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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漢黃巾

5、買豬

竊漢黃巾 肌肉猛男青城 2087 2019-09-09 23:32:20

  張角看不懂的,他的信徒們也看不懂。

  但是這些泥腿子有一點是很優(yōu)秀的。

  那就是他們從不去質(zhì)問。

  不問,就不會出現(xiàn)問題。

  張余慢慢走了出來。

  村里的村民很聽話,聽話得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群人。

  也許,這僅僅就是一群機器人。

  他們沒有多少疑惑,只是順服。

  他們都是受到教化的,是順民。

  儒家在這方面是非常穩(wěn)的。

  后來所謂的佛教度化,其實也就是把儒家這一套學了學,代入到鬼神佛祖的體系之中去,把儒家虛無縹緲的“天”換算成具體的佛菩薩的形象而已。

  這一套,對付一些蠢人,效力是十分驚人的。

  它可以讓人變得溫馴、臣服、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完全的摒棄掉生物貪婪好奇的本性。

  張余看著面前這群人,平靜說道:“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男人跟我來!”

  連“是”都沒有應(yīng)一聲,十來個面黃肌瘦的男人跟著過來了。

  一言不發(fā),身材干瘦,眼睛里沒有什么神采。

  就好像是一群餓鬼。

  張余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什么驚奇的心念。

  這樣的人,這些年,他見的太多了。

  司空見慣,渾然常事。

  張余連悲哀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領(lǐng)著這樣一群人走到村口,面對他們說道:“有斧頭嗎?”

  “有的……”有倆人回答。

  其余的人都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的意思就是沒有。

  “回去,去拿斧頭來。速度要快?!睆堄嗾f道。

  于是這倆人立刻轉(zhuǎn)身回去了。

  其余的人都像是傻子一樣站在張余面前,一言不發(fā),這么看著張余。

  張余只是掃過一眼,就對這群人再沒有興趣。

  好一會兒,先前跑回去的兩人拿了斧頭回來。

  張余看了一眼那斧頭,點了點頭:“隨我去砍樹?!?p>  “小賢良師?!边@時候,有人開口了:“我們村周圍的樹是不能隨便亂砍的!”

  “不能砍樹?”張余挑眉:“那你們平日的柴是如何做的?”

  “打柴是可以的,主家允我們打柴用,但是砍樹就不行?!?p>  張余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漢子,問道:“你們主家姓什么,住哪兒?”

  “我們主家姓陳,不知道住哪兒?!?p>  “不知道?”張余挑眉:“行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們先去砍樹,等你們主家來了,事情就都由我太平道負責!”

  張余是有底氣的。

  這里是徐州。

  準確地說是徐州的一個小地方。

  而徐州……經(jīng)過兩年前的那次瘟疫,太平道的聲望在民間——當然不是泥腿子——如日中天。

  甚至一些弱勢的縣君、太守,在辦事的時候都要請?zhí)降缼兔Α?p>  背后依仗著這樣的一個宗教,張余自然有底氣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之中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群男人并沒有猶豫太久,直接就出發(fā)去往村子附近的那個林子里砍樹。

  砍樹的過程很順利,張余并不需要親自動手。

  他和過去的幾年一樣指揮著一群不能算“人”的人,砍倒了二十三棵樹。

  然后指揮著這些人把樹木的旁支砍掉,一趟趟把樹干搬運回去。

  做完這些事情,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

  張余有些餓了。

  “最近的市集在哪兒?”他問道。

  張角單手很熟練地抱著鐘器,冷眼看著張余進行他熟悉的流程,嘆氣說道:“你這樣,又能改變什么呢?你說嘛也改變不了!”

  “我樂意!”張余反唇相譏。

  這對師徒都試圖“感化”對方,讓對方按照自己的來。

  “其實……余兒,應(yīng)該去做官的是你!”張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的能力,即便是任一位縣君,其實也是綽綽有余的!”

  “與其面對一幫人渣,我更愿意面對一幫賤民。”張余說道:“而且我比你想象的更加在乎我的名聲!”

  說罷,張余大踏步前進,跟著引路人,去往市集方向。

  村子盡管破落貧窮,可是也并非與外界全無來往。

  鹽、油、醋布這些珍稀且必要的生活用品,他們還是需要用農(nóng)作物或者銅錢與外界交換的。

  集市是立在縣城之中的。

  靠海的縣城,當然規(guī)模并不大。

  靠近市集的位置,遠遠地聞得到魚腥味。

  所謂靠海吃海,當然也就是說,臨近海曲,當然應(yīng)該出海捕魚,賣海產(chǎn)。

  縣城中的市集里,海產(chǎn)也不少。

  張余一家家看過去,沒有想買的欲望。

  他來,是來買豬的。

  豬很重要。

  在他的計劃之中,甚至有幾樣比較重要的東西需要用到大量的豬。

  ——當然不是做飯。

  提到豬,如果只能想到紅燒肉之類的詞匯的話,那就太過浪費了!

  張余是個有錢的。

  太平道盡管是窮人的教派,可是作為教派主要領(lǐng)袖之一,張余有錢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拿了錢,買了兩頭豬崽。

  然后向賣豬的商戶打問關(guān)于縣城中大戶的信息。

  “縣中有姓陳的大戶嗎?”

  “有的有的,陳氏是我們縣中一等一的大族!”商戶比了大拇指:“這位小道長您打問陳氏的事情……莫非您與陳家的哪一位……”商戶干干瘦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他很缺乏的油膩氣息。

  張余瞥了這笑得有些猥瑣的家伙,說道:“你為我指路,去陳家,可好?”

  “小道長,您這……”商戶訕訕笑著:“我這兒不方便啊……”

  “貧道太平道,張余?!睆堄嗬淅湔f道。

  商戶先是一愣,隨后立刻撲地跪伏,做出與昨夜的泥腿子一樣的五體投地大禮:“原來是小賢良師當面,某有眼無珠,竟不識小賢良師當面,求小賢良師恕罪!”

  “起來吧,帶路,去陳家?!睆堄嗥届o說道。

  “是!”商戶看著很是激動,立刻起身,并且將之前賣豬時候收的錢取了出來,遞還張余:“小賢良師請收回這些錢。”

  張余瞥了一眼,沒有動:“帶路!”

  “求小賢良師收回這些錢!”這商戶眼巴巴看著張余,眼中透著渴望:“大賢良師救我一家老小性命,小賢良師為我兒取名,我不能收您的錢!”

  張余沒有表情地接過了之前遞出去的錢,心神有些恍惚:“帶路?!?p>  這些年……似乎一直都在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p>  張余忽而有些傷感。

  我似乎,誰也沒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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