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容掃了一眼四處的境況,拉著殤璃的手并肩坐在虞婆令人搬出來的椅子上。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那青衫粗莽大漢領著一對人快步走了過來。那些人里大都是年輕的姑娘,一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就連指甲都是褐黃色的帶著一層泥垢。
鎖著眉心橫眉掃了一眼便挪開目光,倒是莫殤璃清雋的臉上露出嫌惡之色,看樣子對這些人十分不滿意。
虞婆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迅速靠過來恭恭敬敬問著,“她們可是不符合小客官的要求?那便換一批就是了,你們再等會兒。”
余卿容本就抱著到這兒來買奴仆的意思一時半會兒也愿意等,嫩嘟嘟的小嘴揚起一抹笑,聲音清脆如弦,“希望你能快些才好?!?p> 坐在身旁的莫殤璃有些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臉色有點難看,不再是公子溫潤知禮的形象。
可以說,莫殤璃的馬甲掉了……
而她自己嘛,或許早就不存在咯!她的馬甲可以輕易戴上,當然也很容易在不知不覺間掉下來,可以說是十分的不靠譜。
第二批人很快就到位了。可余卿容看了又看愣是沒找著一個合心意的,這些人心底如同死灰一樣沉寂,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虞婆掉了倆批人過來依舊不被小客官認可。她心里也有些急躁慌亂,怕難得到手的生意憑空飛了出去。
“管事,您可還有其他的?這些我都不是很喜歡,當然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不是那些潑皮無賴只想著砸場子。”
余卿容適時地站起身來,朝著虞婆微微一笑,檀口微張合。頗為好心地提議道,“不若,您把我們帶進去瞧瞧?這一批批人來回也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我們直接去看,看中了便挑選,豈不更好。”
虞婆聽著也是這個意思,贊同的點了點頭。搖著團扇走在前面引路,“我們牙行是有專門的地方供給奴隸們休息的,只不過那兒的氣味不太好受,你們若是有中意的直接提出來便是。”
“嗯,我們會的?!?p> 其實,就在剛才走進們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吸引力似乎在悄然召喚她往里面走去。余卿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進來后便一直循著那抹吸引力尋找著。
從入口一直到出口,余卿容已然將每一位被鐐銬拷起來的奴隸都看了個遍??删褪菦]找著那吸引力的源頭所在。
“虞婆管事,這可是你們行里全部的貨了?你若還有其他的也可以將其提出來一看,無論怎樣的我們都不嫌棄,只要是人便可。”
見余卿容都說成這樣了,虞婆也不好意思再藏著掖著,趕忙吩咐身旁的一個小丫鬟去將地牢里一直關著的那倆個少年提出來。
“咳咳,虞婆管事,你確定這倆人是這兒等待買家的奴隸?怎么身體看起來如此地虛弱無力、面若金紙?”莫殤璃懷有疑惑早已不是一時半刻了,之前不曾問詢明講只是在思考一些問題罷了。
如今腦子里的問題已經解決完畢,他的心神自然是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見虞婆一直不解釋緣由,他就只好發(fā)聲主動提問。
虞婆聞言,快速轉身朝著莫殤璃走去,那張明媚的臉上倒是噙著一絲歡喜的淺笑,“他們倆跟之前那些小姑娘是同一來的,不曉得是否是水土不服,倆兄弟都莫名的生起了病。”
“且這病癥為不治之癥,就連鎮(zhèn)上有名的大夫也沒法醫(yī)治,虞婆我做的又是小本生意,沒有多余的銀子給他倆去城里治,久而久之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哎…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救……”虞婆將二人帶到一處陰暗的角落里,指著蜷縮在一起、衣服破爛皮膚腐爛的男孩說道。
余卿容順著虞婆手指的方向遠遠看去,第一眼她并沒有看見什么男孩。倒是一堆的破布衣服引人注目。
那角落陰暗潮濕,倆兄弟便蜷縮在鋪了一層稻草的泥地上,她看不清黑暗里他倆的情況,只是心底的吸引力猛然爆發(fā)。
仔細壓抑著心底的沖動,余卿容讓虞婆將他倆手腕以及腳腕上的鐐銬打開,并將人送到院子里。
在回程時,她還順手點了三位衣服素凈手腳干凈的奴隸,一個是年紀稍大的婆子,另外倆個是十幾歲的姑娘。
看著倒是干凈齊整的人,余卿容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虞婆拿出鑰匙替她們開了手腳腕上的鐐銬,改為一根麻繩捆著手腕,笑得眉眼飛舞,“小客官,這幾個丫鬟婆子每個十二兩銀子,那倆病著的小少年你若是想要白送你也可以,看著也活不了多久了?!?p> 說到這,虞婆臉上一抹愧色閃過,畢竟小少年的長輩可是收了銀子的,也算的上是半個自己人,如今病重無藥可醫(yī),她自己也不愿意看到。
如果一開始她沒買下兄弟倆,說不準他們如今還活的好好的,也不會遭逢如此大難。
余卿容可顧不得虞婆心里的九九,從懷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銀錠和一些碎銀子,扒拉在掌心算了數目便遞給虞婆。
“這是三十六兩銀子,剛好,倆個小少年就多謝虞婆管事了?!庇嗲淙萸尚z兮,小臉上露出了一雙淺淺的梨渦,看著著實可愛不已。
虞婆笑著接過,轉身去跟那三個姑娘婆子叮囑了什么,余卿容沒心思去聽,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好了好了,以后可不能做出背主之事要……”虞婆開了話茬就停不住,一直拉著那三個姑娘婆子說個沒完。
余卿容尷尬的扶額嘴角忍住沒有抽動,也沒好意思開口勸阻,無奈的撇撇嘴,眼神望天繼續(xù)等待。
“虞婆管事,我們還有事情要做,這訓話就算了吧,家中長輩還等著我們回去?!蹦獨懥Э蓻]余卿容那般好耐性,一把拽住奴隸手腕上的捆繩就拖著走,語氣帶著些許慍怒。
“?。『煤煤?!你們快些回去吧,呵呵呵……”虞婆自知說的有點多,耽誤了倆小客官的時間,鋪滿脂粉的老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訕笑著將他二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