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意料之外的大逆轉(zhuǎn)(1)
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陳尚過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在江束衣來之前,案情分析室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場面,涂建國對他的分析也是相當贊許。
事情走上正軌了,陳尚過瞟都不瞟江束衣一眼,像這種無能的人怎么配當我的對手?
他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懸掛在案情分析室天花板上面的投影儀,馬上有人去打開了。
隨后陳尚過咳嗽了一聲,說道:“先看第一張照片,這是辦公室的,窗戶是向內(nèi)反鎖的,說明沒有人進入過。而且他的辦公室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它人的指紋。
根據(jù)法醫(yī)的推斷,徐多禮死于昨天21點到22點左右。
我們調(diào)出了門口的監(jiān)控,那段時間里也并沒有人出入他的辦公室,監(jiān)控的結(jié)論在第16頁,大家看看。
然后再看這一張圖片,這是在高速入口拍到的,照片顯示徐多禮的秘書佟芳芳大約是在昨天晚上19點左右上的高速。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吉普,看,這是在進入高速路口時的攝像。
她是死者生前最后一個見到的人,而她并不在現(xiàn)場。所以他殺的嫌疑基本排除,我認為徐多禮是自殺?!?p> 當他話說到這兒的時候,有一個警察問道:“死者生前接到一個電話,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眾人互視一眼點了點頭,雖然這個電話在這么多信息面前并不起眼,對于自殺的結(jié)論也似乎并不重要,但小心無大錯,特別是這種人命案子,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陳尚過微微一笑:“那個電話我們并沒有輕視他,我查過了,那個電話是一個銀行經(jīng)理打過來的,打來的目的是催促徐多禮還清銀行欠款。這也從另一個側(cè)面佐證了我的推斷,徐多禮無力償還貸款,承受不了公司破產(chǎn)后一貧如洗的后果,索性割腕自殺。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眾人都點了點頭,自殺動機很明確,邏輯上也很清楚,合情合理的結(jié)果。
陳尚過環(huán)視左右:“還有誰有不同異議?”
大家又互視一眼,不知誰先開了口,然后會場里響起一片議論聲。
“沒有了,我認同陳尚過的判斷,是自殺?!边@是實事求是的。
“過哥分析得太好了,事實應(yīng)該就是這樣?!边@是欣賞陳尚過的。
“那可不,比起某人可強多了?!边@是同情陳尚過未能上當中隊長的。
“誰讓過哥沒后臺呢,沒后臺你專業(yè)技術(shù)再好也當不了官啊?!边@是典型的陳尚過的腦殘粉。
……
陳尚過一揮手,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分析,并無異議,那就這么定性結(jié)案了。大家辛苦了?;剞k公室準備下班吧?!?p> 居然問都不問江束衣的意見,就這么決定結(jié)案了。要命的是其它人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有說有笑的收拾東西,開始往門外走去。連高初筠在內(nèi),誰都沒有望向江束衣一眼,仿佛他只是個擺設(shè)一般。
刑警的世界就是這么直接,你沒本事,你是隊長也沒人鳥你,你有本事,哪怕你只是個警員,也一樣會獲得尊重。
江束衣有些喪氣地看著那些人的背影,他原本是想挑個刺什么的,可陳尚過的分析邏輯嚴謹,思維慎密,根本無處可挑。他現(xiàn)在有一種自己根本就不適合當刑警的感覺。
吳渠路過江束衣身邊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呵呵’笑了兩聲。
一聽到吳渠的聲音,江束衣就一肚子火,這丫的太陰損了。我房間里有什么東西關(guān)你什么事,需要你到處囔囔嗎?早知道先把房間收拾好再開門好了。哪怕箱子上弄一層灰也沒什么關(guān)系。
突然,江束衣腦子里有一盔燈亮了……
之前他就莫名地覺得這案卷里有些奇怪,到底奇怪在哪兒卻又說不上來?,F(xiàn)在卻突然得到了啟發(fā)……
重新拿起案卷翻到公司清潔工的筆錄,里面有這么一句:”……徐總是很苛刻的,每天早上在他上班之前要打掃他的辦公室就不說了,而且不能弄亂他的東西……那一天,徐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了,讓我把這把水果刀放在文件柜的最上層。我就照著徐總的意思做了……刀不是外面帶進來的,我認得這把刀,我昨天打掃的時候,還看到刀在文件柜的最上層呢……“
拿起技術(shù)組的報告仔細一看,見里面赫然寫著這么一句:“……其它地方未發(fā)現(xiàn)指紋……”
難道奇怪的地方是在這?
這件案子很有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但要證明這些,還需要求證。
江束衣陷入了發(fā)現(xiàn)線索的狂喜之中,他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等一下?!?p> 可惜沒人理他,高初筠倒是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望向江束衣,可江束衣找的又不是高初筠,其它的刑警們則好像沒聽到一樣,依然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案情分析室,走到了樓梯那兒,正好遇上趕回來的涂建國。
涂建國問道:“案情怎么樣了?”
陳尚過笑道:“涂隊,沒事了,是自殺?!闭f著話,把手上的案卷遞了過去。
涂建國一聽神色便緩和多了,不是兇殺案,便和刑警沒什么關(guān)系,當刑警的壓力巨大,一旦有案子不能破獲的話,那從上到下都要吃排頭。雖然他一向非常欣賞與看重陳尚過,但每個案子都要過目是他的一向習(xí)慣。
當下,涂建國點了點頭,拿起案卷看了起來,還沒看兩頁。
旁邊的吳渠在一旁聒噪:“涂隊,那新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業(yè)務(wù)水平也太低了,這樣的人怎么能當我們的中隊長?”
涂建國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么,只是低頭看案卷,其實他也有同感,他上午就是去找人打聽這姓江的底細去了。結(jié)果讓他很失望,那個叫什么江束衣的完全不適合干刑警。這都是好聽的說法了,更直接的說法其實是更適合干流氓。
只是像他現(xiàn)在這樣的身份,卻不便過于明顯的表態(tài)。
吳渠見涂建國沒有說話,就知道涂建國其實是同意自己的看法的。畢竟在一起工作多少年了。彼此都很熟悉了。心中暗喜有門兒,正待再說些什么時。
江束衣見大家都不理他,索性從案情分析室里跑了出來,追到樓梯口大聲說道:“陳尚過,你分析錯了,不一定是自殺,很有可能是他殺!”
本來大家都拿他當空氣,可是他自己跑了出來,涂建國又在旁邊,不理他也不合適啊,于是紛紛回答道:“怎么分析錯了?怎么不是自殺了,你說是他殺,那理由呢?”
陳尚過的表現(xiàn)更是夸張,他雙手指著自己,語氣輕佻中又帶著挑釁:“我分析錯了?我?”
涂建國猛地從案卷里抬起頭來,奇怪地望著眼前這個并不熟悉的江束衣,心中暗暗想道:他殺?我都沒看出什么來呢,怎么他這么肯定?據(jù)我打聽到的消息,這家伙根本就沒什么業(yè)務(wù)能力啊。
吳渠譏笑道:“江政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懂刑偵嗎?”
江束衣懶得搭理他,像這種人到處都是,實在是沒那么個閑功夫跟他生氣,別把自己氣死了那就太不劃算了。他直接問道:“負責(zé)本案的技術(shù)組同仁是哪一位?”
有一個警察很不耐煩地道:“是我,怎么了,江政委。”
江束衣劈頭就問道:“很好,我來問你,在案卷里,你們技術(shù)報告指紋檢測中有這么一句‘其它地方未發(fā)現(xiàn)指紋’。這個‘其它地方’是不是包括放水果刀的文件柜?”
這個很重要么?那警察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啊,怎么了?”
“確定沒有?”
“確定沒有!”
“很好,”江束衣冷冷地說道:“我現(xiàn)在可以斷定,這是一起有預(yù)謀的謀殺事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