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圖辦事效率卻很高，次日一早真的領(lǐng)了十個御廚過來，排在后院門口。只是，洛洛卻不同意讓御廚們進來，而且還敲了圖圖的頭，“笨蛋，你讓皇帝沒飯吃了，不是給少爺找麻煩么？”
“怕什么？我只知道，少爺?shù)拿畹谝?！?p> “舔狗?！甭迓逅α艘粋€白眼，“只留一個，其他人都回去?！?p> “死洛洛，家里你說了算，還是少爺說了算啊？”
“我說了算！”
“哼！我找少爺去！”圖圖便往院子里鉆，卻被洛洛一把擰住了耳朵，“哎喲，哎喲……，洛洛姐我錯了，我是舔狗。廚子就留一個?！庇鶑N十去其九，留下一個還被改名為‘廚廚’。入府第一件事，便是學(xué)會了，該聽誰的。
而張子頌此刻，卻沒心思管廚子的事兒，他正發(fā)愁呢。
王詵就在對面，正老神哉哉的喝著‘大龍團’，只不過他帶了一句蘇軾的話來，“子頌，你家先生說了，你雖‘借’的是開封府的銀子，但也絕不能胡作非為。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你在炒高物價，便要就此絕交、抓你坐牢。”
“先生又嚇我，度牒不就炒了么，他也沒怎么樣??？”
“度牒這東西，衣不能穿、口不能食，炒也是炒有錢人的銀子，子瞻他懶得管。但你若敢影響窮人生計，我猜他必第一個抓你。另外子瞻還說，你既‘借了’銀子最好也別虧了自己，如能順便造福百姓，那是最好?！?p> “晉卿兄，你說先生這要求，是不是高了點?。俊睆堊禹灡汴鹬割^，“不能虧了自己，不能炒作物價，更不能胡作非為，還要造福百姓……”
“不高，不高，一點都不高?！蓖踉枀s是連連搖頭，還一陣偷笑，“反正子頌?zāi)惴ㄗ佣?，就?dāng)做好事了。你是好人嘛?！?p> “你才是好人，你們?nèi)叶际呛萌?！?p> 張子頌的記憶中，‘好人’已經(jīng)不是褒義詞了。
扶摔倒的老奶奶，給女神當(dāng)‘備胎’，被女朋友‘綠’，最后無一例外的，都會被人稱作‘好人’。反倒是‘渣男’比較吃得開。
果然，大宋朝也差不多。王詵當(dāng)即就搖頭了。
“子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花花公子?！蓖踉柧故谴笱圆粦M，還打趣了張子頌一句，“還是你比較像好人，快去拯救窮人吧，哈哈……！”
“送客！”張子頌把王詵的‘大龍團’，端走了。
而就在當(dāng)日下午，牧申拉來二十幾萬兩銀子，字據(jù)交乞，銀子便交給張子頌了，年息20%，開封府有權(quán)隨時取回。對張子頌來說，銀子倒也不算很多，這點利息就是放上幾百年，也沒啥大不了的。
但蘇軾要他造福百姓，張子頌便不得不認真對待了。
“圖圖，你說咱這銀子，該怎么花？”
“交給老計唄，他最擅長賺錢?！眻D圖想都沒想便回答道：“就算開封府收十倍利息，老計也絕不會虧本。”
“算了，他那點手段，我還不清楚?！?p> 計長生賺錢的本事，都是張子頌教的。讓他賺點錢肯定沒問題，但要造福百姓，怕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張子頌便又看向了洛洛，
“丫頭，你說做什么好？”
“做花燈吧?！甭迓灞闶且荒樆òV，“據(jù)說汴京花燈最是好看，元宵五天賞燈，汴京城里火樹銀花、歌舞百戲，好些才子佳人借此相會呢?！?p> “不害臊！”圖圖卻是一臉嬉笑，“少爺，洛洛想嫁人了?！?p> “我打死你！”
“哎呀……，死洛洛，你又擰我耳朵。”
兩人一陣吵鬧，張子頌卻一拍桌子，“好，就做花燈?！?p> …………
計議已定，接下來便是調(diào)研過程。
張子頌要做燈，自然不可能像宋人，編幾根竹篾，再蒙上白紙題幾個字就完了。怎么著，也得高大上一點。
張子頌便想到了‘霓虹燈’。
但是，電的問題不好解決。張子頌可沒興趣搞發(fā)電廠。
而且發(fā)電、配電都是大工程，安全更是大問題?？偛荒馨褵掍摵退苣z也搞了吧。何況還得研發(fā)燈泡、制作玻璃。咱是來考科舉的，又不是搞工業(yè)革命。再說了，大宋的夜晚若是亮了起來，這還叫大宋么？
張子頌竟想到了‘情懷’二字，搞啥也不能搞發(fā)電！
隨后他便命令圖圖，收集了市面上已有的花燈，逐個拆解研究。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以為宋人的花燈，不過是竹篾蒙紙、極其簡陋。不想?yún)s是種類繁多、工藝復(fù)雜，什么龍燈、宮燈、車輿燈、屏風(fēng)燈、佛塔燈、鬼子母燈，還有石燈、玉燈、琉璃燈等。遠比‘現(xiàn)代’花燈好看多了。
五毛電視劇，害死人吶。
當(dāng)然，這也只怪張子頌穿越以來，一直生活在西涼。
小地方出生，沒見過世面。
是以此后數(shù)日，張子頌便帶著圖圖、道士、及王詵等人，一直悶在家學(xué)習(xí)制燈。尤其，還專拆解那些最貴的燈。洛洛自然是一臉歡喜，卻是苦了道士王詵等。好歹一個修仙之人與一個藝術(shù)家，你讓人家制燈，實在有點埋汰人。
王詵不免就有些埋怨，“子頌，制燈工藝復(fù)雜，要不你弄點別的吧？”
“就弄花燈?！睆堊禹瀰s一臉堅持。
“我就不明白了，子瞻讓你合法賺錢，有能力再幫一幫窮人?？蓻]說讓你把自己逼死啊。技藝問題，不會的就是不會，你雖聰明，但也不可能研究幾天，就能超過浸淫花燈幾十年的匠人啊。聽我的，換一個吧？”
“誰說我要超過匠人了？”張子頌一臉謙和的說道：
“晚生就是模仿一下?！?p> “模仿？那你還想賺錢！”王詵便是一臉驚訝，“汴京知名的燈商，大多都是幾十年的老字號。你若沒有創(chuàng)新，人家憑什么買你的？”
“創(chuàng)新？不需要的?！睆堊禹瀰s擺了擺手，篤定問道：
“有個詞叫‘山寨’，你聽過沒有？”
“山寨么？當(dāng)然聽過了！咱大宋朝雖百年承平，土匪強人還是有的。淳化年間，你先生的老家就曾鬧過王小波、李順起義。這些個農(nóng)民，在川陜地區(qū)占山為王，這不就是山寨么！”
“不，不，此山寨非彼山寨?！睆堊禹瀰s一陣擺手，解釋說道：“在晚生老家，有那么一群人，但凡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不管再新再厲害的東西，只要他們看上一眼，就都可以模仿出來。俗稱‘看一眼就懷孕’！
說簡單點吧，‘山寨’就是，模仿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