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過去了。
我再也沒見過公子華。
日頭方好,獨自坐在窗前看書。
“姑娘,又走神了?”傅姆的聲音傳來。
我一驚,方醒過神來,一看才知書不知何時已落地,對著傅姆笑了笑。
“姑娘已許久沒出門了,今日天晴,何不出院走走?”傅姆輕微嘆了一聲,對著我親和道。
“不了?!蔽遗d致寡淡的搖了搖頭。
“姑娘以前不是最愛一身男裝出行的么?”傅姆惑道。
我笑笑,對上傅姆的眸子,“傅姆之前不總是嘲笑云姬太過男子心性了么?”
“姑娘喲?!备的窡o言再對,只低嘆一聲。
“姑娘?!敝宦牴芗业穆曇敉蝗粋鱽?。
“何事?”我抬頭,詢道:“可是大兄回來了?”
“府外似是有一身穿鎧甲的武卒,找姑娘,說是有要事相告?!惫芗一氐?。
“武卒?”我愕然。
我從未與軍中人有過交情,除了……
“那少年自稱白起?!惫芗已a充道。
“白起?”我起過身來,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讓他來客室等我?!蔽艺苏律?,吩咐道。
“姑娘,那少年武卒說了,只與姑娘說幾句話便走,便不進相府叨擾了?!惫芗矣止Ь吹?。
我一怔,眉頭微蹙,隨即道:“隨我去見他罷?!?p> 白起。
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此刻為何會見我?
我知,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到了相府門前,只見白起一身鎧甲,手握刀劍,一身正氣的站在一處,此時個頭雖不算高大,卻一身凜然,眉宇間已然有了日后戰(zhàn)神的風(fēng)范。
他一見我,轉(zhuǎn)瞬疾步便到了我眼前。
“云姬姑娘?!彼闶谴蛄苏泻簟?p> 我輕輕還了一禮,“昔日還未謝過君子救命之恩?!?p> “姑娘不用謝我,一切不過是因為公子罷了。”他淡淡回道,似是對我不太友善。
我一笑,“這些日,將軍可還好?”
“將軍不好?!彼纱嗬涞幕氐?“拜姑娘所賜,日日酗酒買醉,哪里還是昔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公子?”
我臉色不太好的笑了笑,“是我負了他?!?p> “情之一字,姑娘豈是一句負心便能了斷?”他冷冷道。
“君子小小年紀,難道就懂何為情何為苦?”我轉(zhuǎn)過身道:“難道君子經(jīng)歷過?”
“你——”他似是憋紅了臉,良久才道:“我不比你小?!?p> 他終是恨恨擠出一句話來。
我聞言本抑郁的心一下開朗了許多,噗嗤笑了出來。
“別笑!”他左手攥緊了劍柄。
我不再戲弄于他,到底是個少年。
“說罷,此次來找我就是為了替公子華不平?”我終是提及了他,那個讓我聞言便心痛的名字。
他紅著的臉此刻恢復(fù)了自然,半晌方道:“將軍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日日買醉于花樓,我不希望將軍再如此頹廢沉淪下去,我知道,你有辦法?!?p> “抱歉?!蔽衣勓噪m然心中隱痛,卻仍是輕描淡寫道:“此事,我不能幫你,也無力相幫?!?p> “你!”他聞言一怔,隨即惱道:“你竟這般淡然!女人當(dāng)真是無心。”
“行了,話既然說完了,云姬便不相送小君子了?!蔽疫o了手心,面上卻是帶著淡然的笑容。
“你可知將軍摔斷了腿!”他猝然一聲長嚎,讓我轉(zhuǎn)身的腳步頓時定住。
“你說什么?”我遲疑又問了一遍。
“將軍昨日墜了馬?!彼焕淅洳黄讲环€(wěn)說了一句。
“怎么回事!”我聞言心一陣揪緊。
“你去公子府邸便知?!彼D(zhuǎn)身便走,只留下這一句擾亂我心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