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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悲歡許君卿

第七章 人非木石皆有情

一念悲歡許君卿 花輕酒 5253 2019-08-19 09:41:41

  “無論王上如何處置妾身,妾身都無話可說。只是事到如今,妾身只想對質(zhì)女道一聲對不起?!?p>  ?她圓澄的眸子幾欲有淚泫然撲閃而出,卻被強(qiáng)忍著吞咽而下,哆哆嗦嗦道出這句話來,似乎用盡了渾身氣力。

  ?我只靜靜立在她身旁,張了口,卻不知說些什么,只得作罷。

  “貴人秦氏,婦德有失。欲陷害端國質(zhì)女,破壞兩國和氣。本罪無可赦,念及其長伴君側(cè),苦勞極盛,即日起打入冷宮?!?p>  ?瑾王的聲音夾著絲絲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不由惹人心微顫。

  “謝瑾王大恩大德,妾身無以為報,只愿王上圣體安康,勿念妾身之失德。”

  ?秦貴人的眉眼黯然失色,伏下身重重磕了三個頭。她平時梳的整整齊齊的發(fā)絲如今卻顯出些微的凌亂,光潔的額頭滲出點(diǎn)點(diǎn)鮮血。她依舊娉婷裊裊起身,動作卻極為緩慢。腦袋微微耷拉著,似乎失去了精氣神,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出大殿。

  ?只是——

  ?誰也不曾注意到她轉(zhuǎn)身時嘴角揚(yáng)起的那抹得逞的笑容。

  ?瑾王自詡一世英明,確而不至如此愚鈍。然則凌珉所須,卻是這樣一份契機(jī)。

  ?若王上疼惜凌珉,便會無條件相信他,那么便會愈加心疼他遭人誣陷的境遇。

  ?人生恰如棋局,懼的不是滿盤皆輸,而是棋逢對手。

  ?靜。

  ?瑾王雙手撐著桌案緩緩坐下,眼神飄忽不知望向何方,似是在思憶往事。

  “本王猶記得王后當(dāng)初便是遭人誣陷,抑郁不已,難產(chǎn)而去。若當(dāng)初我明事理些,她也不會那般失落。”

  ?我從他的語氣中讀出幾絲惋惜,幾絲悔恨,幾絲傷感。卻不知此時當(dāng)如何勸他才好,便聽他平靜地繼續(xù)敘述這段往事。

  “所以,本王一直想彌補(bǔ)珉兒。怎知適得其反,總有人陷害珉兒,他還那樣小,便要承受那么多?!?p>  ?我一怔。

  “璃兒,你告訴本王,你可喜歡凌漾?”

  ?瑾王話鋒一轉(zhuǎn),忽然拋出話來,我不禁有些措手不及。更令我驚訝的是,那聲“璃兒”,親昵得竟讓我受寵若驚。我看著他飽經(jīng)滄桑的眉眼,許久,我輕輕搖了搖頭。

  “王上委實(shí)是折煞然璃了,世子那樣的人,只有宣國公主才能配得上。”

  “非也,非也。”

  ?瑾王搖了搖頭,看著我的目光如同看到一份稀世寶物般小心翼翼。

  “然璃愚鈍,還請王上直言?!?p>  ?我靜靜等他開口。

  ?瑾王目光炯炯盯著我的胳膊,盯得我不禁毛骨悚然。

  “如今尚且不可說。”

  ?瑾王這廂委實(shí)吊足了我的胃口。他莫不是要讓凌漾納我為妾?那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正欲開口,卻聽那廂先開了口。

  “那么,不知璃兒待珉兒意下如何?”

  ?瑾王定定地看著我。

  “然璃與公子面都不曾見過怎能談喜歡。”

  “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養(yǎng),你若愿意,我可以給你們?nèi)陼r間。若那時,你與他彼此依舊不喜,本王也不勉強(qiáng)?!?p>  ?三年時間,會有多少事悄然之間發(fā)生改變?恐怕連我自己都說不準(zhǔn)吧!但瑾王已言至如此地步,再不應(yīng),亦不合理。

  “這三年,我許你自由之身,禮遇有加。”

  “我能隨意出府?”

  “自然?!?p>  ?瑾王瞇眼笑道。

  “我能回端國瞧瞧么?”

  ?我壓抑著心底的興奮,眨巴著眼睛緊張地看著瑾王。

  “你若思國,我可書信一封至端國。端國自然有人來看你?!?p>  ?那樣啊,也是很好的。

  ?能見到親人,從未見過的親人,這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事了!

  “謝王上!”

  ?瑾王欣慰一笑,揮手示意我退下。

  ?途經(jīng)沉露園,我忽然思憶起初遇秦貴人時的事來。本以為那是個驕傲跋扈的女子,如今看來,自己似乎是錯了。她一邊陷害自己,一邊帶上耀眼的墜子,分明是想陷害世子或是某位公子。只是這毫無里頭的兩件事又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難道,是要積少成多?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是凌珉的人,便是想一點(diǎn)一點(diǎn)去消磨王上心中對世子的好感?王上偏向于凌珉,對凌漾的好感自然會日漸削弱。哪怕凌漾分明不可能去做。

  ?越是不可能,越是會被懷疑。

  ?秦貴人走的一步爛棋,生生被扳了回來。

  ?妙!

  ?我忽然嗅到一抹酒香,不知何人,竟憂愁至此?循著氣味向花叢而去,卻見到一位男子正手執(zhí)杯輕飲,醉意了然,眉間攜了一絲憂郁。身旁歪歪斜斜放了幾個空酒壇子。

  “公子,別再喝了?!?p>  ?侍衛(wèi)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您沒有錯,不要婦人之仁?!?p>  ?“……”

  ?幾人架起那男子匆匆離去。

  ?為何每次,我都能聽些墻角。雖說“隔墻有耳”,可我委實(shí)不是有意而為之。

  ?這凌珉,許是位有趣的人。

  ?質(zhì)女府外的侍衛(wèi)零零散散地都撤了,我頓時覺得一陣喜悅。得了自由身,果真是好!只是不知為何,我心中依舊有些壓抑感。

  ?只是,楚涼不在。

  ?我又跑到最邊邊兒的屋子,一把推開。

  ?慕漣歡也不在。

  ?習(xí)慣了歡聲笑語。

  ?如今竟流行起了不辭而別?

  ?紫纖站在我的身后,聲音清婉自如。

  “楚涼公子被世子急詔而回,慕公子也回輕重樓去了?!?p>  “藺若呢?”淡淡的疑惑。

  “與楚涼公子一道去世子那處了。”

  ?紫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最終還是選擇將事實(shí)托盤而出。

  “兒大不由娘啊~!”

  ?我不禁感慨萬千。

  “紫纖,以后我們可以從正門出去了,是不是很激動~”

  “真的?”

  “比珍珠還真?!?p>  “好?。 ?p>  ?外面的空氣可真是清新,我不禁閉上眼,深呼吸。

  “老板,不知我們的衣裳可做好了?”

  “今日才做好姑娘便來了!”

  ?老板笑瞇瞇迎上來,手里正捧著兩件精妙絕倫的衣物。

  “紫纖你瞧,這衣裳摸起來順滑非常,你可歡喜?”

  我輕輕撫了撫衣料,笑盈盈道。

  “姑娘選擇的衣裳,紫纖自然是歡喜的?!?p>  紫纖秋水眸中掠過一絲溫柔,接過一疊衣物,將銀子付給掌柜的,便與我一同出門而去。

  ?我與紫纖一道回府,恰巧接了宮中送來的明月宴的帖子。若提起這四年一度的明月宴,凌國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民間兩情相悅的男女借此表白心跡,促使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宮中舉辦的明月宴,看似是一個尋常的宴會,卻給了未曾婚配的公子小姐一次機(jī)會,不必顧忌男女有別,同席而坐,培養(yǎng)感情。這自然是凌國較為開放的宴會了。

  當(dāng)然,最后是否能夠結(jié)為伴侶,還是要看自己了。

  王上亦會斟酌著在明月宴上為人賜婚,亦有許多人借此機(jī)會請求賜婚,討個喜氣。

  便如當(dāng)今禮部尚書徐也嫡女徐雋如,十三歲時除夕晚宴上豪情揮灑下一首《夕夜》,成為凌國第一才女。

  便在四年前的明月宴上被賜給太傅獨(dú)子韓清越。

  而云子臨多年前走失的表妹也曾是位名動王都之人。

  他的表妹便是魏氏嫡女,名曰媛姬。

  可巧的是,這位魏姑娘喜了韓清越多年,眼巴巴便看著心上人攜了她人的手,便將這份喜歡深埋心底,日日買醉,活得十分不像樣。不久后在秋胭樓為一個小倌贖身之后,便消失在了凌國。

  不過這位魏姑娘的事跡自然鮮少有人知曉了,況且一傳十十傳百,也只可信幾分罷了。而韓清越與徐雋如的相敬如賓,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段段佳話引人傳頌,于是乎,這明月宴在人們心中的地位自然便日益提高。時至今日,已令人迫不及待想?yún)⑴c其間。

  以往因著質(zhì)女的身份,我從不曾接到這樣的帖子。而如今,瑾王恐怕是想我與他心心念念的三公子凌珉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罷。佳人此多,卻不知這位瑾王何故看中我呢?

  不過我卻覺著這明月宴結(jié)的孽緣比姻緣更廣泛些。

  ?匪夷所思,委實(shí)匪夷所思。

  ?我果斷合上門,斟了盞茶輕飲。忽然,一股勁風(fēng)襲過,紅燭盡然滅去。一只手輕輕搭在我的腰間,溫?zé)岬臍庀姙⒃陬i間。邪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許久不見,然兒可是念叨我了?”

  ?楚涼將全身的重量壓在我身上,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試探著問道:“楚涼,你怎么了?”

  ?許久得不到回應(yīng)。

  ?我借著月光仔細(xì)打量他精致如畫的眉眼,白色的衣服染上了點(diǎn)點(diǎn)鮮艷的紅色。他受傷了。

  ?我將他扶到床邊,他忽然睜開眼看向我,那雙眼中盛著清明淡漠,竟令人無端懼怕。

  ?我故作淡定地詢問道:“為何每次遇見你,你不是被當(dāng)做刺客追殺,就是落得一身的傷?”

  ?“如果我說是因?yàn)槟隳???p>  ?他輕輕推開我,很好的避免了更多接觸,甚是優(yōu)雅地起身,似乎一點(diǎn)都感受不到疼痛,仿佛受傷之人并非是他。

  我神色一怔,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笆裁匆馑迹俊?p>  ?他勾起唇,邪肆一笑。

  ?“沒什么?!?p>  他忽然向我伸出手臂。

  我疑惑不已,不猶問道:“怎么?”

  “我受傷了?!钡瓢?,卻分明有求于人。

  “如果我不幫你包扎,你會殺了我么?”奈何他彎了彎眉眼,言語卻無情不已。“會。”

  我分明咬牙切齒,卻故作笑靨如花的模樣?!澳侨羰俏沂窒聸]個輕重,你可千萬不要在意~”

  我翻箱倒柜許久,終于找出來一些能夠使用的物事,我偷偷抹了一些雜七雜八的藥膏,故意花了十成力氣去拉緊繃帶,裹了數(shù)層,最后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這下他的傷不僅不會好,說不定還會更嚴(yán)重呢!怎知他無半分反應(yīng),仿佛不是他的手臂一般。我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神情,似乎,有一些窒息?

  ?我轉(zhuǎn)身倒了杯茶遞給他,他接過茶一口飲盡,重新將茶盞遞給我,對我拱了拱手。

  ?“楚涼告辭。”

  ?明月宴,一輪明月高懸上空。

  ?早早被接待之人引入俞晚殿中,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紫纖聊著天。不知何時,身旁坐下一位公子。我借著余光瞟了一眼,心肝兒不由震了震。

  ?若是我的記性還不錯,這位便是瑾王要撮合與我的凌珉了,與凌漾倒有幾分相似。只是,這位公子的表情似乎更為驚訝。

  ?呃…我長的果真這么驚世駭俗?竟需要他人用這般驚恐的目光看待?我暗自捏了一把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到身旁站著的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紫纖。

  ?唔?

  ?他莫不是看上了紫纖?

  ?“珉見過質(zhì)女,質(zhì)女果然傾國傾城,令人過目難忘。”

  ?凌珉把弄著手中的酒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原來,他曉得我便是質(zhì)女的。

  ?“哪里哪里,公子才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

  ?略微客套兩句,凌珉便徑自飲酒,也不多做言語。我不敢多飲酒,只是小酌。殿中聲音漸漸嘈雜起來,委實(shí)如同一個相親大會。

  ?主宴之人是王上極為看重的陳貴妃,宴席中人漸滿,只待貴妃前來。

  “參見王上,陳貴妃。”

  眾人伏地,齊聲相迎。

  “諸位請起。本王今日本不該前來,怕是帶來了如許壓力。不必?fù)?dān)憂--”

  瑾王頓了頓,目光柔和望向身旁的陳貴妃。

  “本王只是來為貴妃壓壓場,諸位今日可要玩的盡興了。此外,今日之后,本王會酌情為幾對新人賜婚,還請各位把握好機(jī)會?!?p>  瑾王轉(zhuǎn)身一步步踏出殿,留下一陣小小的唏噓聲,最終轉(zhuǎn)為極為默契的場面。

  “恭送王上!”

  眾人低眉起身,心知面前的可人兒正是王上心尖尖兒上的人物,誰敢對面前的人兒有絲毫懈怠之心?

  目送瑾王離去,陳貴妃正了正臉色,輕咳了一聲。

  “諸位自可放開些,你們中不少人的先輩皆為凌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今日的明月宴,便也似家宴?!?p>  我心中微微有些苦澀,想來端國質(zhì)女,恐是這宴中不大好相與的人了。

  陳貴妃抿了抿唇,輕輕地吹了吹茶,復(fù)悠悠笑道:

  “我凌國自古便有明月宴許良人一說,入這王宮赴宴自然也是爾等的榮幸。本宮瞧著諸位才子佳人亦心喜十分,若能結(jié)成良緣,何不是一樁美事?今日本宮便予你們玩得盡興!”

  語畢,陳貴妃踏至主位坐下,眼神示意身旁的宮女,宮女立刻拍了拍手,眾舞姬隨即一涌而入。

  歌舞聲漸起。

  紫纖有些冰冷的柔荑靠在我的耳邊,附耳低語。歌舞聲有些大,我未聽得太清,隨意“嗯”了一聲。見她趁場面亂有離去之態(tài),我方知她所言為何。

  我后知后覺地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凌珉,眼神往紫纖悄然離去的背影一瞟,言語間略帶幾絲戲謔道:“兄臺,機(jī)不可失喏~”

  凌珉溫和地笑了笑,順著我的目光望去,不知為何霎時愣住,我輕而易舉地在他眸中捕捉到一絲錯愕,眸光不知為何染上一絲黯然,我再看時,卻已消失不見。

  他朝我拱了拱手道:“謝質(zhì)女。”說罷起身追了出去。

  我抿了抿杯口的荔枝釀,癡癡地看著他二人的背影。覺著自己這紅線牽得是極好了!

  如此這般,我一個人坐在原位,無端有些寂寞。

  明月宴也沒有自己什么大事,不若亦去殿外透透氣,也好解個悶了!豈料我方挪到門口,絲竹管弦之聲忽而停歇,趁著這空當(dāng),卻見一位綠衣男子拱手正兒八經(jīng)地朝陳貴妃道:“貴,貴妃娘娘,在……在下…有……有一…親……親…欲……欲求……”

  我著實(shí)被這位言語樸實(shí)無華卻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幽默以及背影美麗無雙引人無限遐想的兄臺驚嚇到了,一步步悄無聲息地挪回自己的位置上,豪爽地吞下一口荔枝釀,抬眼卻看見陳貴妃正目露驚訝地望著我,一口荔枝釀差點(diǎn)噴出來,費(fèi)了好大一番力氣方咽下。

  須臾,思憶起方才那位極有個性的兄臺似乎講了幾句話?且言語間提及我?

  正胡思亂想著,那位公子卻含情脈脈地望向我道:“在…在下一…見…見…那…那位位姑娘便…便…傾~心~不~已,娘娘,”他拋了一個令人神魂顛倒極有藝術(shù)性的媚眼過來。

  我一臉驚恐地看著他,目光明顯地寫著誓死不從四個大字。然而,手上的筷子很是不中用的掉了。

  便只是無意識地聽著這位傳奇一般的男子說話不知如何忽然利索了,他說:“貴妃娘娘!三言從第一眼見到那位姑娘開始,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三言思來想去,這恐怕便是所謂愛情的力量!還望娘娘成全!”

  這位公子生的眉清目秀,可說話口無遮攔的,便也算是自毀了形象。

  陳貴妃官方和藹的笑容不知為何凝固在唇畔,一副吃了屎的模樣看著我。

  不,確切地來說。是看著我身畔凌珉的座位。

  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淡定地坐著,但愿貴妃娘娘大人有大量,莫計(jì)較這等事啊!否則我牽這紅線可是害苦了當(dāng)事人了!

  陳貴妃發(fā)覺凌珉退下,柔和的目光終于有了些許退卻,面露微微慍色。素手撐桌輕輕轉(zhuǎn)著茶杯,不緊不慢道:

  “珉兒那孩子怎么不說一聲就退下了?!?p>  分明像句不在意回復(fù)一般的牢騷話,她卻偏生是盯著我的眼睛娓娓道出的。

  我硬著頭皮站起身來扯了扯袖子,干干笑了兩聲應(yīng)道:“公子似乎有些許不適……”

  “哦…”陳貴妃象征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眉目漸漸恢復(fù)往日的溫和。我還沒從她的變化中恢復(fù),就聽到她充滿慈愛的聲音復(fù)有響起,我從未有任何時候如此時一般期盼她端莊淑賢的聲音,那聲音宛如天籟之音。

  “三言啊,結(jié)親講究兩情相悅。你不過一見傾心,我豈能為你指婚?”

  我咽了咽口水,一陣狂點(diǎn)頭,生怕貴妃想不開要為我賜婚。先來一個凌珉,又來一個三言。

  人生竟是如此多嬌?

  凌珉心有所屬并不難辦,只是這位三言又是什么來頭?

  孟三言不知何時走到我的身畔,居然堂而皇之扯著我的袖子走了出來。用他再正經(jīng)不過的語氣哼哼,竟然毫無違和感。

  “在下覺得這位姑娘是分外愿意的~貴妃娘娘,您就成全我罷!”

  陳貴妃撫額,“三言公子,請注意你的言辭?!?p>  我暗暗從那只禽手中奪回自己無辜的袖子,狀似無意般抖抖袖子。痛心疾首地抱拳道:“娘娘,三言公子真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一表人才簡直就是一位從畫中走出來的凌國第一奇葩美男子?。∪涣е鴮?shí)無福消受這樣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美男子,在場的姐妹這樣多”

  我隨手指了幾個方向,“哪一個不比然璃強(qiáng)?”豈料前排幾位吃瓜的姑娘目光驚恐地望著我,我縮縮脖子莫名有些膽怯。

  “臣聽聞,三言公子今年似乎將城中有名氣的姑娘家踏了個遍兒。難道三言公子是將婚姻當(dāng)做兒戲不成?”冷不丁有一個聲音冒了出來,我轉(zhuǎn)眸正好瞧見了凌國的大將軍,云子臨。

  “嗯………介個嘛~………”

  陳貴妃穩(wěn)了穩(wěn)情緒說道:“明月宴的真諦是兩情相悅而非一廂情愿,三言,你說呢?”

  這時,一位身材略微臃腫的婦人跑上來揪住三言的耳朵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別鬧了!”又向貴妃那邊賠罪,“還請娘娘看在亡夫的面上,莫要與我這癡兒計(jì)較?!?p>  我神色一凝,看向三言的眼神頓時變得迷茫。

  他怎么看都不像個傻子的,可這位婦人怎的一口一個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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