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秋那日以后,影一來到香桂坊的時間和次數(shù)都變得頻繁起來。
像影一這樣的已經(jīng)成長為鼎鼎有名的第一殺手,實際上接的任務(wù)并不多。但是每一次的任務(wù)都很有難度,而且報酬也很高。
故此,影一幾乎是日日過來。
鹿茗就說了一句,“公子每日這樣來去麻煩,不如直接住在妾身這里?!?p> 影一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就干脆搬進來了。
說是搬,其實是他身無長物住進來,沒有一點行李。
鹿茗:……
她知道影一的錢都在他們組織自帶的員工宿舍處,但是沒想到影一就除了兩套換洗的夜行衣,啥也沒有。
你可真是個樸素的隱藏土豪啊。
影一雖然包下阿秀已經(jīng)很久了,但他之前的心思也只當(dāng)阿秀是叫他花錢叫他前進的人生目標(biāo),根本沒什么想法。和云輕夢單方面決裂之后,影一都已經(jīng)對阿秀的性格和容貌習(xí)慣了,也就不存在什么突然就轉(zhuǎn)移感情喜歡阿秀的想法。
現(xiàn)在影一答應(yīng)住進來,純粹就是覺得比較方便而已。
所以當(dāng)影一住進來的第一晚,猛然發(fā)現(xiàn)他居然要和阿秀同床共枕,頓時傻了。
相反阿秀就自然大方許多,“公子這樣的反應(yīng),反而叫妾身覺得自己才是占了便宜的那個?!?p> 影一默默抿唇,幽幽開口,“我記得你還是清白之身?!?p> 鹿茗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掩嘴一笑,“風(fēng)塵女子能有什么清白,也就公子知曉才說清白罷了,這話說出去別人都不信的。”
“你也不在意嗎?”影一問她。
“公子怎么也有這樣天真的想法呢,身不由己的命,就算妾身在意又有何用,若是哪一日公子厭倦妾身了,媽媽也是會把妾身賣出去的?!?p> 影一沉默了,大概是因為云輕夢在前的教訓(xùn),讓他對這方面格外敏感。
半晌,他終于又開口:“放心,不會有這么一日的?!闭f著,心里也給自己下了這么個決定。
這番對話好似如同影一與阿秀之間的默契協(xié)定,兩人同床共枕,也是單純的睡覺。
影一住進來以后,媽媽忽然發(fā)現(xiàn)整個香桂坊的姑娘們都沸騰了。
更準確的來說,是還是暗中較勁,苦練一技之長。為的就是某年某月某日能夠得到這位神秘貴公子的垂青。
為什么是神秘貴公子,因為在阿秀房中的阿香和阿桂也不知道公子姓名,從她們口中得知,阿秀平日里都是稱作“公子”,連個姓氏也沒松口。
當(dāng)然,媽媽見多識廣,這么一位有錢的大金主不想暴露身份她也是理解的,所以大家也都習(xí)慣了用公子來代指影一。
影一始終都是在狀況外。
若不是鹿茗坑他,要他多陪著自己說話,影一通常情況下是不怎么開口的。
也就導(dǎo)致了香桂坊里除了阿秀,其他姑娘、包括媽媽開口,這位貴公子只會用一種淡漠的眼神回敬她們。
也就跟在阿秀身邊伺候得兩個丫頭,偶爾也能和公子搭上幾句話。
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的:
影一接了任務(wù)要離開,阿秀還沒睡醒,他便出門尋阿香和阿桂,把銀子給她們,“這是今日份的?!?p> 阿香和阿桂臉紅心跳接過,這位公子轉(zhuǎn)身回到阿秀房間里,然后就不見了。
嗯,很神秘。
不過江湖嘛,她們也略有耳聞。
也許是影一搬進來了,云輕夢好一段日子見不著他,雖然嘴上沒說,心里還是舍不得的。正當(dāng)系統(tǒng)前一日才告訴鹿茗,南宮墨要回到宮里給他的娘親拜祭去了,第二天,云輕夢后腳再度踏入香桂坊。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的云輕夢是以女子裝扮進來的。
媽媽這么有原則的人能讓這么一位姑娘明目張膽的闖進來嗎?
當(dāng)然不行!
云輕夢拿出了銀票,媽媽就放下了她的原則。
“請問這位客官,要哪位姑娘作陪?。俊眿寢屝Φ靡荒樉栈ㄩ_。
云輕夢心里直犯惡心,可是想到或許能從那個女人口中得到影一的消息,她只能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開口,“我要找阿秀。”
媽媽臉色一變,笑得更客氣了,“姑娘,我們阿秀從不接客,你怕是見不到她了。咱們香桂坊里還有別的姑娘,也是美艷無雙風(fēng)情萬種。姑娘您要是不喜歡啊,還能換一款,咱們這兒別的不多,姑娘那是各式各樣,環(huán)肥燕瘦,任您挑選?!?p> “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我是要找她談?wù)??!痹戚p夢的臉色實在是不怎么好,看上去就像是過來搞事的。
媽媽也對著她笑不出見錢眼開的歡喜了,現(xiàn)在阿秀在她心里那就是活招牌,搖錢樹。可寶貝著呢。
若是碰壞了受委屈了,那公子的錢豈不是就斷了?
想到這里,媽媽的臉也不笑了,把銀票拿出來直接還給云輕夢,“姑娘這錢我可賺不起,姑娘還是到別處去花吧?!?p> 云輕夢咬著唇,塞錢的辦法不行,她也只能硬闖了。
一把推開媽媽,云輕夢循著記憶的路線朝阿秀房間走來,媽媽又哪里是這么好惹的人,直接大吼一聲“把她給我攔住!”
一下子從香桂坊四面八方涌出來十幾個壯漢,一個個臉上兇悍,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云輕夢臉色都白了,趕緊跑。
沒等她跑幾步,就被這十幾位打手圍住了。
媽媽慢悠悠的走來,一扭一扭的,眼神凌厲,可不是見著誰都笑得親切了。
“姑娘,我勸你識相點,咱們香桂坊開了幾十年了,沒有點底子早被人攪翻天去。媽媽我心善,不想與姑娘為難。若是姑娘自己走出香桂坊,不再來鬧事,媽媽我也既往不咎。若是姑娘執(zhí)意要闖,媽媽我也只能叫人把姑娘扔出去了。到時候姑娘的臉面可就拿不回來了?!?p> 云輕夢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當(dāng)時阿秀告訴過她,香桂坊可不是想逃就能逃的,她還半信半疑。今日真見識了,云輕夢才覺得后怕。
只是,這被欺辱丟臉的事,必然有阿秀的授意!
否則這見錢眼開的老鴇,怎么使錢那一套行不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