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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刀與快劍

第26章 一語成讖

飛刀與快劍 偲児 3053 2019-09-15 19:01:27

  “?。俊逼蛄λ少澫仁且惑@,旋即回道:“貢布大師你多加小心!”

  隨后,他對蘇爾碧道:“我們走?!?p>  盧文輝等人與乞力松贊無仇無恨,金丹又在貢布身上,加之乞力松贊身邊的黑面女奴武功實在高強(qiáng),他們不愿多費(fèi)心神,只得眼睜睜看著乞力松贊和蘇爾碧快步離去。

  待乞力松贊二人踏出祥云客棧,郭達(dá)道:“諸位,我與這老禿驢有殺親之仇,不論你們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只需幫我把他這命給留下!”

  盧文輝道:“郭捕頭你放心,我只要他身上的混元九轉(zhuǎn)金丹,這和尚的腦袋,我們肯定留給你?!?p>  說話間,貢布已被逼退到了墻角,退無可退,郭達(dá)和盧文輝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暗中運(yùn)氣,齊齊出手。

  貢布低喝一聲,一對拳頭化龍虎之勢,直來直去,竟是以雙拳對四手。

  但是他這拳頭縱有千斤氣力,肉身也難以敵得過鐵劍銅扇,僅是一個照面,貢布的雙臂雙拳上血肉淋淋,濕漉的僧衣黏糊糊地貼在手臂表面,悲壯難言。

  盧文輝奪藥心切,見貢布遍體鱗傷,哪兒還耐得住性子,急忙說道:“這和尚受了重傷,我們疾風(fēng)勁火再斗他一輪,他必定招架不住?!?p>  白敬恒的刀早已回到手中,他今日過來可不是真要協(xié)助盧文輝奪藥,更多的是想讓他們斗個兩敗俱傷,好從中得利。

  現(xiàn)在金剛雙煞已死,盧家最可靠的兩只看家犬沒了,靠他盧文輝一人掀不起一絲波瀾,就算是盧廣義回光返照,他還能照耀盧家三年五載不成?

  這么一想,白敬恒悄然退出內(nèi)圈,拎刀站在眾人身后,做出一副急切求戰(zhàn)的模樣,同樣催促道:“盧公子,郭捕頭,我封住大和尚的逃跑路線,你們只管動手?!?p>  聞言,盧文輝和郭達(dá)不再磨蹭,各自出手齊攻貢布的胸口大關(guān)。

  貢布怒吼一聲,他自知撐不了幾時,今日必然是個魚死網(wǎng)破的局面,只盼乞力松贊和蘇爾碧能夠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望見盧文輝的銅扇朝自己胸口捅來,貢布不管不顧郭達(dá)的無情劍,左手罕見地變?nèi)瓰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盧文輝出手的右臂。

  貢布常年練習(xí)龍虎拳等霸道拳法,臂力奇大,他這一拽,直教盧文輝的手臂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動彈不得。

  “啊——嘿——!”

  老拳師又是一聲低吼,硬扛了郭達(dá)一劍,拽著盧文輝朝自己的右拳撞來。

  這招龍虎拳,拳勁可以降龍伏虎,有碎千斤大石之能,它撞上了盧文輝的身子骨,后者的下場可以想象。

  拳肉相撞,骨頭斷裂聲和盧文輝的慘叫聲剎那間響徹在祥云客棧中。

  只見拳師貢布一手拉著盧文輝,另一手捶打沙袋似的一拳一拳轟出,拳頭不快,但每一拳頭都狠厲無比,轟得盧文輝雙眼外鼓,胸前凹陷一個碩大拳印,內(nèi)臟及其經(jīng)脈也被打成肉糜。

  血止不住地從盧文輝口中往外冒,他的氣息也在貢布的拳頭下一點一滴流失。

  終于,貢布的心臟被郭達(dá)一劍刺穿,他的拳頭頓在半空,而那盧文輝的腦袋已然垂下,唯有嘴角邊的血沫匯成一縷,如飛檐滴水,緩緩滴落。

  “呼——,”郭達(dá)拔出無情劍,劍尖上的血珠子懸而不落,他眼中的淚含而不出,“爹,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p>  見郭達(dá)傷感至極,白敬恒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恩怨參半,染指江湖結(jié)滿悲局,郭捕頭,這是老一輩的宿命,也是你我的宿命?!?p>  郭達(dá)戲諷自問道:“宿命嗎?”

  談話間,白敬恒翻動著貢布胸前的僧衣,果然摸到一個硬物盒子。

  他掏出那盒子,只見這盒子的用料是上等沉香木,正面雕有三朵綻開的梅花,背面雕有三棵聳立的青竹,盒子的八個角都用刻刀磨平,摸起來光滑沁涼。

  “混元九轉(zhuǎn)金丹?”

  見此木盒,郭達(dá)的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習(xí)武斗武,誰身上沒有點隱疾暗傷,雖說這些傷不打緊,用些藥散藥膏就能治愈,但難保日后不會受重傷,有了這少林寺的混元九轉(zhuǎn)金丹,相當(dāng)于多攜帶一條命在身上,江湖人士,誰見了它不會心動?

  白敬恒感覺得到自己灼熱的呼吸,當(dāng)然也感覺得到郭達(dá)的呼吸,江湖上因為珠寶、錢財、美人、武器、秘笈……而分贓不均引起的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也害怕自己在開啟盒子的一瞬間郭達(dá)冷不丁從背后捅自己一劍。

  想了想,白敬恒將盒子放下,紅楓需要依靠郭達(dá)照應(yīng),若不是當(dāng)著他的面,管他什么寶物,先帶走再說,可現(xiàn)在郭達(dá)就站在身后,真要帶走這混元九轉(zhuǎn)金丹那就是愣頭青。

  嘆息了一聲,白敬恒道:“郭捕頭,這金丹還是您收著吧,紅楓日后還得仰仗您?!?p>  郭達(dá)一愣,故作客氣道:“白兄,紅楓的兄弟能為我提供拳師貢布的消息,讓我報仇雪恨,郭某已經(jīng)感激不盡,怎敢再收下此丹?!?p>  白敬恒心中暗罵了一句“狗東西,相當(dāng)婊子,還想立牌坊”,臉上卻憨憨笑道:“郭捕頭,丹藥是死的,人是活得,能用一顆丹藥換我紅楓幾十年通順無礙,怎么算都是您吃了點小虧。”

  白敬恒這話讓郭達(dá)心里相當(dāng)舒坦,他的眼前似乎已經(jīng)有了畫面——在大郢站穩(wěn)腳跟,官位步步高升。

  愣神了稍許時刻,郭達(dá)笑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郭某就卻之不恭,卻之不恭了?!?p>  正說著,他拿起了盛裝混元九轉(zhuǎn)金丹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抓起木盒蓋子,就當(dāng)眾人以為能親眼瞧瞧那絕世金丹的模樣,到頭來,盒子內(nèi)卻并無丹藥,只有一張絲帛被整齊地疊在其中。

  郭達(dá)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一張臉陰沉得可以結(jié)成冰,“他娘的,只有一張破布?”

  白敬恒立馬起身,道:“不可能啊,拳師貢布此番前去少林寺肯定是求到了混元九轉(zhuǎn)金丹,怎么可能只有一張絲帛?”

  郭達(dá)見白敬恒的表情中滿是迷茫和不相信,明顯不是刻意所做,也就不再懷疑這是紅楓故意做局。

  想了想,他的注意力回到盒子內(nèi),拳師貢布萬里迢迢從大雪山上下來,前去少林寺,不可能只是為了游山玩水。

  “這絲帛有問題?”白敬恒也很快鎮(zhèn)定下來,同樣看著盒子里的絲帛,小聲尋問道。

  “也許……”郭達(dá)不愿把話說得太絕對,“攤開看看就明白了?!?p>  說完這話,郭達(dá)招呼兩個捕快搬來一張完整的桌子,他隨即將絲帛攤開在桌面上。

  絲帛很新,上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有的地方甚至用朱紅標(biāo)注,看樣子不像是年代久遠(yuǎn)的物件。

  郭達(dá)和白敬恒互相一望,都搖了搖頭,這字是發(fā)羌文字,他們根本看不懂。

  臨走,郭達(dá)叮囑祥云客棧的掌柜不許聲張,不許將今日之事外傳,打賞了一大筆修繕客棧的錢財后,他跟著白敬恒一起去尋找趙英杰,密謀后事。

  后來,當(dāng)他們解讀出絲帛上的文字后,就連趙英杰自己也沒有想到,當(dāng)日陰謀,竟一語成讖。

  城東,無名小巷。

  乞力松贊和蘇爾碧逃祥云客棧后,一直朝著東邊跑去,可是江陵城東西橫亙十七條大街,無名的巷子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乞力松贊人生地不熟,見到巷子口就領(lǐng)著蘇爾碧瞎鉆進(jìn)去,很快就在萬千巷道中迷了路。

  乞力松贊是又冷又餓又累,眼見有一個躲雨的地方,他急忙跑過去撐著膝蓋歇氣,哪里還有半分吐蕃王子的氣度。

  蘇爾碧身上的鐵鏈叮鈴鈴響動,又惹得乞力松贊心煩,他憋著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最終都發(fā)在了蘇爾碧身上。

  罵罵咧咧近半個時辰,乞力松贊身后的門忽然被人拉開,從里邊走出來一個衣著不菲,衣袍上卻沾染了不少污泥的年輕男子。

  男子出門即罵,“黑大個,你他娘的在門前吼什么呢?你這是頂風(fēng)放屁自己臭自己呢?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就趕緊地、麻溜地滾蛋,一大早讓不讓人清靜會兒啊……”

  乞力松贊越聽越急,越急越氣,然而他的中土話只算是半吊子,不可能像這年輕男子說得那樣順暢,氣不過了,乞力松贊干脆昂起頭來操著一口發(fā)羌語言胡亂罵了回去。

  他也不管對面那人聽得懂聽不懂,自己乃是吐蕃王子,身份尊貴的吐蕃王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沒得說,一個字,罵!

  正當(dāng)兩人罵得面紅耳赤,昏天黑地的時候,院內(nèi)又走過來兩個人。

  乞力松贊以為他們是這年輕男子的幫手,正想著他自己以一敵三不是對手,即使加上一個蘇爾碧也要落入下風(fēng),誰知那兩人中其中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居然伸出一只手拎住男子的耳朵。

  又聽見另一個半大小子呵呵笑道:“楚浣,你這嘴皮子溜啊,抹了油吧!”

  “原來不是來幫罵的……”乞力松贊這么一想,體力不支、心神恐慌的他暈叨叨地倒在了蘇爾碧的懷里,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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