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夢當然不會想到,并不是行不通的問題,而是她給的資金不到位。
想當初阿秀才是一個默默無聞才掛牌子的新人,現(xiàn)在卻是滿洛東盛名的美人。就是聽著傳聞過來想求見的人,一個個奉上千兩白銀,媽媽才只是考慮一下,還得詢問阿秀和那位公子的意見才行。
而云輕夢只是二百兩銀子,就理直氣壯的要見阿秀,媽媽又不是腦子抽了,怎么會答應她?
云輕夢在大廳里鬧事,阿香阿桂早就上去稟告姑娘了。
雖然有媽媽攔著,但對方也是個姑娘,女人的嫉妒心可是不容小覷的,就怕那姑娘使什么陰毒的手段,所以她們才特意知會一聲。
彼時,影一正好也在。
聽到有位穿著嬌艷面容不俗的姑娘在底下鬧事,揚言要找阿秀姑娘,他心里已經(jīng)有八分猜測了。
鹿茗則是那位最淡定的當事人。
“公子,那位姑娘許是來找你的,不如與妾身一起下去?”
影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香桂坊許久沒有人敢來鬧事了,云輕夢搞這一出,不到一刻鐘,圍觀的姑娘和尋歡作樂的客人們,都在廳內(nèi)何處小聲議論。
他們都是來看好戲的。
據(jù)說這鬧事的姑娘還是來找阿秀的呢。
這么氣勢沖沖,找阿秀能有什么好事?那肯定就是因為男人了。阿秀的伺候過的客人只有兩位,第一位只是買下了阿秀的第一夜,早就和阿秀沒有來往??梢灾苯优懦?。
所以這位姑娘,是因為公子的緣故來找阿秀的。
這信息量可不小。
誰不知道公子是香桂坊最神秘最英俊的大主顧,關于公子的信息寥寥可數(shù),如今忽然蹦出一個看樣子也是認識公子的人,誰不好奇?
鹿茗和影一從房里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有大把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
有花癡、有狂熱、有羞澀、有嫉妒……更多的還是看向鹿茗幸災樂禍。
鹿茗只是笑吟吟地,人還未到聲先來,叫大廳猛然安靜下來。
“阿香阿桂說,有位姑娘想見我,我瞧著好奇,就下來了。媽媽不會怪我吧?”
“哎喲我的阿秀,怎么就下來了呢,這點小事媽媽來處理就行了,可別叫你看見了心煩?!眿寢屄牭铰管穆曇簦兡標俣饶墙幸粋€快,聲音頓時溫柔得生怕嚇著了她,見到鹿茗身邊的影一,媽媽又多了幾分小心思。
“公子怎么也一起下來了?是不放心我們阿秀嗎?有我在,絕不會讓阿秀受一點委屈的……”
影一頭一次出聲應了媽媽,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嗯”音節(jié)。
但誰又知道,這到底是承認對阿秀的不放心,還是對她辦事的信心呢?亦或是二者都有。
圍觀的人群讓出一條路讓兩位正主到達中心現(xiàn)場。
云輕夢看到影一的第一句話,就是含著淚凄凄切切地委屈,“你果然在這……”
影一卻沒什么表情。
鹿茗先是看看云輕夢,又看看影一,噗呲一聲輕笑,掩著嘴也沒遮住她的故意。
云輕夢將記恨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鹿茗一句話直接把云輕夢所有的臉都撕成粉末:
“姑娘,你怎么是一個人來了,你的夫君呢?”
在場圍觀吃瓜的人看向云輕夢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云輕夢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看上去快要當場去世的樣子。
“你胡說!你污我清白!”云輕夢憤恨,想要上前撕碎鹿茗的這張嘴,可是她才一有動作,那些打手就把她圍得水泄不通,幾乎要上手擒拿了。
鹿茗還是笑,看著她的目光充滿驚訝,還故意抬高了音量:“不是夫君嗎?我見姑娘抱著那位公子的手臂十分親昵恩愛,在街上也不顧得體之說,還以為姑娘新婚濃情呢?!?p> 云輕夢氣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
自知說不過阿秀,云輕夢又轉移目標,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你就任由她玷污我的清白,明明你知道我和君墨沒什么的……”
隨后,聽聞云輕夢說話的鹿茗,又把充滿笑意的眼神看向他,似乎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影一:……
所以中秋那天阿秀沒有繼續(xù)話題是在這里等著他的吧!
“清白女子是不會做出逾越之舉的?!庇耙坏拈_口,那就是坐實了云輕夢與君墨有什么的事實。
明明是靜默溫柔的人,卻說出了捅她最深的話。
云輕夢仿佛還陷在夢里,搖著頭無助又可憐,“你……你竟然這么看我?我哪里比不上這個女人!她不過是個賣身的女人,你能保證她哪日寂寞空虛不會找別的男人嗎!”
鹿茗笑得開心,她還什么都沒說呢,女主這么善良就給她表演一個現(xiàn)場自虐。
果不其然,影一木著一張臉,用低沉的語氣回答她,“阿秀不會,但是你會?!?p> 這一日,香桂坊的人都看到了一個公子的癡狂追求者來此處表演自虐式打臉,還讓他們意識到在公子心中,阿秀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云輕夢也用不著打手把她扔出去了,她就像是失了魂魄走在街上,然后被路過的某位邪魅殘暴的教主看見,直接擄走了。
回到房中的影一幾乎是一次次對云輕夢的失望,他越來越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然而彼時就算他再怎么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莫得卵用了。這位早已謀劃耐心十足等待了半個多月的坑,終于要被鹿茗填上。
她笑靨如花,眉眼如畫:“公子不是說與那位姑娘沒有什么干系嗎?”
影一自覺危險,頂著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刻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阿香阿桂早已退下,彼時房里只有他們二人。
明明作為武力值隨意就能制服了鹿茗的影一,不知為何氣勢漸弱,還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只是曾經(jīng)接觸過……”
“哦,”鹿茗的回答漫不經(jīng)心,笑容越發(fā)燦爛,“是如同與妾身這樣接觸,還是如同與阿香阿桂那樣接觸?”
影一:……
這個一看就知道是送命題,再想想阿秀何等聰慧,就算他不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