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佟熙雪走到半路，剛要上馬車，卻忽然想起來方才那枚玉佩是佟楚雪之物。便連忙提起裙角往沉玉院闖去。
堂內(nèi)，佟楚雪跪在大廳，手捏著裙角。
“嬌杏，四小姐說，昨夜她去了熙寧院你可知曉？”張端淑問著一個穿紅戴綠的奴婢，那奴婢是她一早便安排在佟楚雪的身邊。
嬌杏跪著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昨日四小姐去了大郡主屋里回來便怪笑，晚上便提著一把匕首出去了，奴婢不放心便跟了出去，沒成想四小姐來了沉元樓。張側(cè)妃和意夫人都禁足在院子里，所以院子里也沒有什么下人。奴婢親眼見著四小姐將匕首插入意夫人的心臟?！?p> “那我為何要?dú)⒘艘夥蛉?，殺了她與我有什么好處？”
“原是和四小姐沒什么干系，可四小姐你記恨意夫人種了龜背竹，毒了大郡主，于是便和大郡主一起殺了意夫人?！?p> 佟楚雪聽著嬌杏一字一句說著，心越來越冷。她說呢，怎么昨夜嬌杏一直要自己喝那碗湯，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住嘴，大姐姐豈是你能編排的？”佟楚雪眼中發(fā)狠，恨不得馬上將嬌杏的嘴巴撕爛，嬌杏被嚇得連連躲避。
“即便不是大郡主殺得意夫人，那也是大小姐授意的?！眿尚咏械?。
“你還有何話說？”魏王看著跪在地上單薄的佟楚雪，心中不敢相信，但人證物證都在，卻又不能不信“你母親那么溫柔賢淑的人，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王爺，此事總是要讓四小姐分辨一番，不可只聽嬌杏一面之詞?！卑矀?cè)妃道。她知曉佟楚雪是佟熙雪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其母又是王妃的娘家妹妹。此時幫著說兩句，若是冤枉的，在大小姐那記了一功，興許言雪一事就能翻過去。若是無法翻盤，那也在王爺那留下了心善的形象，與她都只有好處。
“安側(cè)妃這話說的，人證物證都在了，還叫四小姐分辨什么？”張端淑道“這玉佩是瑞妹妹的貼身之物，這嬌杏是四小姐的貼身婢女?！?p> “父親，你當(dāng)真信是女兒殺的人？”佟楚雪就這樣看著魏王，黑白分明的眸子讓魏王有點(diǎn)動搖，是啊，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怎會殺人，怎敢殺人。即便殺人，此事牽扯到佟熙雪，又不能深究。只能是佟楚雪背鍋，可想起那個溫柔似水的瑞夫人，卻又于心不忍。
“先將四小姐關(guān)在熙寧院的偏房里，此事往后再議?！蔽和跽f著便要走了。
“王爺?！睆埗耸缂奔钡暮傲艘宦?。
“王爺，張家老太太來了。”
魏王眸子一轉(zhuǎn)，便道“請老太太進(jìn)來?！?p> 不久，便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被人扶了進(jìn)來。
“我的意兒啊。”眾人未曾說話，便聽老太太哭著道。
張端淑連忙上前扶著老太太道“祖母，都是端兒不好，沒有照看好妹妹，讓妹妹招了歹人陷害?！?p> 老太太老淚縱橫，旁邊扶著她的一男一女，是張家姐妹的父親和嫡母，身后還跟著意夫人的生母趙姨娘?？粗咸珎椋彩悄心疁I。
“老太太請先坐下。”魏王道。
“是何人害了我的意兒？”老太太剛坐下便道“我的意兒還不足二十五歲，這剛剛誕下孩子便慘遭殺害，這讓如雪兒該怎么辦啊?！?p> “祖母?！睆埗耸缯驹诶咸澳ㄑ蹨I道。
佟楚雪跪在地上心沉入了谷底，今日，父王怕是真的要給王家一個交代了。大姐姐不在，自己身邊又都是張端淑的人，根本無力翻盤。
“就是這丫頭殺得我意兒？”老太太盯著佟楚雪，眼中發(fā)著狠。張意淑是跟著老太太長大的，自己養(yǎng)大的好好一孩子忽然便死了，聽聞消息老太太差點(diǎn)便暈倒了。而后知道是被人謀殺，便急急忙忙的套車來了王府“小小年紀(jì)，心思卻如此惡毒，真不知你的母親是如何教你的。”
“母親，您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此事王爺定會給咱們一個交代的?！睆埜漳戈愂系?。
“王爺，我們家意兒可是從小在我膝下長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自是溫柔賢良的，容貌也是上等的。我們張家是相信王爺才將我們家兩個女兒都送到王府來的。”老太太道。
魏王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道“那老太太要如何處置？”
“自是一命抵一命?！崩咸莺莸亩⒅〕┑馈?p> 佟楚雪不由的發(fā)軟，莫不是今日便要死在這里了。
“這，四小姐好歹是王爺?shù)挠H女兒，將來即便封不了郡主，也是要封縣主的。四小姐的名字可是刻了玉蝶上的?！卑矀?cè)妃道。
“只有你們佟家的女兒才是金枝玉葉？我們家的女兒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崩咸鸬馈叭艚袢找鈨翰皇潜蝗藲⑺溃皇请y產(chǎn)或者重病而亡，老身只能嘆一聲她命不好?？扇缃裎覀兗乙鈨菏潜蝗藲⑺赖?，死前還被人侮辱了。即便我拼上這條老命也要討我們家意兒一個公道。”
安側(cè)妃被嚇得不敢再說話，魏王也是頭疼，偏過頭對著心腹說了兩三句，心腹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而后魏王便道“老太太說的是，意淑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為本王誕下一女，本王會追封她為側(cè)妃。至于楚雪，本王賜她一杯毒酒，讓她自行了斷，老太太覺得這般處理可好？”
張端淑聽到后，嘴角微微上揚(yáng)。
老太太微微點(diǎn)頭，魏王命人將佟楚雪帶下去道“今日賜四小姐一杯毒酒，讓四小姐自行了斷。”
佟楚雪蒙了，心底也確實(shí)害怕了。當(dāng)下人將酒斷了上來，佟楚雪愣了愣，拿起酒杯剛要喝下去，便被打翻了。
“楚兒，不能喝?！辟∥跹┐掖亿s來，還在喘著氣跪下道“父王，此事絕不是楚兒作為，昨夜楚兒同我一起，根本不能去沉元樓殺意夫人?！?p> “熙兒，你可知你在說什么？”魏王怒道。
“熙兒知道?！辟∥跹┕蛟诘厣峡粗和醯馈案竿酰拿妹貌胚@么點(diǎn)大，怎么可能殺得了意夫人？”
“人證物證皆在，大郡主可不能包庇四小姐呀?！睆埗耸绲馈?p> “張側(cè)妃，若是人證物證，你們姐妹二人下毒謀害我，也是人證物證俱在?！辟∥跹┺D(zhuǎn)過頭道“張老太太，若是一命抵一命，那張側(cè)妃是不是也要抵一命？”
“郡主說笑了，郡主還活蹦亂跳的站在這里，這讓端兒怎么抵命呀。”陳氏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