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變故（2）
“誰是你兄臺了？哈哈......不過要做我小弟也可以，看在你長得這小模樣上，勉為其難吧，走，跟哥哥我玩玩去！”瘦個子說著就要來拉念昔的手。
念昔吃了一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呵斥道：“你干什么！”
瘦子眉頭緊皺：“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啊，否則我砸了你的攤子！”
念昔也不是從小被欺負慣的，只有她捉弄別人的時候哪有自己吃虧的時候啊，聽了這話，火氣再也憋不住，沖上來對著瘦子就是一腳...
這下場面亂了套，一旁的幾個人本來就只是在冷嘲熱諷看熱鬧，哪里想到念昔一言不合就踢人啊，瘦子受了一腳，哎呦哎呦的抱著肚子退到了一邊，邊退還邊吩咐小廝：“快！給我砸了他的攤子，踢斷他的腿！”
幾個小廝聽了命令，一哄而上，有砸攤子的，有上來抓念昔的，天橋上頓時雞飛狗跳，擺攤的紛紛收拾攤子唯恐避之不及。念昔見攤子被砸，更是怒火上頭，將自己在春陽那學的三腳貓功夫使個淋漓殆盡，一時之間倒讓那幾個小廝下不了手。
眾人正僵持間，那幾個冷眼看熱鬧的紈绔中突然走出來一個高高壯壯的人，瞪著大眼盯著念昔看。瘦子見這人出來，臉上一喜，捂著肚子諂媚道：“柳兄，這小子太難纏了，你功夫最好，幫我把他拿下，小弟我必有重謝啊！”
這高壯之人正是青陽書院競賽上的柳如佩，二柳兄弟自競賽后就被父親叫回了彭城，柳如欽跟著定遠王走后，柳如佩自己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因此書院也沒有再去，只是整天在彭城跟著幾個狐朋狗友東混西晃。今天這事他明知是瘦子過分，卻也猶豫著沒有出頭，只冷眼看熱鬧，只不過看著看著越發(fā)覺得念昔眼熟，不由站了出來想問上一問。瘦子想讓自己幫忙，可這沒道理的事自己干嘛出頭？就是再沒腦子，這點腦子柳如佩還是有的。因此他沒有理會瘦子的話，只是上前問詢：“這位小兄弟看著很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念昔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更是惱火，想打就打，故作風雅的來搭什么訕？虛偽！心里罵著，就要出手去打，柳如佩功夫在身，自然比念昔更快，一見念昔要出手，身形微動躲開了念昔的拳頭，順勢伸手就要抓念昔的衣領(lǐng)，念昔豈能讓他得逞，一個矮身就要躲開，沒想到頭發(fā)被柳如佩的衣袖掃到，發(fā)簪本來在之前的打斗中搖搖欲墜，這下終于落地，一頭烏發(fā)披散開來，襯的念昔小臉更加柔弱清秀。她看著簪子落地一個恍神兒，被柳如佩抓住了胳膊。
柳如佩愣怔的看著散著頭發(fā)一臉倔強瞪著他的念昔，糊涂腦子里終于閃過一絲清明：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旁邊看熱鬧的人們紛紛議論：“哎呀，這不會是個女子吧，看這清秀的模樣...”
“不會吧，你見過女子有這么霸道的嗎？”
“要真是個小娘子就好了嘿嘿...”瘦子見念昔被制住，一臉壞笑的上前。還沒等他做出什么動作，斜地里突然沖出個人來，如同母雞護著小雞一樣一把擋在念昔身前。來人對著瘦子喝到：“誰想欺負我孩兒，先從我的身上踏過！”
念昔一臉詫異的看著來人瘦小的背影，心酸的要落下淚來：“娘親？！”她使勁從柳如佩手中掙脫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柳如佩本來糊涂著，又被念昔紅紅的眼睛嚇了一跳，突然感覺自己做了什么錯事一樣，不由喏喏地開口：“對不住，我沒想抓你的，是...是你是你先動手的啊...我就是...就是看你眼熟嗎！”
念昔沒空搭理他，上前一步將發(fā)抖的樂享抱住，又喊了一聲：“娘親！”樂享聽了卻不為所動，身體發(fā)著抖，眼睛卻還死死的瞪著瘦子，像是要把他身上瞪出個窟窿來。
瘦子也被嚇了一跳，待冷靜下來一看，卻不過是個中年婦人，心中冷嗤一聲正要命令小廝上前，卻見柳府大管家馬二領(lǐng)著幾個小廝前來，他忙狗腿的上前搭話，沒想到馬二理都不理他，竟自走到柳如佩面前說到：“二少爺，大人知道你在街上鬧事，命我把你帶回去?！绷缗灏档劳炅送炅?，正要跟著馬管家走，卻見馬管家轉(zhuǎn)身對著念昔和念昔的娘親施禮：“夫人，我們少爺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樂享滿臉震驚的看著馬管家，手中的籃子掉落了都不自知，她張開口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說好，最終嘆了口氣說：“罷了，只是小事，你不要...”
聽了這話馬管家眼神微閃，抿了抿唇對身旁的柳如佩說：“二少爺，你該對夫人和...和公子道個歉吧！”
柳如佩也紅了臉，雖然他每天混吃等死，卻從沒干過欺負弱小的事，尤其是不用為大哥出頭以后?？?..今天真是糊涂，回家肯定會被父親罵死了，還是趕緊挽回一下吧！
思及此，柳如佩亦對著樂享深鞠一躬，不好意思的說了句：“對不住夫人，對不住公子，是在下唐突了！”
瘦子一見這架勢，還有什么不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商戶家的少爺，可得罪不起彭城太守家，人家都道歉了，自己還能干嗎？趁著眾人的視線都不在他這兒，他一揮手叫上幾個小廝，偷偷地溜了...
看熱鬧的人們都散了，只余樂享母女倆還有一個被砸的稀爛的字攤。柳如佩臨走前說要賠念昔的損失，卻被拒絕了：攤子又不是他砸的，我念昔可是有理說理的人，可不會訛人！
念昔拾撿了幾件地上還能用的物事，一臉羞愧的望著樂享：“娘親！對不起！”
樂享一臉疲憊，望著站在一片狼藉中小臉紅紅的念昔，突然感覺心酸荒涼：“傻孩子，不怪你，是娘親不好，唉，別撿了，咱們回吧，王媽該等急了！”
樂享拉住念昔的手，一起往家走去，心中想到王媽的那番話，暗暗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