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慢慢清醒,池城的身影在眼前漸漸清晰起來。
回憶起在車上的一幕幕,不免面紅耳赤,我到底說了些什么??!
眼神交會,我連忙別過臉,想把自己蒙在被窩里。
他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問:“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想要坐起身,他連忙穩(wěn)著我的肩膀。
我哪有那么嬌氣。
“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家?!?p> 我微微頷首,這里應(yīng)該是池城平時住的地方,萃苑。
床頭放著一個保溫壺,池城打開壺蓋,米的稠香飄出來,我細細嗅了嗅,緊盯著池城的手。
他盛了一碗出來,又用手背試了試溫,確認溫度剛剛好,才舀了一勺送到我的嘴邊。
“我自己來”四個字呼之欲出,還是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莫名的,覺得自己像個巨嬰。
喝完粥,時夏端藥進來,嘴角憋著笑:“溫小姐,這是醫(yī)生開的胃藥,你趁熱喝。”
藥的苦澀竄進鼻息里,我蹙了蹙眉,毫不遮掩自己的排斥。
“我能不能不喝中藥,吃膠囊也是一樣的?!?p> 池城沒有說話,室內(nèi)的溫度好像降到了冰點,我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接過藥,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擦完嘴,藥的苦味迅速分散到每一個感官,我苦的說不出話。池城剝了一顆糖果放到我的嘴里,葡萄的香甜在嘴里化開,苦味被稀釋,不適感慢慢緩和了過來。
時夏連忙接過我手里的碗,留了句“你們繼續(xù)聊”就匆匆忙跑了出去。
他真是用生命在撮合我和池城。
我掀開被子,訕笑道:“我覺得我好了,就不打擾你了?!?p> 說著,我準備下床。池城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疑惑的看向他,滿眼都是他慌亂的樣子。
他好像做錯事的孩子,眼神閃躲,松開了我。
池城轉(zhuǎn)過身,淡淡開口:“讓時夏送你。”
“嗯?!蔽逸p聲應(yīng)答,蹲下去穿鞋,目送著池城出了房門。
走到樓梯口,從二樓看下去,一雙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出現(xiàn)在視線里,伴隨著“蹬蹬”的落地聲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
女人?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和池城的關(guān)系不一般,我不敢細看,生怕被發(fā)現(xiàn)。
她只是淡淡的一句:“池城呢?!本秃孟瘢麄儽舜耸祜?。
相比那個女人的平淡自然,時夏的語氣顯得有些慌張,“微姐,老大不在,您別往上去了?!?p> 原來是鄭微晴啊,或許是受了時夏的感染,我也莫名的慌張起來,便就近找了個房間躲進去,轉(zhuǎn)過身,便是擺放有致的衣物鞋帽,這是池城的衣帽間。
我撇了撇嘴,這個男人的衣帽間比我的大了兩倍還多,卻多是些黑的白的灰的,再往里走,忽然腰間一緊,就被人攬進了壁櫥里。
燈一下子全關(guān)了,室內(nèi)一片黑暗,熟悉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我整個人都被禁錮在池城的懷里,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他的胸前。我們離得太近了,以至于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呼吸聲都變得笨重。
我穩(wěn)著自己的呼吸低聲喚了句:“池城?”
呼吸可以調(diào)節(jié),心跳卻不能。
池城以為我在害怕,拍了拍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撫。
“噓,別出聲?!?p> 我噤聲。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夏追上鄭微晴,試圖攔住她,“微姐,微姐。”
或許是沒有找到池城,幾聲開門和關(guān)門聲后,鄭微晴停在了衣帽間外,無奈吐出幾個字:“他就這么討厭我嗎?”
直到高跟鞋的落地聲消失在拐角,池城放開我,室內(nèi)又亮起來。
池城穿著一件休閑服,原來他剛換好衣服,我就沒頭沒腦的闖了進來。
這才后知后覺,我為什么要躲起來,我又不是來偷情的。
不知道怎么稱呼鄭微晴,我?guī)缀趺摽诙觯骸澳闱捌迊砀陕???p> 話一說出口,我就后悔了,這語氣聽起來怎么那么像質(zhì)問。
“不知道?!背爻菑某閷侠锬贸鲆粔K手表帶上。
覺得他興致不高,我小心翼翼的問:“你不見她?她或許有什么重要的事?!?p> “沒什么好見的。”他頓了頓,又開口,“我送你回去。”
“啊?不是時夏送我嗎?!?p>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眸子暗了暗。
池城把剛戴好的手表解開,有些隨意的放進了抽屜里,徑直往門外走。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
剛坐上車,時夏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溫小姐,你太會了,難怪老大也能鐵樹開花了?!?p> “哈?”
我還沒明白時夏的意思,他就回過身握著方向盤,隨便哼了幾句,雖然調(diào)子不準,我也能聽出這是池城的歌。
一曲哼完,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臉疑惑的問:“溫小姐,剛剛,你們在哪里?”
“在,在……”
時夏見我吞吞吐吐的模樣,笑道:“我懂,我都懂。”
你懂個什么呀,我慌忙解釋:“不是的?!?p> 腦海里正想著措辭,時夏又一句話冒出來,堪稱一記絕殺。
“溫小姐,微晴姐和老大現(xiàn)在只是朋友關(guān)系,你別誤會。”
我有什么資格可以誤會嗎?
還沒能解釋什么,車子停在了我家樓下。
不免疑惑,我還什么都沒說,時夏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看出我心里疑惑,他指了指顯示器,“車上有路線,老大添加的?!?p> 我愣了愣,池城他為什么總是做讓我誤會的事情。
興致缺缺,進到屋里才想起這是陸竺住的地方,我應(yīng)該回老宅。
想了想,反正陸竺明天回來,住一晚也無妨。手里的動作悠閑了一些,剛換好鞋子,門鈴聲響起。
屏幕上的女人我從未見過,我疑惑的開了門。
“我是別經(jīng)年的姐姐,我叫別漾漾?!迸丝雌饋須赓|(zhì)出眾,說話輕柔柔的。
別來無恙,一別經(jīng)年,這一家人的名字倒是很有意思。我細細咀嚼著“漾漾”這兩個字,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我招呼著她進來,她連連擺手,只是把自己親手烤的曲奇遞進來,便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總算是想起了在哪里見過“漾漾”,在何南的來電顯示上。
不由得“嗤笑”一聲,想什么呢,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