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波之 第三個點(3)
是那個女人。
她手里拿著長長的火鉗,燒的通紅的碳,嘴角揚起了張揚的笑,眼里滿是瘋狂的感覺。
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白樺或許掙扎過,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只能選擇被動。
剛剛離開的邢夫人領著她的一雙兒女也在。
南潯這才看清楚,那兩個拉拉扯扯的其中一個男子,竟然是邢夫人的兒子。另一個,則是她的外甥,宋家的。
“畢竟是司夫人手邊的人,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司家的不滿?”比起女人們的瘋狂,宋清明還是有一絲的理智的。這也是他剛剛被拉扯著才出去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人選不對。
“正是因為他是司夫人身邊的人,才要選他??!”刑如正也拿起了一塊碳,輕輕吹氣,有紅色的晶瑩的火星冒出來,飛散。像是撲火的飛蛾。
“司夫人是一個完美的人,她身邊的人,怎么能是這樣的存在呢?”說著,直直的把炭火印在了白樺的頭皮上,發(fā)出了“滋滋”的聲音。
白樺痛的整個人都扭曲了,但是身上的鐵絲,一動更是疼的要命。
一上一下,竟然不知道是哪里更疼。
那個女仆裝扮的,看邢如正先動手了,手腳也是絲毫都不落下,但是她選擇的地方,是腹部。
如人一類哺乳動物最柔軟的地方。毫無防備。
“叮鈴叮當——”一陣鐵鏈清脆的聲響。
空曠的地方,帶起了陣陣回聲。
宛如瘋了一樣,把白樺燒熟的皮剝離下來,然后接著用鐵絲、針線一類罪惡的東西,開始在他身上進行下一輪的搜刮,直到血液彌漫到了門口,浸沒出來,到了南潯的眼前。
她想要尖叫,但是被母親事先堵住了嘴巴。
她想要逃跑,但是身體無力且冰冷,被母親夾在懷里,緊緊的,逃脫不了。
她不知道白樺是不是知道她們在這里,只是時常的,看見他的眼睛,看向這里。
然后,就連眼睛都沒有了。
一場瘋狂而安靜的殺戮,靜靜的,默默的,在華麗宴會下,灰白的地底完成了。
白樺還在抽搐,然后永遠的不動了。
施加暴行的人在整理衣服,準備回到他們明亮摧殘的地表了。
司夫人從頭至尾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沒有改變一點臉上的顏色。靜靜的,拉著南潯又上去了。
再次踏上樓梯,徹骨的冰涼從腳底傳上來。到了手,到了身體,到了脖子,到了天靈蓋。
她不敢問母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了,原來那就是死亡。
鮮血淋漓,悲慘而又充滿著束縛與惡。
母親出來之后,并沒有回到宴會廳。直接就出了刑家大門。
剛剛還在地下室的邢夫人追了出來,滿臉笑意的,“哎呦呦,怎么,這就要走了?是我怠慢了,司夫人可不要學那小家子生氣了才是?!?p> 南潯的背后一下僵硬了。
母親很淡然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轉(zhuǎn)了過去,然后道:“客人還在,主人卻全部離席,邢夫人覺得,我還有在這里留下去的必要?”
“哈哈哈哈,”邢夫人優(yōu)雅而不失氣勢的笑了出來,“那確實是我的不是,忘記了司夫人的大家族的人,怎么的,也該招待一下的?!?p> 這是在說母親用架子拿人,大驚小怪了。
“你知道就好?!彼痉蛉它c頭,直接就給她把皮球踢了回去,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邢夫人:“……”
招來了司家的保鏢和司機,讓南潯先上了車,自己再進去。
“那,司夫人記得下次再來?”好像被懟了的不是自己,邢夫人賠笑。
“不了?!睋u下車窗,露出了母親那堪稱絕世的容顏,“反正這次回去之后,大概邢家就不會再存在了。”
這下真是裝不下去了,臉色一下子鐵青。
看著司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南潯看到,在母親如玉一般光滑潔白的手上,纖纖食指,有一根細細的鐵絲。
生了銹,而且很臟很廉價,與母親一貫高貴典雅的形象不符。
“哦?!彼痉蛉说幕卮?,“丟了點東西而已。雖然是我不要的,但是沒有我的允許,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是別人可以觸碰的?!?p> 邢夫人的瞳孔瞬間一縮,這個女人什么都知道!
車開走了,揚起了一陣不存在的塵土。
雕花的西式復古大門,邢夫人再也支撐不住了,不顧形象的就坐在了地上。任由貼身的女侍怎么拉也沒拉起來。
當自以為聰明的把司夫人瞞在鼓里的時候,在拿人命發(fā)泄自己的不滿自己的貪念妒忌的時候,她是恣意的,是不顧后果的,是無所畏懼的。
但是當所有的聰明都變做了自以為是,都變做了別人眼皮底下的可笑之后。
她害怕了。
邢家雖然也是世家大族,但是比起百年來一直高高占據(jù)第一的司家來說,還是差了太多太多。
沒人知道司家的行動指南到底是什么,別看的一個仆人,愛惜身份到了極處,自認為高貴到了極處,哪怕是一個仆人,代表的也是司家的臉面。
自家的人可以罰可以殺,但作為外人,你沒資格碰。
或者是,你碰了就碰了,弄死了就弄死了,但是你這種行為,會被視為是在像司家宣戰(zhàn)。
凡是立于人上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百年不倒已經(jīng)是奇跡,何況是一直以來穩(wěn)居第一,而且實權(quán)在手,沒有淪為任何勢力的傀儡。司家的底蘊,誰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不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事的,兒子還在和身穿美麗晚禮服的女郎說說笑笑談錢談感情,侄子和上流社會的各方大佬的子侄規(guī)劃著接下來的發(fā)展。女仆推著餐車在人群中走過。
華麗,糜醉。
邢家到底怎么樣了,南潯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大概是沒有了吧。
母親看事情總是很準。唯獨對她。
或許母親早就知道,只是什么都不說而已。
自從教會南潯知道什么是死亡之后,南潯就更少見到她了。難得的幾次,也不像之前那樣的粘著她,想要證明自己了。
司南忱老是來看自己,給南潯帶各種各樣好吃好玩的東西。
一開始南潯也什么都不拿什么都不吃,但是漸漸的,就被迷惑了本心了。
照那個醫(yī)生的話來說,就是把自己的本心藏了起來,不愿意見人了。
站在小小的角落里,對這個世界的光景就看得更加的清楚。
看到了表面的融洽,背后恨不得詛咒你祖宗十八代。面上笑嘻嘻的,一回頭就想著怎么才能把你陰死。
南潯越發(fā)討厭這種生活了。想要逃離。
司南忱來了,但是她還是沉默著,什么都沒有說。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沒次都能帶來她想要的東西。哪怕是司家沒有的,也能給她帶過來。
原本的小刺猬,漸漸的就被摸順了毛。
唯有這一次,是司南忱所不知道的。
“不行?!睂τ谀蠞〉奶嶙h,汶溪蝶很直接的就給拒絕了?!斑@里已經(jīng)不是橄欖球僵尸答應的保護范圍了。我們要是都不在,萬一你遇到僵尸了怎么辦?”
“我會裝的很像的!”
南潯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腦袋被摸了摸,“橄欖球僵尸是僵王博士派過來的,普通的僵尸說不定就真的放過我們了,但是僵王博士說不定就等我們出了安全圈,把我們干掉呢!”
畢竟之前應該是僵王博士輸了一招,總要干點什么來彌補一下。
早上身后總是出現(xiàn)的那幾個僵尸的影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南潯,沒事的。這里不是外面,這里的一切都是系統(tǒng)事先設置好的,都是假的。”司南忱安慰她。
南潯還是很猶豫,就算是假的,可是假的也太逼真了。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低著頭,南潯說什么就是不大愿意進去。
突然,一股涼涼的感覺拉起了她的手。南潯看過去,是汶溪蝶。
一臉冷冰冰的,用她冷冰冰的手拉著南潯,然后道:“如果你害怕,那就閉上眼睛吧。我會拉著你走完全程的?!?p> 連司南忱都詫異了。
這是汶溪蝶?
南潯看著她,雖然早就知道,但是汶溪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好?!蹦蠞〈饝?。
雖然當時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但是現(xiàn)在離開了司家這么多年,該忘記的也該忘了。何況司南忱說的也對,這里本身就和外面不是一個世界。
連僵尸都天天看到了,在出現(xiàn)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被汶溪蝶拉著走,南潯還是很樂意的。
兩個女人手拉著手走到前面去了。司南忱也很無奈,女人這種東西,又神奇,又麻煩。
但是自家妹妹還是最可愛的。
或許,等回去之后,他也可以考慮談個戀愛結(jié)個婚。生娃就算了,讓小孩子出生在司家,真是為人父母的罪過。
回頭,背后什么都沒有。
司南忱一笑,進去了。
僵尸的身影開始慢慢的聚集在學校的外圍,它們一直跟著南潯他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