,讓他們這種吃不到葡萄的人氣得半死又無可奈何,只能言語上嘲諷幾句。
“我……”紀傾然饒是脾氣再好,被一群人明嘲暗諷好一會也有些生氣了,一雙清秀好看的眸子帶著慍怒朝諷刺他的人看過去,本來想為自己辯解,剛說了一個字才想起什么似的,嘴巴張了張,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
“你什么你?難不成你還有女朋友,所以才拒絕沈妙儀的?嗤,騙誰呢?!蹦猩恍嫉睦溧土艘宦?。
“我有喜歡的人了。”紀傾然淡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嗓音冷冷的道。
“喲,難得拿出一點氣勢了啊?!痹炬移ばδ樀膸讉€男生都被震了一下。
他們對紀傾然的印象就是沒脾氣的老好人書呆子,看似用功,實際上還不是在D班,看似與世無爭的,說白了就是無趣寡淡,和他家那個各項俱優(yōu)的堂兄紀修遠比起來差遠了,如今這么冷冷的反駁他們倒是頭一回。
“那個女孩喜歡你嗎?如果是你們怎么沒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你為什么不能嘗試著跟我在一起?喜歡又如何,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不可改變的,就算成為戀人成為夫妻都可能分開,你的喜歡更是不值一提!”
沈妙儀并沒有被紀傾然的冷臉給勸退,反而是越挫越勇,抓住了一些小細節(jié)來動搖他的心。
果不其然,紀傾然在聽到沈妙儀一連串的問話后,一瞬間怔住了,似乎沉浸在那些問題中回不過神來。
沈妙儀揚起一個得意的微笑,伸手想要去拉紀傾然。
她看上的男生總是能得到的,以往那些男生在她的眼神下都是一個個自己貼上來,一點挑戰(zhàn)都沒有,至于這死板的書呆子,軟硬兼施踩他痛腳再溫柔小意,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要把黯然神傷的紀傾然牽出去散散心,再溫言軟語的勸慰一番,就可以成功的打開他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