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2日
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我穿著一身鳳冠霞帔,眼前是等我的君主,身后是眾生跪拜。
我看不清君王的臉,但是直覺告訴我,我很愛他。醒來的時候有莫名的悲傷襲來,好像有什么東西堆在胸口,想哭又哭不出來。此刻正是酷暑,做了一夜的夢額頭有細(xì)汗沁出,散碎的頭發(fā)黏在脖頸上,我隨手?jǐn)n了起來。
坐在床上,有些木訥的看著前方,久久不能從悲傷里走出來。門外響起兩聲“咚咚”清脆的聲音傳過來,“小藝,我能進(jìn)來嗎?”
我應(yīng)了聲:“請進(jìn)?!北闫鹕泶┖眯?,大概是陸竺給我招的助理。
見到是茆淼,我心里別提多高興。雖是個熟面孔,我卻覺得她哪里有些不一樣了。
女孩雙眸澄清又不失精明,像是一汪深水,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鼻子小而精致,鼻尖處有一顆淺淺的痣,倒是為她的長相增色不少。
是我的錯覺嗎?她以前好像是沒有痣的。
“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樓下有你快遞,我順手幫你拿上來了。”茆淼把快遞盒遞到我手上。
思來想去,確定自己近期沒有買過東西,大概是某個粉絲送來的禮物。這個快遞不對勁,沒有快遞單號,也沒有寄件人。
我不免又想到孫遠(yuǎn),該不會又是哪個瘋狂粉絲送來的吧。
拆開快遞盒,我松了一口氣。里面有一個精致的木柙,而木柙里面,安靜的臥著一面木質(zhì)鏡子,掌心大小,背面刻著復(fù)雜的圖騰,像是一只正在浴火的鳳凰。雕刻美麗精致,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鏡面很干凈,像是才被人擦拭過,照著和別的鏡子沒什么不同。我對著鏡子,把額前散落的碎發(fā)往兩邊撥,耳垂上嵌著朱紅色的……
我沒帶耳環(huán)??!
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涼意,澆滅了我身上的火,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才緩過神。我把剛剛因?yàn)楹ε聛G掉的古鏡撿起來,大概是眼花了,鏡子里就是我自己啊。
茆淼看出了我的不適,關(guān)切道:“怎么了?”
我連忙擺手,隨便找了個借口回應(yīng):“手滑。”
她似乎是不喜這面鏡子,毫不客氣的開口:“這鏡子看起來怪滲人的?!?p> 我晃了晃腦袋,如實(shí)回答:“不知道是誰送的?!?p> 整理好情緒,到了片場就被托尼老師拉到化妝間,今天我的戲份便是樂瑤一家功高蓋主,引得皇帝忌憚,便下令將樂瑤許配給自己最無能的兒子。樂瑤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生死邊外,卻還是逃不掉被編排的命運(yùn),她一回京,便褪下戰(zhàn)袍,成了身穿婚服的王妃。
顧許燁叫我回來補(bǔ)的鏡頭就是這場出嫁的戲。
他向來重視服化道,服裝精美不說,還極其的合身,茆淼似是看花了眼,驚嘆道:“小藝,你也太美了!不愧是我粉的仙女?!?p> 我心滿意足的坐到梳妝臺前,照著鏡子才發(fā)覺,這一襲紅衣和我夢到的一模一樣。
我“噌”的一下站起來,攥了攥手心,極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害怕,聲音里卻還是帶著輕顫:“這件服裝哪里來的?”
托尼老師接過話:“這是駱無小姐的藏品,胡倩老師求了好久都沒借到,說是借給你穿才答應(yīng)下來的。”
服裝老師胡倩和駱無的私交甚好,從她那里借服裝也無可厚非,可是為什么我心里有種熟悉的感覺。
可能一切只是巧合罷了。我打消了腦子里冒出的奇怪想法,全情投入到拍攝中。幾場戲下來,我哭成了淚人,情難自控,久久不能從悲傷里走出。
許珍看笑話一般,站在一旁冷嘲暗諷:“都是演員,做不到收放自如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影后。”
吳桐白了她一眼,沒搭理她,只是問我:“要不要先回去休息?!?p> 我點(diǎn)點(diǎn)頭,便收拾了東西往賓館走。
回到賓館,我急忙脫掉鞋子,赤著腳往里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下來,猜想池城剛好空下來,便撥了電話過去。手機(jī)蒼白的“嘟”兩聲后沒了信號,視頻也撥不過去。我又試著給顧許燁發(fā)消息,也是一樣的情況。不對勁,哪里有問題。
今天的樓道怎么分外安靜。
我推門出去,樓道驟亮,卻偏偏沒有人。
燈光越來越亮,強(qiáng)烈的光照刺的我眼睛生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樓道恢復(fù)了往常的樣子,沉寂了多少日夜的消毒水味,混著幽香,將這炎炎夏日擋在樓外。
我記得回來以后把玩著那面古鏡?,F(xiàn)在不到下午三點(diǎn),就是我剛回到賓館的時間,此刻我站在門外,手里依舊拿著那面古鏡。
恐懼,以及被恐懼支配的熟悉感。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象。我機(jī)械似的往賓館外跑,在樓底站了半個小時,感受到被太陽灼傷的疼,才抹了把汗,往劇組走,我迫切的需要感受到人的氣息。
一回到片場就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楚藝甜正招呼著眾人吃水果,距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站著夏穎。
我杵在原地,進(jìn)退兩難,但是楚藝甜一眼就看到了我,好像我們之間十分熟絡(luò)一般,走過來挽著我的手臂親熱開口:“小藝過來一起吃水果。”
我被她帶著往前,路過夏穎的時候,我沒注意好表情管理,幾近惡毒的瞥了她一眼。
她好像嚇了一跳,委屈的像一只驚慌失措的兔子。
見我手上拿著古鏡,楚藝甜好似很感興趣一般,:“小藝,你這面鏡子真好看?!?p> 沒等我回話,她就從我的手里奪過鏡子。一手撫著臉,一手拿著鏡子,媚態(tài)盡顯,失了魂一般的凝視著鏡子里的自己。
我連忙推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有些迫切的開口:“小藝,這鏡子能不能借我兩天。”
我心里擔(dān)心,可找不到借口拒絕,便同意了。
說來奇怪,把鏡子借出去以后我心情暢快了許多,讓茆淼買了杯奶茶送到顧許燁的休息室,我則悠閑的躺在他的沙發(fā)上。
只是沒坐多久,就被一聲尖叫嚇得從沙發(fā)上坐起。猜想是出了什么事,我連忙站起身,慌亂之中,有東西從口袋里滑落,竟然是剛剛那面古鏡,可我分明把它借給了楚藝甜啊。
不容細(xì)想,一出門就看到眾人圍在一起。走近些,才知道楚藝甜摔了一跤。察覺到楚藝甜在看我,眼神凄厲,我莫名的心虛起來,便撥開人群走出去。
她摔得似乎很嚴(yán)重,顧許燁趙峰等人一起送她去了醫(yī)院。我暗暗捏了捏口袋里的鏡子,直覺告訴我,楚藝甜摔倒和這枚古鏡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
茆淼見我神情恍惚,拍了拍我的手臂,古鏡里出現(xiàn)的畫面又一次閃過,仿佛能刺穿前額一般。我捂著頭,想要減緩疼痛,茆淼走過來,我看的到她的嘴唇翕動,但是只能聽到周圍“嗡嗡”的聲音。
這種不適感漸漸消退,茆淼的聲音也清晰起來。
“小藝,你怎么了。”
我擺擺手,回復(fù)道:“沒事,可能是昨晚著涼了?!?p> 話雖這么說,可我的心里藏著巨大的恐懼,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聯(lián)想到我能透過文字看到內(nèi)心這件事。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問題。有沒有可能,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異能,這一切不過是我的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