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齊介允把百消丸吃下去了,沒想到他走到我身邊,用碰了死尸的手捏住我的臉頰。我被迫張開了嘴巴,他趁機把舌頭伸了進來,我正要反抗然后罵他無恥,我感覺到舌頭上被他的舌尖放了半片藥丸,他的舌尖碰到我的舌頭,癢癢的麻麻酥酥的感覺,甚至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栗。我收到了藥丸,他快速的退開,好像他做的只是分一半藥丸給我救我性命,可我總覺得他是在占我便宜。
這一晚上,齊介允占了我兩次便宜,雖然每次的原因都是要救我??晌疫B續(xù)被迫與齊介允兩次親密接觸,我還是有些不喜,更有些道不明的情緒。
我的臉緋紅,熱的發(fā)燙。齊介允又開始把地上的尸體撿起來,見我還在發(fā)傻,對我道:“快來幫忙。“
齊介允要把尸體藏起來,他兩只手各拎著兩具尸體,我用盡全力才勉強拖動那具看起來最輕的尸體。我們帶著尸體來到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放滿尸骨的洞穴里,齊介允讓我在外面守著,他在里面處理尸體。
雖然我們各自服下半粒百消丸,但我探了脈,我們身體里還有殘余的毒素。得必須盡快解毒,否則我與齊介允恐怕要兇多吉少了。
齊介允從洞穴里出來,我對他說了要盡快找到草藥,來解身上的毒,他卻問我:“為何把最后一粒解藥給我?“
“我瑤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雖然你屢次占我便宜,可你是因為我才中的毒?!?p> “我何時占你便宜了?”他大言不慚的問我,好像他真沒有做過這種事一樣。我驚呆了,看著他一副光明磊落的世外仙人模樣,我都懷疑我是否恨錯了他。
他看著我震驚的模樣,笑了,對我道:“好了。你說說我們中的什么毒?需要用什么草藥來解?”
“我們中的其實不是毒,乃是解藥?!罢f到藥草我恢復了神智,“這是蛇毒的解藥,大部分的蛇毒發(fā)作的很快,一般的解藥是對蛇毒無效的,即使是百消丸也對很多蛇毒無效。這解蛇毒的解藥都是特意為蛇毒配制的,蛇毒毒性厲害,非尋常草藥能解,故而,這解蛇毒的解藥也很特別,都是帶有毒性的,所謂以毒攻毒,來達到解蛇毒的效果?!?p> “原是這樣。那可有解毒的法子?”
“自然是有的?!?p> 齊介允把需要的草藥都找到了,他在醫(yī)術上果然比較有天賦的,我只大致形容了下藥草,他便都找齊了,并且把草藥都清洗干凈了。他清洗好的藥材遞到我面前,問道:“這些怎么做?”
不能煮,那只能生吃了。我為了怕他疑心,便先從他手中拿起一支草藥放入自己口中咀嚼,啊呸呸,真難吃,我根本嚼不了,更咽不下去。
他看我這樣子,有些無奈,“我看我們中的毒一時半會不會有大礙,不如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p> 這毒擴散的不快,我們還能再撐幾個時辰。我同意他的話,帶上草藥先離開這里。
他道:“外面應該戒嚴了,以我們的狀態(tài)不能這個時候返回甬城。先往相反的地方去,找個地方先歇歇腳?!?p> 我一切聽從他的安排。在這后來的幾個時辰里,齊介允扶著我,往甬山相反的深山里走去。他一路很是照顧我,見我疲憊,便順勢把我背在身上,我趴在他溫暖的后背,覺得山林里沒那么寒冷了,漸漸的我竟伏在他的后背睡著了,任由他帶著我往深林里走去。
直到我被齊介允喊醒,天已經(jīng)大亮,一處竹林里出現(xiàn)屋舍,我們才停歇了下來。
屋舍的主人已過花甲之年,他見到我們并沒有戒備,還借了地方讓我煎藥。
我與齊介允都喝下藥,我反復的給他和自己診斷,確認毒性已經(jīng)控制了,方才把心放下來。
時間還早,老伯讓了地方讓我小憩,老伯讓齊介允陪著他閑聊。
不知不覺我半躺在床上睡著了,一束日光透過窗戶打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我打了個哈欠,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感受陽光帶來的舒暢。
太過靜謐了,外面一絲絲聲音也沒有。沒有那位老伯的聲音,也沒有齊介允的聲音,我豎起耳朵又聽了會,還是沒任何響動,我心下一驚,馬上從床上下來穿了鞋子就出了屋。
我跑到屋外,喊了聲:“齊介允”,便愣在當場。
我竟然喊出了他的名字,而且齊介允還在,他端起茶盞的手在我喊出他名字的一刻頓了頓,他回頭瞥了我一眼,沒有理睬我,只是繼續(xù)喝了口手中的茶。
對面的老伯看到我出來,替我也倒了杯水,“丫頭,來喝杯茶,這可是好茶,老漢難得遇到有人來陪我品一品?!彼麑ξ艺f罷,又替齊介允倒了杯茶,對齊介允道:“公子好茶品,識茶懂茶,老漢能得一知音真是三生有幸。”
我一上午沒進食,腹中正餓的難受,本不該空腹飲茶的,可主人家邀請,我自是不會拒絕。我跪坐下來,兩手端起茶盞,輕輕的扣合茶蓋,這茶清澈并無半點浮沫,我小口抿了口茶,清香甘醇?!昂貌?,只有高山之巔才能產(chǎn)出這等好茶?!?p> “看來丫頭也是懂茶的。”老伯擼著胡子笑道,“老漢福氣不淺,能在有生之年結交兩位小友?!?p> 齊介允道了客氣。但他目光一直盯著我看,我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靜,即將暴露身份的我,變得很輕松,好像本來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即使說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想我這心態(tài)的轉變,大約是因為齊介允與我共患難,而且也沒有拋下我的原因。我大底是有些恃寵而驕,哦,不,是覺得他不會拿我怎樣,才膽大了些。
老伯對我們很是信任,說了自己因為得罪前任赤羽王躲在深山里十多年的事,也詢問了現(xiàn)任赤羽王連淵的為人。齊介允都一一回答,只是有些事情,我知道他刻意的隱瞞,我也不會去揭穿他。
不過他卻時時刻刻的在想著要揭穿我的真面目。
老伯要去煮飯予我們吃,他向老伯要了一小壇子濁酒。
我見他要酒,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我被他拉去房間,我心里慌亂,還是問道:“你做什么?”
齊介允不語,取了帕子,用濁酒沾濕遞給我。酒可以擦拭掉我臉上涂的黑檀汁,真的要現(xiàn)出真身的時候,我竟然有些躊躇。
不過在他冷情的不容反抗的眼神下,我接過帕子,一咬牙,便把沾著酒水的冰冷的帕子往自己臉上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