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低垂著頭從室內(nèi)出來,跟她們離的遠遠的,跪在地上還沒開口就先捂著嘴嗆咳了幾聲。
云姝叮囑了兩句讓她好好養(yǎng)病之類的貼心話。
青禾垂著腦袋道謝。
云姝又讓青芒把準(zhǔn)備的金錁子遞給曹嬤嬤。
曹嬤嬤拿在手里,只覺得掌心一沉,捏在手里一顆一顆的似乎都是實心金子,她心中暗嘆,這三姑娘真是會做人情!
“麻煩嬤嬤交給青禾?!?p> “三姑娘放心,老奴絕不會碰一厘。”
外面牛車備好,有人過來給曹嬤嬤傳話。
“大姑娘,三姑娘,我這就送她出府?!?p> 青禾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幕離帶在頭上,手上拿著包袱,跟著曹嬤嬤就要走。
“三妹,我們?nèi)ビ迷缡嘲?。”云婧道?p> 云姝卻沒回應(yīng),只道,“等一下!”
正要離去的云大姑娘和曹嬤嬤同時停下。
云婧問,“三妹怎么了?”
“青禾不用離開。”云姝面上波瀾不驚,淡淡開口。
云婧卻是心底一沉,眼中閃著晦澀的光芒。
“三姑娘?”曹嬤嬤像是沒聽見一般,徑自說道,“牛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老奴這就走了?!?p> 曹嬤嬤說完揮著手就抬腳離開。
哪知那一道身影款款而來,正攔在她們身前。
“三妹!”云婧哪能阻攔的住。
“三姑娘這是何意?”曹嬤嬤不肯退開,青禾卻是退開兩步。
云姝的目光從曹嬤嬤身上掠過,開口便道,“青禾,把幕離摘下來?!?p> 青禾垂頭不敢應(yīng)答。
“三姑娘,青禾的樣子你剛才也是看到了,怎的執(zhí)意讓她揭開面紗?三姑娘這般不顧后果,總要顧及其他人?!辈軏邒呒泵窠狻?p> 云婧上前,想要拉云姝,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云婧面色一僵,只覺得難堪無比。
但她極快調(diào)整情緒,依舊溫聲細語的開口,“三妹,曹嬤嬤說得對,三思而后行,青禾已經(jīng)這樣了,很是不幸,如今我們要做的是不讓家里其他人也傳到這種急癥。”
“是誰說青禾臉上那些是急癥的?”云姝問。
曹嬤嬤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的回答,“正是老奴,老奴懂些醫(yī)理?!?p> “原來曹嬤嬤會醫(yī)理,那就太好了?!痹奇f著,直接越過曹嬤嬤,上前就拉住青禾的手,袖口一下子掀開,朝她反問,“嬤嬤,這真的是急癥嗎?”
曹嬤嬤哪能想到她會動手,攔都攔不住,懊惱極了,但現(xiàn)在她必須咬死了答案,回道,“當(dāng)然是,姑娘還是快些松手,回去好好洗洗,這可不是玩笑事?!?p> “看來嬤嬤的醫(yī)理不精啊?!痹奇频L(fēng)輕的笑了笑,“還是找個大夫吧,這敏癥發(fā)的這般厲害,怕是早上吃了什么東西吧?”
曹嬤嬤臉色白了又白,她是怎么也料不到三姑娘竟然會一眼看出敏癥?
云婧微微皺了一下眉,本以為云姝執(zhí)意要見,是因為她想親自證明青禾是不是真的病了,她哪能想到她會知道敏癥?
她到底怎么知道的?
云婧想不出,只能好言相勸,“三妹,聽嬤嬤的,這事馬虎不得,不管青禾是什么,你都別傷了自己才是?!?p> 云姝能揭穿這件事,自然要歸功于她會醫(yī)術(shù),她自幼除了讀完四書五經(jīng),后來還在太醫(yī)院呆過一段時間,認(rèn)藥習(xí)醫(yī),她的醫(yī)術(shù)比不得太醫(yī),但一個過敏反應(yīng)可是最基本的常識,更何況三哥和六姐花粉過敏,十哥和十七妹蝦蟹過敏,她是常見這種癥狀的。
過敏癥狀根本不會傳染,曹嬤嬤卻執(zhí)意說是急癥,看來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人送出府去。
那么,青禾過敏這回事肯定跟她逃不了關(guān)系。
“曹嬤嬤,找大夫吧?”云姝安安靜靜等著她的答案。
曹嬤嬤下意識看了眼云婧,等著吩咐。
云婧面容沉靜,說道,“三妹想找便找吧,嬤嬤,讓人到外面找大夫去,來給青禾看診。”
云婧也是幫著母親掌過家的,是個有主意的人,即便青禾是過敏反應(yīng),她也不怕被揭穿。
她只是覺得如今的三妹太難纏,很不適應(yīng)。
大夫來確認(rèn)了青禾是敏癥又如何?不過當(dāng)是誤會,三妹還能揪出什么事不成?
云婧一臉云淡風(fēng)輕。
云姝沉思片刻,認(rèn)真道,“大姐,青禾好不容易跟我解除了誤會,怎的才回去就發(fā)了這么厲害的敏癥?不會是有人故意的吧?”
“三妹怎會這樣想?”云婧驚道。
云姝回頭問道,“青禾,你覺得呢?你吃什么東西過敏?”
青禾哪敢說話,她自己當(dāng)然知道吃什么過敏,不僅她知道,別人也知道。
“應(yīng)該是蟹,姑娘?!鼻嗝⒉辶艘痪湓?,青禾以前中過招,所以這事在府上不是秘密。
“原來是蟹啊?!痹奇巳挥谛?,“看來府上應(yīng)該不少人都知道,曹嬤嬤難道不知道嗎?”
“她那是疹子?!辈軏邒呙鏌o表情。
云姝一笑,“曹嬤嬤真是執(zhí)著。我就是不明白,大伯母怎得不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執(zhí)意斷定青禾就是急癥了?”
她問的頗有深意,讓曹嬤嬤不得不正視這話。
“老奴曾三次給太太接生,醫(yī)理雖比不得大夫,但頭疼腦熱還是會開藥下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