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白送的倆少年處在重病之中,昏昏沉沉行動不便,虞婆還頗為好心的叫了一輛馬車過來,當然,車錢還是得余卿容自己掏腰包。
到了那條熟悉的街道,余卿容讓女奴抱住少年下了馬車,一路上也沒跟她們說什么話,想著快些回到宅落,跟言鹿邑一起整理屋子。
“你們倆有名字么?”余卿容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廳大堂的上座,眉眼疏離透著一股子清貴氣息,神色淡淡間倒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客廳大堂是言鹿邑之前就收拾好的,如今咋眼一看也算干凈整潔只是四周的裝潢都太隨意了些。
“奴婢春花。”
“奴婢秋月?!?p> 倆姑娘手上的捆繩早已解開,恭敬地站在廳堂中間諾諾答道。
余卿容略一沉吟,覺得“春花秋月”聽起來不太舒服,小手不自覺地叩擊座椅的扶手,半瞇著眼眸,清貴之氣不掩而露。
“春花秋月不太好,還是換成冷梅含韻為佳?!?p> “是,謝主子賜名。”倆姑娘對這改名之舉沒什么不滿,齊齊下跪謝道。
余卿容將目光轉向同樣站在廳堂的婆子,笑著說,“以后你就是府里的管事,名字不用改,當然,你的職責在外務,就是管外不管內(nèi),府里的內(nèi)務不用你操心?!?p> “閆姑聽命,謝主子。”婆子彎身朝余卿容作揖,表示感謝與敬意。
余卿容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客廳外邊放得齊整的工具,小手后背,神色嚴肅。
“你們拿著工具去整理宅院的野草,收拾房間里的物件,每個人具體負責的區(qū)域你們自行商討,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結果?!?p> 說罷,便往客房的方向走去。那倆小少年病況還未了解清楚,她得過去親自查看一番,最好是能見人給解救出來。
留在原地的冷梅含韻以及閆姑愣怔了半刻,心道:新主子年紀小,不會做事呀,被這主子給買了回來也不曉得是福是禍,還是先把主子吩咐的事情做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商討一番,便都拿著相應的工具去做著自己選擇的或被分配的任務,除草的除草,打掃清理的也干的起勁。
在她們?nèi)穗x開后,劇烈的心悸感又一次席卷而來,強烈澎湃如同那滔滔不絕的翻江海水,一時間腦袋都快要爆開似的。
只是不曉得為何連她都查不清楚這心悸陣痛的源頭及誘因,明明不傷及性命,卻又沒法子將其摒棄。
無奈,想她唐唐一位世家大小姐何曾受過這等糊涂罪。若是這般便折下了她那矜貴的腰桿,豈不是過于脆弱了些。即便目前還不曉得異世的修煉之法,來日方長也總會有曉得的那一天!
小小痛意雖噬骨,但也絕不會折了她的傲骨,大不了咬牙暗自忍下便是!
眼尾余光無力地掃過空蕩蕩的廳堂,一只手狠狠地按在胸前,另一只手則緩緩地撫上發(fā)出難忍痛意的腦袋。
“嘶!還沒有人能讓本小姐受過此等苦楚,若是讓本小姐知道是哪位王八羔子在后邊惡搞,定要讓他曉得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我去,啊嘶!怎么這般痛!
剛剛罵人的舒爽勁過去了,又一波噬心痛意狂涌而上,將她剛剛筑起、用來阻擋痛意的厚厚心墻瞬間以摧枯拉朽之勢覆滅成飛灰!
看來轉移注意力這招行不通??!該死滴痛意,我該拿你怎么辦?消滅不了、抑制不了、忽視不了……
這是要把我往死里搞的節(jié)奏啊!
莫不是前身的家里人得罪了哪里的大能,讓他給小小年紀的余卿容下了什么無法解除的惡咒?既不是從未了解過的惡咒,那便很有可能是能控制人大腦的蠱蟲!
細思極恐啊,這小命說不定某天就被人暗戳戳的給弄沒了,嘶!玄幻的世界太可怕太險惡,本小姐有些怕怕……嗚嗚嗚!
余卿容將身體縮著躲到椅子底下,仿似換了一個逼仄的空間那股直沖腦海的痛意就會被壓制住一樣,兩只小手分別按住胸口和腦袋,身體的重量都倚靠在厚重的檀木椅子腿上。
試著去將周身的痛意都給人為性的屏蔽起來,可無論她如何凝神聚氣的催眠自己都沒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把自己給弄的疲憊至極。
精神消耗一空也沒能將滿身的疼痛給忽略,余卿容就這般皺著張慘白的小臉,縮在椅子底下生生給痛昏過去……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時,已是好幾刻鐘之后的事情了。
陽光熹微,樹影婆娑,空氣中充斥著陳年粉塵的灰敗氣味兒。樹葉縫隙里透出來的瑩白光幕里,點點俏皮的星沉在翻滾跳躍飄飛旋轉,倒給人一種時光靜好、歲月如流的感覺。
目光隨著一小撮在光幕盤旋而上的粉塵游移漂浮,忽然伸出小手又將那小撮的粉塵給一掌拍散開去。
好巧不巧地那粉塵剛好便被余卿容給吸進鼻子里,那鼻子里的癢麻感覺讓她不由得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有了前車之鑒,她也不敢再去招惹那些漂浮在光幕中的粉塵精靈,揉揉鼻子便進了小少年所在的客房。
寬敞明亮的客房里,莫殤璃已經(jīng)給他們換了衣服,還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儀容,不至于讓他們滿身臟污的躺在床上。
“殤璃,你去廚房燒點熱水,待會給他們洗個熱水澡,這樣有利于身上傷口的恢復也能促進血液循環(huán),減輕體內(nèi)血氣中的淤積感?!庇嗲淙葜苯哟╅T而入,手上拿著一個布帕子,晃著悠悠的步子來到床邊,給躺在面前的兄弟二人仔細地輪流把脈。
而那帕子的用處自然是清理他們手腕上的泥灰,畢竟余卿容沒有不衛(wèi)生的習慣,也不喜歡被臟兮兮的東西靠近自己半步之內(nèi)。
“如此也好,我先走了,卿卿看會兒?!蹦獨懥Э戳艘谎圩约菏中牡呐K污,旋即端走了盆架子上的黑色渾水。
見莫殤璃聽話的走了,余卿容這才手掌一翻,將一支針筒注射器和配置好的疫苗給拿了出來。
這兄弟倆也不是生了什么怪病,只是這遺忘之地資源貧瘠,沒有了解過這樣的病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