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姜瀚來了巽風門以后,藥田那邊的變化是肉眼可見,所以沈慶埌打從心底里是非常欣賞姜瀚的才能。
沈慶埌在巽風門有個外號,叫做“死人臉”,因為他對任何人都是板著臉,陰陰沉沉的,感受不到一點活人的喜怒哀樂。
但是自從姜瀚來了之后,沈慶埌自己都察覺不到,他的心態(tài)在一天天的變化之中。
對姜瀚他是從佩服,到驚嘆,再到五體投地,除了驚才絕艷之外,他對姜瀚再沒有別的評價了。
這夜,沈慶埌站在山神廟里,前面的太師椅上,端坐著須發(fā)皆白的魯長老,魯長老率先開口。
“慶埌,姜瀚被貶到咱們巽風門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對他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p> 沈慶埌連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姜瀚是個煉丹奇才,對于我們巽風門有著很大的價值,弟子意見是力保他的安全,讓姜瀚為我們巽風門煉多一些丹藥來?!?p> “呃,姜瀚的確是有些本事,這一點我也認同,但是這幾天,寒幽堂那邊是一天幾次的問我姜瀚的情況,話已經(jīng)說得非常的明白了,就差直接問我什么時候殺他了,老實說,本座這里的壓力非常大,感覺如何抉擇都不是一個好的答案,心煩得很啊。”
“弟子認為,咱們巽風門不應該摻入到招魂堂與龐長老之間的斗爭中去,梁掌門只要一天在位,形勢都有可能發(fā)生變化。”沈慶埌說得斬釘截鐵,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超越本分了,連忙又說。
“我是從師尊你的立場出發(fā),龐長老與王長老之間水火不容,宗門里是人人皆知的,姜瀚又是王長老的心腹,殺了姜瀚,我們不僅沒有半點好處,王長老也會記恨在心,以后說不定會為難師尊你?!?p> 魯長老雖然看起來頭發(fā)花白,面容枯槁,此刻瞟了一眼沈慶埌,眼內(nèi)精光四射,一點也不像是個垂暮老人的樣子。
“說得冠冕堂皇,聽起來你倒是向著招魂堂那邊啊。這段日子,你從姜瀚身上撈了不少的好處吧,聽聞你還在其他外門安插了自己的親信,姜瀚只要一死,損失最大的怕是你吧?!?p> 沈慶埌滿頭大汗,趕緊向魯長老躬身作禮,解釋道。
“弟子跟隨師尊這么多年,弟子本心如何,師尊應該最清楚的了。弟子并非向著招魂堂,弟子只是希望,好好的利用姜瀚的才能,為我們巽風門多爭取利益,只要咱們巽風門強盛起來,成為六大外門之首,就算以后宗門如何變化,師尊也能夠立于不敗之地?!?p> 這一番話戳中了魯長老的痛點,魯長老眼神中的冷冰冰,頓時消失不見,相反變得熱熾起來。
五大內(nèi)門六大外門,每門一個長老,一共十一位長老,沒有一個長老不想自己的勢力變得更加強大,龐長老想,王長老也想,他魯長老當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魯長老掌管的巽風門,一直都是充當為宗門種植草藥的角色,沒什么太好的機會,現(xiàn)在姜瀚來了,在六大外門中掀起了一股丹藥旋風,魯長老在姜瀚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絲巽風門崛起的希望。
這么一想,剛才還在頭疼的魯長老,硬生生的又把對姜瀚的殺心壓了下去……
隨后的日子里,魯長老迫于壓力,三番五次的找沈慶埌商量姜瀚的事情,到了后來,沈慶埌毫不掩飾,鐵了心的去力保姜瀚,找盡各種借口去拖延時間。
這段日子是沈慶埌他人生里的巔峰時刻,靠著姜瀚提供的丹藥,無論是財富,還是勢力,都到達了他人生的巔峰,所以從內(nèi)心里,沈慶埌是一直想將這種巔峰時刻延續(xù)下去,直到一個月后的這一天。
這一天,沈慶埌正在外面交付丹藥,光這一趟他又賺了不少的靈石,沈慶埌正在得意間,身上的傳音骨簡又再發(fā)出嗡嗡的鳴響聲,沈慶埌一看,知道又是魯長老召他前往巽風門所在的山神廟,毫無疑問,這次又是討論處置姜瀚的事了。
沈慶埌一面往巽風門趕去,一面在心底里飛快的盤算著,待會又要在長老面前分析利弊了,魯長老如今的態(tài)度是一天比一天強硬,自己這里是越來越難說服他了,不過只要姜瀚還能拿出新的丹藥來,只要外門弟子對姜瀚的丹藥搶購的熱度不減,他沈慶埌就有辦法改變魯長老的決定。
這一點沈慶埌深信不疑。
沈慶埌走到山神廟外,還沒進門,卻見到半空中有一道高大強壯的身影御空而去,看背影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出是宗門里哪位師兄弟,沈慶埌揉了揉眉心,現(xiàn)在不是分神的時候,呆會還要進去勸說魯長老呢。
沈慶埌收回好奇之心,定了定神,又將路上想好的說辭重溫了一遍,便往里面走去。
剛進得大殿,只見魯長老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掌抓成了拳頭,手上青筋盡現(xiàn),而臉上烏云密布,看樣子,魯長老的心情似乎很差,沈慶埌心底里暗叫不好,躬身一拜,率先開口。
“稟告師尊,最新的一批丹藥,昨天藥田那邊剛剛煉制而成,今天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售罄,這批丹藥分四類,一共二十五顆,賣出的靈石一共有一萬……”
“好了,不用再說了?!濒旈L老大手一揮,直接就打斷了沈慶埌的話頭。
“現(xiàn)在就把姜瀚帶到巽風門弟子修煉的靈窟中去吧,算算時間,他姜瀚也到了該進去的時候了?!?p> 沈慶埌臉色大變,驚訝地看著椅子上垂頭喪氣的魯長老。
“師尊,難道你不想讓姜瀚為我們……”未等沈慶埌說完,魯長老再次打斷他的話。
“我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還是你想違抗我的命令?”魯長老原本臉色就難看,如今勃然大怒。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可惜?!?p> “沒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p> 沈慶埌沒有辦法,唯有領命,轉(zhuǎn)身離開,就在他走到大門之際,背后傳來魯長老的聲音。
“與姜瀚同一批進門的弟子,還有哪個沒進靈窟?”
沈慶埌轉(zhuǎn)身答道:“還有那個小丫頭柳韶曼,師尊,我認為即使姜瀚難逃一死,但是那柳韶曼出自醫(yī)藥世家,是煉丹的好手,不如讓她繼續(xù)留在藥田?”
“不用了,慶埌,煉丹一事,就到此為止吧,那姓柳的小丫頭也一起送去靈窟吧,以后再也不許提煉丹的事了?!?p> 說完,魯長老長嘆一聲。
沈慶埌知道此事已無挽回的余地了,心里一片黯然,出了山神廟,往藥田而去。
一路上,沈慶埌納悶不已,今天魯長老的態(tài)度為何轉(zhuǎn)變?nèi)绱酥?,根本就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這姜瀚和柳韶曼進了靈窟,之后又如何安排呢?魯長老又不跟自己說一聲,神秘兮兮的,真是摸不著師尊他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就這樣,沈慶埌疑惑不解地來到了藥田,找到姜瀚柳韶曼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