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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記

93 認(rèn)親3

西岐記 斜雁穿林梢 1487 2019-12-28 23:52:22

  簡而言之,言而簡之,總結(jié)起來就是,這位大叔——荀家老二,不僅偷學(xué)了其他幾族的秘技,還將其糅雜在一起,創(chuàng)造了一種,類似于陣法一般的效用但是又輕便與陣法的術(shù)法——符箓。

  他也管他的這個法術(shù)叫做,符字。

  荀家所學(xué)的陣法,大多是主動或者被動的將事物或者人置于一個空間內(nèi),調(diào)動周邊靈力利用天地間的隱含規(guī)則,組合甚至改變了不同于外部環(huán)境的一種攻擊或者防御的手段。陣法可以在用的兵刃,會有意想不到的加持作用,使兵器的作用發(fā)揮的更強,或者作戰(zhàn)之時,以人形或是站立的方位加持,使陣法的效應(yīng)得以激發(fā)。

  陣法是人為的創(chuàng)造影響,而不是自我形成運行規(guī)則,倘若有人想要破陣,需得找到必要之處,這必要之處其中最重要的被稱之為陣眼,找到并破壞,周遭就立即會恢復(fù)模樣。

  而——封印,取源于陣法又高于陣法的破解之法,封印的解法可以是任何一樣?xùn)|西,并不必須是陣法之內(nèi)。

  基于荀家對于陣法的得天獨厚的了解與研究,荀家二叔便在此之上,鉆研出了符箓這種特殊的法術(shù),沾以朱砂或是鮮血在符紙上畫就,或以字形,或以天空云氣形就,或以更為繁復(fù)的圈點線條構(gòu)成。

  較于陣法而言,符箓更加容易攜帶,更是可以提前準(zhǔn)備,畢竟不是人人都如荀歧一般,對陣法的觀察領(lǐng)悟力恐怖如斯。

  “一般,也就分為字符,云符,和靈符了?!避骷叶逄咸喜唤^的介紹終于到了終點,滿臉寫著,“快夸我,求夸獎?!?p>  沈汐也由一開始的枯燥,聽的越來越有興趣,由衷道:“二叔,你果真是有大才之人!!”

  荀家二叔眼底止不住的笑意,正肆意笑著,正巧,那蛟龍端著茶水而來,低頭道:“師父,用茶。”荀家二叔接過茶水后,先探到鼻息下聞了聞,假意在聞茶香,實際皺著眉分辨這到底是什么茶,須臾,他指指荀歧,道:“來,給你師姑和師姑父磕頭見禮?!?p>  蛟龍臉色坦然,將茶放下后,轉(zhuǎn)過身就準(zhǔn)備跪下,卻架不住沈汐倉皇止住,連連道:“我還未與若汲成親?!闭f完這話,沈汐有些不敢看荀歧的臉色。

  荀家二叔“哦”了一聲,繼續(xù)擺著手示意蛟龍跪下,道:“無妨無妨,先跪也可?!?p>  蛟龍已然屈膝,硬生生被沈汐半蹲著將他的腿端住,側(cè)面望去,不知是如何的莫名姿勢,蛟龍跪在沈汐的手里搖搖晃晃,回望自家?guī)煾福勐睹H唬骸???p>  見狀,那荀家二叔只得擺擺手,還頗為無奈道:“沒想到你竟如此古板,蛟蛟兒,你便先跪你師姑吧?!?p>  沈汐猶豫的道:“這,是你的名字?”見那蛟龍點頭,...蛟蛟兒?嬌嬌兒?哪個嬌?哪個jiao我都不能讓自己好受怎么辦?還有,這怎能是古板??。?!誰能如您一般放蕩不羈!視世俗法度為無物!

  沈汐內(nèi)心一陣咆哮過后,嘆了一口氣,唉,心好累。

  荀家二叔笑瞇瞇的瞅著蛟龍給荀歧“撲嗵”一下跪了下去,那聲音響的,沈汐覺得蛟龍此刻需要好好看一下他的膝蓋,等到蛟龍的儀式草草結(jié)束離開,沈汐才得以繼續(xù)上一個問題,繼續(xù)道:“那么,二叔你是在這個井上貼了符箓?若是有人想放蛟龍離開,只要撕下符箓便可,是嗎?”

  荀家二叔贊許的點點頭,豎起拇指贊道:“孺子果然可教!”

  沈汐不解道:“那您為何將他困在此地,又為何....”差點死在草堆里.....只是這話,好像不太好問出口。

  荀家二叔絲毫沒有這方面的介意,口無遮攔地道:“是呀,我中了圈套嘛,為了保住蛟蛟兒的性命,只能將他鎖在里面,自己去引開別人,說是引開,其實是自知命不久矣,倒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茍延殘喘這么多年!”

  瞧瞧,“茍延殘喘”這詞用自己身上有一種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見荀家二叔總是滿身的自豪感,也不太仔細(xì)描述過程,沈汐只得問的細(xì)致一些,道:“那個,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中了誰的圈套?還有,鎖蛟井是你建的話,這里的小院和小樓是誰建的?你可認(rèn)識曼沙?”

  荀歧聽得沈汐的問話,眉頭才舒適片刻,沈汐想,如果自己再不問的細(xì)一點,再讓她聽她這位二叔的絮叨,她的眉頭擰的幾乎可以夾死一只蟲子了。

  之前的幾番話商談下來,沈汐覺得荀家二叔與這五洲大陸的人都不太一樣,活得,嗯,怎么說,還是灑脫,也許自家被滅門乍聽十分心痛,但是對于荀家二叔本身這個人來說,沒有家族利益的牽絆,也不會有種族的困擾,不必將族群劃分的十分清楚,看看他收蛟龍為徒就知道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也許陣不會刻,但是卻造出了符箓......就像個古靈精怪的腦殼,說話跳脫,沒有長輩的樣子,沒有定性,什么都會,又似乎什么都不精。

  但是偷學(xué)那么多,糅雜為自己的東西也是很有好處的,因為這種糅雜是需要比常人更多的細(xì)心與耐心,甚至可能會發(fā)現(xiàn)一些常人不太在意的點,比如,此刻,荀家二叔的眉頭微微跳動,分不清是不是因為又可以大開說界而興奮,總之一副笑嘻嘻,卻又帶著幾分深沉地模樣,道:“人會有輪回,春發(fā)夏茂秋落冬眠,這是一種循環(huán)規(guī)律,也是一種因果,打個比方,有秋天的落葉作為養(yǎng)分,才會充盈土地,春天抽芽發(fā)條,夏日茂葉開花,冬季萬物蕭條,休養(yǎng)生息?!?p>  沈汐道:“這,與我問的問題有何關(guān)聯(lián)?”

  荀家二叔語帶斟酌,神秘地道,“這三個問題,算起來,你只問了一個?!?p>  一個?難道這三個人的答案是同一個人,曼沙?曼沙將他困在此處,也是曼沙建的東城?沈汐不解的望著荀歧,后者也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荀家二叔一本正經(jīng)的道:“曼珠沙華,為何偏偏這種花一體雙魂,與所有花朵都有別,你沒有想過嗎?”

  這難道不是植物的特異轉(zhuǎn)變嗎?或者是,這植物的特性如此?還是他想說,這花是一種打破了植物的規(guī)律?

  見沈汐在沉思,荀家二叔又道:“你與她接觸過嗎?是否知道他們花葉靈力與神魂力量是不同的?”

  沈汐點點頭,道:“不錯,花妖朱華告訴我,他的魂靈力是曼沙的兩倍,而曼沙的神魂卻強過他幾倍?!?p>  荀家二叔道:“對。就這個規(guī)律和因果,你去想想,輪回,南冥洲,為何南冥洲的生魂一般人無法看見?為何南冥洲的鬼使可以搭起靈橋?他們鬼族處處與我們不同,為何還與我們生活的一般無二?他們有的生魂為什么不可以立即輪回?為何要在南冥洲過渡?你想過嗎?還有你問我的那個問題...”見沈汐目光凌厲,最后一句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他問過他問題?荀歧望了沈汐一眼。

  沈汐道:“南冥洲原就是魂魄修煉,所以與我們不同也沒什么,至于為何與我們生活的一般無二,因為他們生前便是如此啊,他們...”他們生前就是如此,他們死后自然也延續(xù)著這樣的事情,輪回,就像是再重復(fù)著這樣的事情,這是...生存的循環(huán)規(guī)律...由生到死,到再生,再死...

  ...他頓時啞口,甚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腦子里像是什么一閃而過,又難以用語言表達(dá)出來,他幾次張嘴,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難道,南冥洲就像是個了結(jié)因果之地?”

  “是也不是,”荀家二叔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想啊,南冥是鬼族,都是魂魄,修煉魂靈力,他們需要的是什么?是死氣,是陰氣!那花,開在奈何橋下,忘川河邊,那是承載因果的接引之花,為何南冥洲的人只能看得到紅色?因為他們需要一條“火照之路”,指引生魂踏過奈何橋,渡過忘川河,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jīng)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該去之地?!?p>  “......”沈汐還是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荀家二叔說話頗有些顛三倒四,不按條例的模樣,他有些頭昏。

  “妖族為什么幫祖龍神的遏制陰氣的原因,你們知道嗎?”

  沈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知道此事?”

  荀家二叔不屑道:“怎么你不知道荀家的陣都有傳音陣嗎?”見沈汐頓了頓,他繼續(xù)道:“那是我們‘光明正大’聽來的...”

  沈汐尷尬地笑笑,打斷道:“叔,你可以不用強調(diào)這個詞...”

  荀家二叔終于不再嬉皮笑臉,皺著眉頭,抬了眼看看沈汐,嘆了口氣道:“好吧,...祖龍神那貨與妖族那都要作古的妖婆懷了一個龍女,老妖婆不是情愿的,但是她要報復(fù)老龍,這天地靈氣,除了兩條龍,就是植物感知最敏感,她見靈氣稀薄,便故意讓老龍發(fā)現(xiàn)陰氣,實際,陰氣藏于九幽,若不是這妖婆的根莖扎入太深,恐怕她也不得知?!?p>  見那兩人臉上竟無驚詫之意,心中暗暗道:難道老龍有私生女這事,傳開了?他接著道:

  “這妖婆一邊孕育龍?zhí)?,一邊給這老龍設(shè)套,老龍無智無謀,竟然相信憑一己之力,可以將陰氣轉(zhuǎn)化為靈氣,供以修行,直到他失敗后,東洲大亂,這妖婆也是孤注一擲,將自己半生靈力都傳給那個女娃娃,強行催化這女娃,女娃承受不住,竟是爆體而亡,可南冥洲原就是有那規(guī)矩,妖婆便將這女娃送去南冥洲做嫡女傳承,哪承想,妖婆給她的妖靈力太多,女娃的神魂即便與她的妖靈力相融,可當(dāng)時她太過年幼,也無法運用得當(dāng),于是妖婆動手將這女娃的神魂分成了兩份,一份神魂雖然弱小但是比之其他妖族來說葉強大非常,妖婆將她置放在一株妖靈初起的植物內(nèi),扔進忘川,自生自滅,常年累月,這植物扎根在忘川,而那原本啟靈的植物便如同新生,與之一同成長,所以,這花神魂是妖族的,卻以死氣為生,葉也久生不得,被南冥洲的陰死之氣籠罩著,開花之時,那葉自然會落?!?p>  所以這曼珠沙華,以妖族神魂滋養(yǎng)著陰死之氣孕育的花?難怪這花葉難存...只是...一份神魂是曼珠沙華...另一半做嫡女傳承的...便是,——輪回蠱骨女。

  所以,“那株噬靈死樹...”

  荀家二叔淡淡道:“那女娃只單單作為南冥洲嫡女就可以了?不,那不是老妖婆要的結(jié)果,這南冥洲的嫡女,未來的南冥洲神還會與西洲少主聯(lián)姻,無疑是美滿的過程,于是老妖婆挑起南冥洲那些隱藏在身后的大長輩的陰私邪念,幾方人馬一手推動,有人想要推翻荀家與北妖洲的桎梏,他們幾代根基,沒有輪回,甚至放棄輪回,就是為了南冥洲的權(quán)力,可每次都是荀家或者藥族的人,有人只是單純?yōu)榱四馅ぶ奕蘸蟮陌l(fā)展愿意促成此事,幾下里,他們想到了那個女娃,既然她才出生,有這么高的妖靈力,何況龍族神魂一向強悍,...她被偷偷送往九幽與那樹共生,對那老妖婆來說,這女娃過的不好但是又不會灰飛煙滅才是她報復(fù)老龍的開端,妖婆對老龍解釋說這龍女因為癡情與其他男子,服用了輪回蠱,與那樹融為一體...”

  沈汐這才明白,恍然大悟道:“所以,這就是...祖老爺子百般縱容這女子,甚至要我去南冥洲查她的為何如此的原因?祖老爺子心里還是有這龍女的吧...”可他卻被人蒙在鼓里,被別人利用心中的愧疚,蹉跎一生...

  荀家二叔聽得沈汐此話,淡淡道:“他知情與否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舉動也不完全是為了這龍女,他雖是受蠱惑,但是飼養(yǎng)陰氣是確實的,他的東洲殘破不堪,也是事實,一洲主位,不曾貢獻(xiàn)半分卻為禍子民,當(dāng)誅。”

  聽完這個故事,荀歧終于肯抬頭賞給荀家二叔一個眼神,但也只是一息之間,便移開了目光,道:“所以,這輪回蠱古女是恨著北妖的,而曼沙則不一定?”

  荀家二叔聞言,看望荀歧的眼神里有幾許掙扎,又不動聲色的瞟向沈汐,見沈汐無端的望著地上,他忽然來回踱步,像是糾結(jié)萬分,坐下之后再無言語。

  小樓一時安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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