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糟老頭子面前,你還敢說自己年紀(jì)大!”仙主笑著說道,起身走到玉清桌前,“這畫的到不像棲梧,到有點像那個孩子?!?p> “許久未見,已經(jīng)快忘卻了~”
“玉清,你覺得那孩子為什么會長得與棲梧這般相似?”
“仙主覺得呢?”
“總歸是棲梧想著這世間還有那么多人想著她,讓這個孩子來陪著他們吧!”
玉清拿起手中手畫,又添了幾筆,便對著畫說道。
“仙主也說過,她不像棲梧?!?p> “既是容顏再相似,她也終究不是她,也無需成為她?!?p> 仙主盯著話看了許久,只是笑著,摸著胡子,說道,“我有點明白了,老仙主為什么一定要你做這仙老之首了?!?p> 子憐和樂卿兩個人,從蓬萊離開后,便一直朝奈何走去,一步都不敢停留。
“好累?!弊討z說道,捶打著酸痛的腿。
樂卿環(huán)顧四周,荒無人煙,想來也走了許久,便示意子憐暫且休息一下,稍后趕路。
“先休息一下?!睒非鋵⒆討z扶到一棵樹下,自己也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子憐從包袱里拿出不凡送她的糖果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顆,輕輕的咬著。
“這么好吃嗎?”樂卿望著子憐依依不舍的樣子說道,“給我嘗一個!”
“不給,自己買去!”
“好你個沒良心的,虧我之前在蓬萊那么照顧你!”樂卿故作生氣的樣子說道,“回頭一定要向你婆婆告狀去!”
子憐笑笑,便拿出一個糖果子遞給樂卿。
“不許告訴婆婆!”子憐說道,“不然以后偶不給你吃了!”
“低頭!”
還沒等子憐反應(yīng)過來,樂卿便強按著子憐的頭讓她低下頭來。
一支箭從他們兩個的頭頂飛過,樂卿慌忙站起身來,拿出扇子抵御。
“怎么回事?”子憐問道。
樂卿還來不及回答,十幾個披著斗篷蒙面的人從四周飛了出來。
“子憐,小心!”
所有人朝子憐攻去,子憐來不及還手,只能連連躲避,樂卿那邊也被幾個人糾纏,這些人身手不凡,都是有備而來。
眼看子憐就被傷到了,不凡卻突然出現(xiàn),替子憐擋回了那一劍。
“不凡哥哥~”子憐驚訝道。
“快拔劍護身?!辈环舱f道。
那些人很顯然沒有料想到半路會再殺出來一個人,見沒有辦法傷到子憐,便都離開了。
“這些人都是從哪來的?”子憐問道。
“為你的不凡哥哥唄!”樂卿冷嘲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為什么他會出現(xiàn)?偏偏又在那些人攻擊我們之后出現(xiàn)?”
“不是我!”不凡說道。
“不是你,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會跟著我們,不乖乖回你的姻緣殿?”
“我——”不凡本想解釋,卻又放棄了。
“被我說中了吧!”
“隨你怎么想!”不凡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撿起自己剛剛因為著急扔了的包袱。
“不凡哥哥,不言呢?”子憐四下張望,都沒有看到不言。
“我讓不言先回去了。”不凡說道。
“你怎么沒有跟他一起呢?”
“我——我想著養(yǎng)劍靈還有幾處重要大的點沒有教給你?!辈环舱f道。
“是什么呢?”子憐問道。
“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不凡說道。
“此地確實不宜久留,不過不是我們,是我們要離開!”樂卿說完,便一把將子憐拉了過來,“子憐,去拿東西,我們走!”
子憐這才想起,剛剛打架,那一包糖果子全都撒地上了,慌忙去撿起。
“都沾灰了,不要了,回頭我再給你買吧!”樂卿說道。
子憐沒有理他,自顧自的撿。不凡見狀也彎下腰來幫她。
“你很喜歡吃嗎?”不凡問道,“這些臟了,回頭我再給你買一些吧!”
“奈何——奈何沒有賣的~”子憐說道。
“回頭,我托人給你送些去吧~”
子憐沒有回應(yīng),將那些撿起來的糖果子仔細(xì)包起來。
“不一樣!”
“那些人像是魔界的人?!辈环舱f道,“魔界的人為什么會來攻擊你們?”
“我倒要問你,為什么會和魔界的人勾結(jié)在一起?”樂卿咄咄逼人,認(rèn)定了那些人定會不凡有關(guān)系。
“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吧!”子憐將東西收拾好,便拉著他們兩個離開了。
這時,一匹在灌木叢中嘶吼著,正當(dāng)子憐詫異著荒涼的地方怎么會有馬時,那馬兒便朝不凡跑來。
“我怕趕不上你們,便騎了一匹馬?!辈环步忉尩?。
“太好了,終于不用走了!”子憐高興的說道。
子憐和不凡兩人先后上馬,剩下樂卿,不凡伸手去拉他,樂卿卻白了一眼,沒有搭理他。其實走了那么久,子憐和不凡兩人都很累了,不然,憑樂卿的本事,剛剛那十幾個黑衣人,根本就不在話下,他只是沒想到來幫他們的人卻偏偏是不凡。
“樂卿,快上來吧!不然就趕不回奈何了!”子憐連忙說道。
“你還要帶他回奈何?”樂卿說道,“再說,就一匹馬,三個人騎,豈不是會壓死它!”
“這馬是我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身形矯健,三個人的重量還是抗的住的!”
“我們都走了那么久,你還精挑細(xì)選,八成也沒什么心思來找子憐,還來干什么?”
“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就帶著子憐走了,等會我會干些什么你都管不著了!”不凡突然腹黑的說道。
“你敢?”
還沒等樂卿說完,不凡便準(zhǔn)備騎馬離開,樂卿慌忙的跳了上馬。
“我才沒有想騎你的馬,我只是擔(dān)心你會對子憐做些什么事情!我是為了保護子憐!”樂卿解釋道。
“抓緊了!”
沒等樂卿回應(yīng),不凡便快馬加鞭,嚇得樂卿慌忙摟住不凡的腰,一時間兩人都尷尬不已。
“那個——太突然了——”樂卿吞吞吐吐的解釋著,不凡沒說話,耳尖卻紅了。
這馬果真如不凡說的,身形矯健,即使載著三個人也健步如飛。
傍晚時分,三人來到一家客棧,那客棧前面掛著一面幡旗,上面赫然寫著“黃泉”二字。
“怎么會有客棧取名‘黃泉’?”不凡說道。
“這說明里奈何不遠(yuǎn)了?!弊討z說道,“只不過怎么以前從來不知道,奈何不遠(yuǎn)處還有家黃泉客棧?”
“小店名為‘黃泉’,自當(dāng)是提供給那些要踏足黃泉的人歇腳的!”
正當(dāng)三人詫異是,一個彎腰駝背,滿臉慘白的老人從門縫里朝著他們解釋道。
“三位,要住宿嗎?”那老人嬉笑著,臉雖慘白,嘴唇卻黑的發(fā)紫,露出漆黑的牙齒,如同狐貍般朝著子憐他們笑著,著實有點嚇人。
子憐常年待在奈何,什么樣子的妖魔鬼怪都看遍了,這幅嚇人的嘴臉,還是第一次見。
“你是人~是鬼啊~”子憐顫抖著說道,再回頭看看不凡和樂卿,顯然也是被嚇到了,緊緊的握著各自的武器。
“這不是小孟婆嗎?”那老人望著子憐笑著說道,眼睛都快迷成一條縫了,極力表現(xiàn)的和藹一點,卻更令人更害怕了,“天都黑了,快些進來吧!小~孟~婆~”
老人說話尾音故意拖得很長,像是鬼嚎一般,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三人都打了一個機靈,只覺得四周有些奇怪的聲音回蕩著,三人嚇得不利索,連忙跑進客棧里去。
“小孟婆,要吃點什么?人心還是人肝???”老人對子憐說道,依舊是一副狐貍般的笑面。
客棧里到處都點著白色的蠟燭,還點著香煙,到不像一處客棧,像是一間供堂,專門為死人燒香祭祀的地方。
這客棧里一個人影,確切的說一個鬼影都沒有,四方桌上卻都端端正正的擺著四個茶杯。子憐聯(lián)想到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喝茶,她卻看不見指著一張空桌子說道,“那桌上怎么擺著四個茶杯,不是沒人嗎?”
子憐那話是對老人說的,可是她也不敢看老人的臉,目光都順著她指的那張桌子望去。
“那啊~”老人一邊倒茶水一邊說道,“都不是給人喝的~”
聽到這句話,子憐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心里默念著完了完了,這次居然走進鬼窩了。
“我這是給鬼住的客棧,哪里有什么人,那些杯子,是上一波客人的,來不及收~”老人又解釋道。
“你下次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魂都嚇沒了!”子憐聽完后連忙緩口氣說道,想來沒有其他的鬼便放心了。
“人老了~說話都這樣~”老人笑著說道,感覺自己剛剛惡作劇成功了,笑聲更尖銳了,一時間,真的如同鬼笑一般。
“好了,別笑了!”樂卿聽到這笑聲心里瘆得慌,連忙打斷道,“不吃了,給我們安排三間客房!”
“不要不要,我不要一個人睡!”子憐慌忙拉著樂卿搖頭說道,“我害怕~”
“孟婆還怕鬼嗎?”老人說道,“都是鬼怕孟婆的~”
“要你管!”子憐白了一眼那店家,又他的臉嚇的別過頭去。
“那開兩間!”樂卿說道,他心里其實也很害怕。
“一間!付錢!”不凡說完,便丟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面。
“一間房怎么睡?”樂卿突然站起來說道。
“我們兩個睡地上,子憐睡床?!辈环步忉尩?,示意店家收錢帶路。
“小哥~”店家望著那銀子說道,“我做的是死人的生意,不收活人的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子憐問道。
“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樂卿撐開紙扇,想要對店家下手,卻被子憐拉住了。
“這小公子脾氣太暴了?!钡昙掖蛑?,“我這黃泉客棧是給死人——也就是鬼住的,怎么能收活人的錢呢?”
“可我們沒有冥幣啊!”子憐說道,“這時候要我們從哪里給你弄冥幣去?”
“沒有冥幣,拿點其他的做抵押也行。”店家笑道,眼睛瞇的更厲害了,這會不像狐貍,倒像像一條瞇著眼睛的蛇了。
“需要什么東西做抵押?”不凡問道。
“我這雖是個客棧,卻也是個當(dāng)鋪。”只見那店家化成一團煙霧飄到柜臺前,拿出一副算盤盤算著,“你可以拿陽壽做抵押啊!”
“放肆!”樂卿“咻”的站了起來,“知不知道我們是誰?你居然想要我們的壽命!子憐,你別拉我,我真的忍他很久了!”
“小公子~”店家依舊笑著說道,“別沖動,今天你們很幸運,是跟著小孟婆一起來的,老夫我還想以后奈何橋前見到孟婆時求她賞我一碗湯呢,所以今天就不要你們的陽壽?!?p> “那你要什么?”子憐問道。
“我要你——”店家指著子憐說道。
“你敢!”樂卿怒氣沖沖正準(zhǔn)備走到柜臺前去,又被子憐拉住了。
“——的頭發(fā)!”店家突然說道。
“都說了,說話不要大喘氣!”子憐說道,“不就是頭發(fā)嘛!”
子憐拔出刀,卻又望著店家說道:“不會要我剃光了吧!”
“一根即可,多了也沒用!”店家說道。
“一根而已,好說好說!”沒等子憐反應(yīng)過來,樂卿便從子憐頭上拔了一根頭發(fā),遞給店家,“拿去!”
子憐捂著頭痛的嗷嗷叫。
店家接過頭發(fā),小心翼翼的放到一個錦盒中,又從另一個錦盒中拿出一粒黑白相間的圓珠,交到子憐手中。
“客官,這是您的找零!”
子憐接過那珠子,仔細(xì)觀察著,也沒看出來這是個什么東西。
“小孟婆,這珠子可得拿好了,是個寶貝!”店家又恢復(fù)那狐貍般的笑面,“此珠非金非銀,非玉非鐵,亦陰亦陽,亦正亦邪。是個罕見的寶貝??!”
“當(dāng)真這么寶貝的話,你會舍得給我嗎?”子憐問道。
“此言差矣,這珠子對我而言不及你那一根頭發(fā)寶貝,對你而言,你那一根頭發(fā)不及這珠子寶貝。同樣——”店家朝著樂卿說道,“你那仙壽也不及今天小孟婆的這一根頭發(fā)寶貝!”
“切!不就一根頭發(fā)嘛!”樂卿不懈的說道。
“小公子,你會后悔的~”
子憐接過珠子,將它好好收了起來。
“店家,你說你是做死人生意的,那這顆珠子又是從哪里來的?”子憐望著店家一臉嚴(yán)肅的問道。
“這個呀~得從——”店家打了幾下算盤,“得從十四年說起?!?p> “那日也是這個時刻,一個白發(fā)老翁抱著一個嬰孩路過這里,要在這里歇腳。你們都知道的,我是做死人生意的,沒有冥幣就得拿東西做抵押。那老翁就拿出這么個珠子,給我,說是拿著它,日后我想要的寶貝就會自己送上門來?!?p> “那你想要的就是我這根頭發(fā)嗎?”子憐問道。
“不不不,小孟婆?!钡昙倚Φ溃拔覀兩馊俗龅氖琴I賣,講的是利益,更要懂得貨品的價值,你這跟頭發(fā)現(xiàn)在一文不值,但是,它的升值空間大著呢!”
子憐聽得云里霧里,示意店家?guī)窚?zhǔn)備上樓去休息。
“三位,這就是你們的客房了!要是半夜餓了,就自己去后院廚房找東西吃哦!半夜可千萬不要從前門出去,要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可是不負(fù)責(zé)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