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今日大家的表現(xiàn)都還不錯,皇爺沒有對任何地方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其中……”
乾清宮的一處院子,桌邊圍坐著四個人,田薇和寧喜正在剝著桌上的堅果吃,姚清和白瀟在茶杯里添上茶,前邊站著張凌,看著桌上的文冊。
“茶水方面,今早的早茶,和午膳后的果茶,皇爺明顯比較喜歡,瀟瀟,做的很好?!?p> 聽著張凌說到自己白瀟抬起頭和他對視了一下笑了笑。
“清清的甜食,下午的那道雪梨羹挺合皇爺心意,果盤皇爺還特意說過很是精巧,清清你也很好?!?p> 張凌伸手接過姚清遞來的茶道了謝,接著道:“小田的點心呢,這次選的不錯,尤其那份酥油泡螺,這次讓甜食房調(diào)了口味,比之上次那一份皇爺更滿意?!?p> 田薇把手上剝好的核桃分給了大家,張凌看向?qū)幭?“寧喜呢,有進步,反應(yīng)快了很多,做事也利落了些,要再接再厲?!?p> “嗯?!?p> “那么現(xiàn)在,就要談到最關(guān)鍵的地方了,如何進一步改進!先別吃了,注意聽我說!”
張凌說著從田薇和寧喜手里把他們正打算吃的核桃拿了下來,田薇哭唧唧道:“嗚,還要改進?上次你說那個酥油泡螺口感不夠細膩,又有些甜膩,我那么辛苦試了那么多次才跟甜食房調(diào)好了口味,還要改進?我好累啊?!?p> “乖啦,上次我不是也在嘛?!?p> 見提起改進大家都愁眉苦臉的,就連白瀟和姚清也泄了氣,支起頭倚在了桌邊,張凌低頭湊近他們輕聲道:“我知道大家也辛苦,尤其是清清還在準備參加考選女官,但是我們只是御前近侍,看似比外間的人尊貴,可權(quán)勢地位皆是仰賴皇爺,加之有心攀龍附驥的人比比皆是,我們?nèi)羰遣慌?,豈不讓他人取代,那我們?nèi)缃竦暮锰幒透毁F可就沒有了?!?p> 聽了這話田薇和寧喜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打起了精神,姚清嘆了口氣坐了起來,白瀟抬眼看向張凌,低頭笑了笑也直起了身子。
張凌見此一本正經(jīng)道:“我們能在御前近侍,是莫大的榮幸和福分,照顧皇爺自當悉心畢力,精益求精。寧喜,你現(xiàn)在呢,應(yīng)該也把皇爺習(xí)慣記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試著自己主動做一些事情,不必事事都由我交代,我也總有不在皇爺跟前的時候。”
“瀟瀟,皇爺聽戲的時候喜喝果茶,你與清清再多弄些果茶的方子,注意要跟太醫(yī)那邊問下是不是皇爺?shù)募煽?,能不能配在一起,清清要忙考試的事,甜食那邊瀟瀟你幫忙做一些。大家雖然各自負責(zé)一部分,但也只是因擅長之事有所不同,合則各司其職,分則就要面面俱到了,小田,茶水方面是你的弱項,你要跟瀟瀟多學(xué)學(xué)怎么泡茶,上次你的茶,時候沒掌握好?!?p> “哦?!?p> “嗯,我看……話說回來我發(fā)現(xiàn)皇爺這幾天更好甜口,今天的點心,咸口的他都沒怎么動,而且還比往常喝的茶水多,往年開春皇爺也沒有這種口味變化啊,難道皇爺最近犯了燥邪?”
“我知道!”
田薇突然出聲,幾人都看了過來,張凌更是一幅虛心受教的樣子,只見她自信滿滿道:“最近的御膳咸了!”
張凌以為她有什么高見,聽此有些無語,嘆了口氣低頭提醒道:“這話皇爺還沒表示,你不要亂說,免得遭人記恨,這個月負責(zé)御膳的人是老祖宗,老祖宗脾氣好我們私下說說就罷了,要是司禮監(jiān)其他人……”
田薇這下也反應(yīng)了過來,捂著嘴不說了。
“不過也有這種可能,我稟告給老祖宗,看看要不要做清淡些。嗯……就這些。”
“對了還有,按慣例,年初這幾個月,瀟瀟都會有點不順,所以麻煩大家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下,尤其是她轉(zhuǎn)身的時候記得提醒她一下,免得又磕到碰到?!?p> “好!”
“謝謝。今日還真要多謝寧喜,要不是他提醒我,我險些要摔下直房的石階了。”
白瀟說著給寧喜遞過去一個剝好的橘子,寧喜笑笑接了過去:“白姐姐客氣了。不過,我剛來乾清宮的時候,還不太理解白姐姐這個慣例不順是怎么個不順,我今年明白了,還真是一到年初,白姐姐就莫名倒霉啊,真玄啊。”
“就是說,也是白姐姐把心力都放在職事上,才總讓自己受傷。”
“或許是我命里跟這兩個月相沖,能躲過去的最好,躲不過去的,那就只能受著了。不過呢,鑒于比較玄,我也有個應(yīng)對的小法子?!?p> 白瀟拿出了一個小木匣打開,一股淡淡的柏香飄散了出來,見此張凌他們也明白了是什么,放下了手上的東西。
“這是我去年放進寺里的,前兩天剛?cè)』貋??!?p> 白瀟從匣子里拿出幾個錦袋,先轉(zhuǎn)頭給了坐在身邊的姚清,姚清垂著頭接過道了謝,寧喜看著姚清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有些好奇,沒等再細想,錦袋到了自己跟前,連忙接了過去。田薇特意擦了擦手打開了錦袋,里面是一個刻的精巧的木牌,上面刻著“諸事皆宜”,背面刻著個“薇”字和吉利的紋樣,一邊張凌手上的那個,背面刻著個“凌”字。
“祝各位今年萬事勝意,諸事皆宜?!?p> “也祝你,”
張凌帶了一句,大家齊齊對白瀟道:“諸事皆宜!”
聽著大家的祝福聲,白瀟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在聊什么呢?哦,議事呢?!?p> 幾人聽見熟悉的聲音回身看過去,見是陳翊來了,連忙起身行了禮。
“起吧起吧,我打擾你們了?!?p> 張凌恭敬道:“沒有沒有,我們剛好說完了?!?p>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把瀟瀟帶走了。瀟瀟,跟我過來一下?!?p> “好?!?p> 白瀟點了點頭,朝張凌他們打了招呼,走到了陳翊身邊。張凌幾人看著他們兩人走了,松了口氣坐了下來。
“老祖宗走了,我們該吃吃該喝喝,待會兒還有事忙呢?!?p> 姚清坐下收好木牌,擦擦手拿起了一個橘子,側(cè)頭瞥向白瀟的背影,又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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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您有事找我?”
見走到了僻靜處,陳翊停下腳步,回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白瀟,陽光從白瀟身后照了過來映著她,見她笑容乖巧,陳翊突然想起了帶她回來那天她謹慎冷淡的樣子笑了笑。
“老祖宗怎么了?”
“這幾天怎么樣,沒再磕著碰著吧?”
“沒有,這幾天還好,多虧他們幾個時常提醒我?!?p> 陳翊點點頭,從袖子里拿出了雕著水仙的木盒。
“這是你今年的生辰禮,我今天剛拿到,怕又忘了,今日就先給你?!?p> “多謝老祖宗。”
“打開看看?!?p> “嗯?!?p> 陳翊也挺好奇今年夏衡送的是個什么,盯著白瀟手里的木匣,只見白瀟打開匣子明顯驚訝了一下,陳翊更好奇了,輕聲問道:“喜歡嗎?”
“喜歡?!?p> 白瀟從盒子里拿出了東西,陳翊才看清是一支水仙玉簪,簪頭是兩朵水仙花,仿佛有風(fēng)拂過,玉臺有幾分褶皺,金盞倒不在意風(fēng)的侵襲,俏立在玉臺間,陽光透過玉簪的花瓣,陳翊看得出是個好玉,在陽光下整個簪子顯得溫柔又明艷。
白瀟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輕聲道:“還真是栩栩如生,像是枝頭的水仙一樣。老祖宗,這太破費了?!?p> 陳翊也覺得有點破費,夏衡怎么越送越貴重了,但還是回道:“無妨,你喜歡便好,收好吧?!?p> “嗯?!?p> 白瀟仔細收好了,歉疚道:“老祖宗這么破費,我就沒什么好送的了。”
“哪有,我還等著你的木牌呢。哎呀,有點餓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合我口味的吃食。”
白瀟見他這樣笑了笑:“有,都有,老祖宗隨我去直房吧,我都準備好了?!?p> “那走?!?p> 陳翊應(yīng)了聲,帶著她便往另一處走了,只是轉(zhuǎn)過身笑意淡了淡,眼里有幾分思索……
何時以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