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踉踉蹌蹌地跑了,慌不擇路地跑到了院中,院中有一口井,井邊有一個木桶,季玖臉紅燙得厲害,想去打一盆涼水洗把臉,卻不想正巧迎面碰上了咬著饅頭從一處走出來的沈衣。
“將軍?”沈衣明顯愣了一下。
季玖低著頭,伸手推開他,直直向著水井的方向走去,神情有些迷糊,竟要把頭扎進井里,沈衣眼皮一跳,急忙上前揪住季玖的衣領(lǐng)。
“干嘛?”季玖略顯煩躁地回頭,臉頰又紅又燙,甚至連脖子都是粉紅粉紅的。
沈衣挑眉,他輕咳了一聲,清朗的語音中忍著一絲隱忍笑意,“將軍怎么一大早就要去投井?”他幸災(zāi)樂禍地盯著她,又問“莫非昨晚將軍晚節(jié)不保了?”
“……”你才晚節(jié)不保!
季玖好不容易才壓下想打沈衣的沖動,惱怒地轉(zhuǎn)過身,提起木桶扔下井里,打了滿滿的一桶水上來,就要扎進桶里冷靜冷靜的時候,沈衣又叫住她。
沈衣勸道:“將軍,您這一頭扎進去,指不定會風(fēng)寒?!?p> “……”
季玖伸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摸,臉蛋依舊紅彤彤的,猶豫了一番,把手伸進冷水中,冰涼的井水讓她身子顫了一下,隨即抬手在臉上胡亂拍了幾下,頓時清醒了許多。
季玖皺眉,不對,非常不對。
昨晚她明明是在臥榻上睡著的,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就跑到了北清寒的床上?自己還摟著北清寒的腰?難道是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季玖神色怪異,一會兒皺眉疑惑,一會兒神情凝重,一會兒眸色陰沉,一旁咬著饅頭的沈衣看著她,心底都暗暗稱奇。
季玖覺得肯定是北清寒干的,她昨晚絕對沒有跑到他的床上。
季玖轉(zhuǎn)過身,神情凝重地盯著沈衣,“軍師,眼下有一件大事,關(guān)乎到我們的生死存亡?!?p> 沈衣一愣,抬頭。
季玖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不顧冷風(fēng)的冰寒,小臉一片嚴肅,她道:“軍師,你要記住,本將軍已經(jīng)嫁人了?!?p> 沈衣一頓,面露狐疑。
“就在五年前,你還喝了我的喜酒,”季玖挑眉,繼續(xù)說道,“軍師清楚了嗎?”
沈衣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他想了想,剛想要問清楚緣由的時候,季玖又補充道:“我的夫君是我大哥的一位江湖朋友,名喚裴玉,是一名常年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劍客,我們五年前相識、五年前成親,四年前生了一個女孩,名喚裴疏云,小名阿云,現(xiàn)在跟在我爹季凌云身邊……”
季玖終于頓了一下,她盯著沈衣,歪了歪頭,“軍師,這些也記清楚了嗎?”
“啊……?”饒是一向以鎮(zhèn)定為著稱的沈衣也感到微微錯愕,他嘴角微抽,看她,“將軍?”
“記清楚了嗎?”季玖輕輕的話語中隱隱帶著一絲威脅。
沈衣一頓,抬眸又瞥到了季玖臉上還存留著的一絲紅暈,繼而想到季玖不尋常的反應(yīng),很快就把這些事情聯(lián)想到了一起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沈衣嘴角突然莫名地勾起,他道:“稟將軍,卑職清楚了?!?p> “……”
季玖撫了撫額頭,抬眸,牽強地扯開話題,她問:“沈清石那邊怎么樣了?”
沈衣輕聲道:“收不到任何消息,估計十里長亭方圓五里的道路都被紹國軍隊攔住了,就連精冀隊的人,目前也沒有找到機會混進來?!?p> “精冀隊也混不進來?”
沈衣沉默了一瞬,“卑職至今沒有收到任何沈校尉傳來的消息,估計確實遇到了不小的麻煩,看來將軍失算了?!?p> 有一道冷風(fēng)刮過,季玖咳了幾下,伸手摸了摸鼻子,甕聲甕氣道:“柳琛下血本,來給北清寒玩?”
沈衣看了她一眼,“將軍,您說我們現(xiàn)在算不算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季玖挑眉,“你怎么不說我們是被人家甕中捉鱉?”
沈衣頓了頓,沉默片刻后,掀了掀嘴角,“將軍知道就好?!?p> “……”
季玖斜眼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哪里來的饅頭?”
“這個院子里,騰出了一個廚房,昨晚卑職就是在廚房中度過的?!?p> “沒睡柴房?”
“將軍很想看卑職睡柴房?”
“那倒不是,只是想摸一下北清寒對我們的態(tài)度?!?p> “將軍摸清了?”
“模棱兩可?!?p> 沈衣擰眉,“將軍要知道些什么?”
季玖眼睛盯著沈衣,目光卻斜側(cè)一旁,她微微一笑,道:“想知道廚房中有沒有綠豆?!?p> “將軍要綠豆做什么?”
“突然想煮綠豆羹?!?p> 沈衣嘴角微微抽搐,“將軍,現(xiàn)下是立春?!?p> 季玖秀眉微挑,“哪條律法規(guī)定立春就不能煮綠豆羹么?”
“那倒沒有,”沈衣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不確定,再次問道,“將軍真的要煮綠豆羹?現(xiàn)下氣候不太合適?!?p> “不,本將軍就是要煮,”季玖挑眉,“你就告訴本將軍廚房有沒有綠豆就是了。”
沈衣笑了笑,“將軍,并無。”
“……”
“當真?”季玖再次問道。
“卑職騙將軍有什么好處嗎?”
季玖揚起嘴角笑了笑,“你每次騙本將軍,就是為了騙本將軍的酒。”
沈衣笑了笑,建議道:“將軍,桃花也開了,將軍還不如多釀些酒?!?p> 季玖斜看他一眼,這種鬼地方,哪里來的桃花,而且現(xiàn)在是任人宰割的境地,別說桃花酒,就連濁酒也沒有。
……
辰時末,院落中的一處,北清寒坐在一張書桌后方的太師椅上,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沿,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他的前方,站著一個修長的黑衣身影,書桌的一旁,站著常歡。
許久,北清寒抬起頭,幽幽道:“你確定,他們兩個在院子里談了一上午的花花草草?”
黑衣人低頭,回稟道:“是的,主子,沈先生和季小姐確實談了一上午的花花草草,后來常歡找來,兩人才結(jié)束了話題?!?p> 北清寒皺眉,季玖不是個對花草感興趣的人。
他又問道:“談了些什么花草?”
黑衣人一頓,愣住了,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出了一連串的花草名,“好似有白玉蘭、白掌、連翹、春鵑、山茶、貼梗海棠、牡丹、春蘭、桃花、茉莉、芍藥、鈴蘭……”
北清寒沉默了片刻,“怎么多?”
“是的,主子,”他想了想,“他們還談到了綠豆?!?p> 綠豆?
北清寒看向一旁的常歡,問道:“常歡對這件事,怎么看?”
常歡笑了笑,“女婢不敢妄言?!?p> “你常年跟在王妃身旁,對府中花花草草就沒有什么了解?”
“女婢是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不過奴婢更覺得這只是季小姐的一番閑談,可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北清寒淡淡地勾起嘴角,季玖和沈衣無聊地站在院落里談了一上午的花花草草?別人也許會信,他可不信,沒有利益的買賣季玖從來不談,沒有目的的事情季玖從來不做。
“你但說無妨。”他道。
“是,”常歡道,“王妃愛花,自然在府中栽了大量的花草,奴婢對花草也是有了一些了解,方才隱護衛(wèi)提到的那些花,其中白玉蘭、連翹、春鵑、山茶、貼梗海棠、春蘭與桃花是三月份開的花?!?p> 常歡抬頭,“而白掌、牡丹、鈴蘭、芍藥與茉莉,則是……五月份開的花?!?

依舊故人來
吐槽+:所謂的主角光環(huán),就是女主她爹一劍就富貴,女主身中三劍還沒死;所謂的沾染主角光環(huán),就是男主他兄弟身中七箭還沒死;所謂的抗日神劇就是輕輕扇一扇扇子,三十個鬼子全倒地,掃一掃棍子,二十個鬼子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