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憐說的滔滔不絕,浮夸連篇,但是棲梧聽了以后心里樂開了花,還揚言說要教子憐一套完整的萬葉凈塵。
“你將這劍法帶回去,算是回報你們門派對本大仙的厚愛!”棲梧笑著說道,顯然,她對子憐的這個解釋很滿意。
“對了,就顧著說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子憐說道,“剛剛桑杰派士兵下去檢查枯井的時候,他告訴了我一件事情?!?p> “什么事?”
“樓蘭王要回來了,但是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弊討z說道。
“為什么?”
“說是此次前去,鬧出了點笑話,害的南國皇帝和王爺兩人對峙了起來?!?p> “具體有說是因為什么事情嗎?”
“好像是因為公主,南國的公主和皇帝同時都看上了公主,都想要娶公主。”
“糟了。”棲梧擔(dān)憂的說道。
“怎么了?這不是說明公主魅力大嗎?嫁給皇帝多好,要啥有啥。”子憐說道,“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
“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么簡單?!睏嗾f道,“若是只是王爺或者皇帝一人看上公主還好說,兄弟兩人同時看上一個女人,朝廷大臣定會以此做文章,說此女子是天災(zāi)人禍,禍害朝堂,令兄弟兩個反目成仇!”
子憐見棲梧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只覺得好笑,都是劇本里的段子,怎么能拿到朝廷上來說。
“樓蘭此前一直遭受天災(zāi),又受到了許多妖怪的襲擊,其實本就不算富裕,都不敢對外宣戰(zhàn),只能全力守住自己的國土。此前南國大臣們就建議要攻打樓蘭,但是南國皇帝說志不在此,更何況若是看戰(zhàn)民不聊生,將風(fēng)口浪尖擋了下來。但是這次,那些大臣肯會為了這件事情才起風(fēng)波的?!?p>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子憐說道。
“有些事情,遠比你所看到的要復(fù)雜許多?!睏嗾f道,“桑杰可王和公主何時回宮嗎?”“不出意外,明日便回來了?!?p> “明日待公主回來后,我會向她問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順帶讓她替我兩圓個慌,信那邊,你多注意一下,若是不出意外,很快便會又一場大戰(zhàn)要打了?!?p> 子憐聽棲梧分析的頭頭是道,覺得眼前的這位大仙好像已經(jīng)忘記當(dāng)初為什么回來樓蘭了,好像也把自己當(dāng)成了樓蘭的一份子。
“大仙,你是神仙啊,可以干涉凡人的事情嗎?”子憐問道,“再者,兩國交戰(zhàn),大國吞噬小國本就是常理,您是神仙啊,怎么能偏袒呢?”
“神仙怎么了,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啊,再說,我在樓蘭待了快一年了,不說其他人,就公主而言,或多或少都是有點感情的,怎么忍心看她這么年輕的就英年早逝呢?”
“可是,這只是一場比賽??!大仙,我們是因為候選大賽才來的這里的,換而言之,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子憐說道,這話一出,倒是她自己也感覺奇怪,若這一切都是假的,她又何必那么費力的去就信呢?明明也是素不相識,才認(rèn)識幾天而已,更何況,信是犯了錯的。
“你剛剛猶豫了?!睏嗾f道,“想來你也意識道,感情這種東西,本身就很奇怪,根本就不會因為外界的因素而影響,我也是一樣的?!?p> 子憐心里明白,自己對信的感情是因為覺得不公,覺得信可憐,既是這樣,她還是冒著危險將信救了出了,但是對于棲梧而言,與公主相處那么久,在南國待了一年,這里早就成了棲梧記憶中的一部分,成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就算是有一天真的發(fā)起戰(zhàn)爭了,她也會為了樓蘭動用仙術(shù)的,這不是什么偏袒,是自始而終的偏愛。
想到這,子憐更加為棲梧感到擔(dān)憂,莫不是因為偏袒了樓蘭,干涉了人類戰(zhàn)爭,才落得最后觸犯天條遭受酷刑的下場?但是這明明就只是一場比賽?。?p> “怎么不說話了?”棲梧問道,“在想是什么呢?”
“想你剛剛的話,感情是很奇怪的?!弊討z說道,“究竟為什么呢?”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兩個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一旦人生軌跡出現(xiàn)了碰撞在了一起,就會成為一輩子的羈絆?或許有的人只是路過呢?”
“想你小小年紀(jì),竟然有如此感慨?!?p> “我?guī)煾?,心里有一個人,在她心里呆了好久好久。”子憐說道,“久到我后來發(fā)現(xiàn),她變得不再是她了。”
“想必是她愛慕之人吧!”棲梧輕聲說道。
“我覺得,師父對她的感情是這世間的言語無法闡述明白的?!弊討z說道,“大仙,你會等一個幾百上千年嗎?”
“這個,我還真的不確定。但是,若是思念之人,哪怕隔山差海,我都會去見的?!?p> 燭光搖曳,一剎那,子憐仿佛覺得自己從棲梧的身上看到了汐鳳的影子,若是汐鳳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師妹在樓蘭,她會不會沖進菩提老者的結(jié)界里,拋卻一切來見上一見?話說回來,既然可以見到棲梧,豈不是可以見到汐鳳?
“大仙,你師姐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呢?”子憐問道。
“自從進入結(jié)界后,我便和師姐分開了,在這地方呆了一年,也沒有找到她?!?p> “那不凡哥哥也——”子憐心里頓時感覺難受,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棲梧呆了一年都未曾和汐鳳碰見過,那自己肯定也見不到不凡了。
“不凡?誰是不凡?”棲梧問道。
“沒有誰~”子憐慌忙解釋道。
“是你愛慕之人嗎?”
“不是不是,是朋友。”
棲梧笑笑,“兩人相互愛慕,本就是人之常情,何況,聽你說你師父一直在等一個人,想來是個重情之人,你是他的徒弟,必然是個個重情之人。”
“師父確實如大仙所言,是個十分重情的人?!弊討z說道,“可是這南國和樓蘭若真要開戰(zhàn)的話,大仙,你會幫樓蘭嗎?”
“我也不知道,若是真的發(fā)起戰(zhàn)爭的話,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干涉。”棲梧說道,“這時候,若是師姐在的話,就能幫我拿拿主意了?!?p> 子憐心想,若是汐鳳知道的話,定會偷偷去刺殺南國皇帝。就像當(dāng)初自己中了蚰蠡的蠱,她偷偷的跑去殺了那么多巫族的人。怎么同樣的一個人,在棲梧眼里和自己眼里會有那么大的變化?
師父啊師父,棲梧大仙走了以后,這漫漫的一千年,是不是不只是改變了大河山川,還改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