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嚇得旌塵手上的鑰匙都掉地了,咧出一絲笑意又驚詫不已地看著她,愣了愣,沒有言語回應(yīng)。
“鑰匙掉了?!彼龑擂蔚貌恢绾问呛?,想轉(zhuǎn)移話題。
“小土,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能再說一遍嗎?”他怔怔地看著她,眼里帶著無限地渴望。
她慌得臉頰發(fā)熱,蹲下來拾起鑰匙,接著開口說:“要不我來試試吧,你休息會兒?!?p> 說完,她便對著他第一次試的方向敲,一下,兩下,三下——“呱噠”一聲,崖壁退去,門開了。
他們喜出望外。那棵草也出來了。
“丫頭,怎么這么久才來?!币粋€年邁的老者聲音埋怨到。
“不是的,我們已經(jīng)來到好久了,可一直都開不著門。”她解釋到。
“怎么會呢,老夫可是聽到你的敲門聲馬上就來了,就三下?!?p> “可方才我們真的是敲了好久都沒反應(yīng)?!彼洁斓健?p> “你們?是不是一開始不是你敲的門?”
“嗯,開始是阿塵敲的?!?p> “傻丫頭,鑰匙是給你的,這門只能你來敲,我才能聽到聲音。”
“噢,原來是這樣。難怪,可是這是為什么呢?”她接著問。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你們還要不要進去了?”
“要進,要進?!彼琶Υ饝?yīng)。
“謝謝仙者,打擾了?!膘簤m跟著在后面,客氣到。
“無需多禮,進去吧,孩子們?!?p> 眼前的畫面,依然如上次進來那般美麗,夢幻。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那么興奮,激動不已地向前跑過去了。而是和旌塵,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們一前一后,她在前,旌塵在后,從門口到花叢,她感覺走了好久又好快,覺得好久是因為他們倆都是靜靜地走著,享受著身邊的風(fēng)景,不曾言語,有幾分拘謹;覺得好快是因為,眼前的景和眼前的人她怎么都覺得欣賞不夠,希望時間可以慢些、再慢些。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櫻花叢中。雖然枝頭的花還是在長出來,但它也分明比其他花落得快些,多些。
上次是覺得在花海里,這一次卻是感覺在落花的世界中。
“等等,你頭上有片落花?!膘簤m叫住她。
她停下來,回頭,正看見他伸手到她頭頂下,從頭上取下他口中說的落花。
“我愿意?!膘簤m忽然癡癡地望著她說。
“額?”她沒反應(yīng)過來他所說何意。
“我愿意永遠跟你在一起?!彼钋榈卣f。
這一次,到她愣住了,一時不知所措,沒反應(yīng)過來。
這一瞬間,仿佛如夢如幻——眼前的人,眼前的景,都太美好了,讓產(chǎn)生自己是公主的錯覺。
可就當是做夢吧,對于這么好的夢,她也無法抗拒,就讓這個夢一直做下去吧。
時空仿佛在此地此刻靜止,她的腦海里沒有了重香谷的風(fēng)景,沒有了任何外界的聲音,只能聽到他的呼吸、嗅到他的體香,進入到只有自己和他的另一個世界。
不知睡去多久,一覺醒來,兩人依然躺在花叢中,她依偎在他的懷里,甚是覺得溫暖和幸福,有歸屬感。
“小土,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跟任何人好了,知道嗎?”
他一般摸摸我她的頭發(fā),親吻她的額頭,左手摟著她,溫柔地對她說。
“那是自然,你也是,往后余生只許待我一人好。知道沒?”她不甘示弱,故作強勢。
“蒼天在上,我旌塵對六界神明、九州大地發(fā)誓:我要和小土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管山河如何更迭,世事如何變遷,我們永不分離?!?p> 他信誓旦旦,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恨不得要把她吃掉一樣,她沖他莞爾一笑,竟不知如何接話。這一切都太過美好,仿佛是做夢,進入仙境一般,讓人很不愿意出來。
她挑了一根別致的胡桃木樹枝,修剪了幾番,做成了一支粗糙的簪子別在他的發(fā)冠上。
“諾,本姑娘親自做給你的,帶上感覺還不錯呢。”
他笑了笑,右手摸了摸頭上的新簪子,溫柔地說:“此簪子,世間僅此一支,如此珍貴,我定會時時刻刻帶在身上?!?p> 他表現(xiàn)得很珍惜的樣子。
“你在這里陪了我很長一段時間了,你真不打算回你家了嗎?”她問。
“不急,我還沒想好。而且我們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嗎?日日朝夕相伴,以狩獵捕魚為生,以琴笛為樂,有天作被,有地作床,有愛人于身旁,這正是我平生最大所求。”
“好是挺好的,但我怕有一天,這一切美好都會被破碎?!彼龘鷳n到。
“不會的,我向你保證,這一輩子我都會待你好?!?p> “怎么不會,如果你家里來人了,你就得回去,說不定我們就得.....”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他用雙手一把捂住她,不許她往下說。
“我不回去了。我決定留下來,永遠陪著你,不管是天涯海角,還是滄海桑田,我都跟你在一起?!?p> 她靜靜地看著他說,聽著是很感動,但內(nèi)心又很復(fù)雜,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沒有回應(yīng)他。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在想......”
“難道你不想跟我在這里過山山水水的日子,想像其他胭脂粉黛的女子一樣,一心想嫁入豪門,整天勾心斗角,只為那些身外之物的沽名釣譽和榮華富貴?”
他突然緊張起來,很認真地問她。
“我才不是呢!我可不稀罕什么榮華富貴,我生平也最討厭窩里斗,覺得那很是膚淺,無趣無聊至極?!?p> “你不是最好。那你還有什么顧慮的呢?”
“你知道的,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里,是否父母健在。假如我父母還在,我就這么悄悄地跟你私定終身,如此無名無分,又無任何婚嫁儀式,覺得好對不起他們?!?p> “要不這樣吧,我們先來個簡單的拜天地,等將來若尋得你生父母,我們再拜高堂,行隆重之禮。你覺得如何?”
“聽著是蠻可以的,就是覺得只有我們兩人,一個幸福的見證人也沒有,有點冷清?!?p> 她有點點委屈感,一不小心就像出嫁的姑娘,總希望自己出嫁的時候可以歡喜熱鬧些。
“見證人容易,找谷門口那位老仙不就可以了嗎?”他沖著她,得意地笑到。
“這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人家是位老神仙,不是月老,也不是我們的什么人?!?p> “有何不可,既然都叨擾了他們這么多回,人情早就欠下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次?!?p> 說完,他起身,拉起她,一起奔向谷口,尋老仙去了。
老仙是位慈祥善目的前輩,很高興地答應(yīng)他們的請求,說這是很難得的喜事求之不得。
于是,他擔任他們的主婚人,并贈予他們一套漂亮喜慶的婚服。
在老仙的祝福下,他們簡簡單單,又很認真虔誠地拜了天地、立了誓言,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從此,塵土二人傾心相待,相敬如賓,在不周山上,以山水作伴,不問紅塵,只過著男獵女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