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狗洞情郎
吳纓聽說此事,只覺得大快人心,他本打算如果程家就此放過游蘭蘋,他就讓人把她擄走丟到深山里頭,不死也得瘋。
“誰不喜歡聰明人?!毕窆鬟@樣的更需要身邊的人聰明點,少惹禍多立功。
“我本不想跟她們計較,偏總礙我的事,這不是找死么。”程馥搖頭。
這次也算殺雞儆猴了,希望金陵城這些人覬覦徐野就覬覦徐野,要罵她,要嘲諷她也隨便,別到跟前發(fā)瘋就行。但凡上門的、攔路的、搗亂她生意的絕不輕饒。
“對了,你最近出入多帶些人,我可能會有些麻煩,怕連累到你?!睆埣彝鹆昱傻娜嗽絹碓蕉嗔?。
吳纓知道對方的麻煩所指哪些,心疼是肯定的,但自己能做的就是不給對方添亂,只要自己安全,對方就不沒有太多的顧慮。
趙燕然到金陵那天,承啟帝派來勸趙燕韜的宗室也順利抵達(dá),是儉郡王趙楔。不得不說承啟帝這招用得好,趙燕韜見到對方是詫異的,怎么也想不到父皇會派這個人來。
儉郡王生得眉清目秀,保養(yǎng)得宜,五十歲的年紀(jì)跟少年人似的活力充沛,略顯圓潤的身形也勻稱協(xié)調(diào),給人感覺恰到好處,就該如此。
儉郡王一見趙燕韜,敘舊了一番,卻不肯休息,說京城都傳遍了,金陵如今可好玩了,人口也愈來愈多,他這趟來除了玩之外還要添置別院,以后沒事就住住。
趙燕韜只好陪著他游內(nèi)河,然后去小酒館,一直到深夜儉郡王都神采奕奕的,亢奮得很,趙燕韜都自嘆不如。
“你父皇說讓我來帶你回去,呵,他真傻,我不但不會帶你回去,我還留下來陪你當(dāng)金陵王。怎么樣,仗義吧?”
趙燕韜被他的眉飛色舞逗笑了,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說定了。”
儉郡王是在爛醉如泥后才睡著的,陪了他一天的趙燕韜也總算得喘口氣,回自己的地方歇息。
“幼時每遇到傷痛,都是他把我哄好的,他總有辦法讓我好起來?!?p> “……要回京了?!壁w燕韜有時候覺得如果自己能活成儉郡王那樣該多好,大智如愚,不管哪方勢力傾軋,都波及不到自己身上。
閔秦悅對儉郡王并不了解,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丈夫與對方有淵源,難怪皇上會派他南下。
趙燕韜的神色漸漸淡下來,“不過在此之前,得解決另一件事……”
程家
得知趙燕然私自跑到金陵,程馥有些吃驚,又覺著可笑。徐野已經(jīng)讓人去確定他所在,準(zhǔn)備把家里關(guān)押的張家刺客送去給他當(dāng)見面禮了。
“駱爺,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咱們就要回京了,下次再回來不知幾年后,你在金陵還有什么未了心愿?”回院子的路上,程馥哼著亂七八糟的歌,時不時問兩句話。
“我從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p> 小姑娘歪著腦袋想了想,“嘻~這個活法倒也實在?!?p> “你也別想,天塌下來自有爺們扛?!钡搅嗽鹤尤肟冢樞袑λJ(rèn)真道。
這話小姑娘就不愛聽了,挺著腰板,“我就是爺們。”
嫌棄地斜了她一眼,“一邊玩去?!眮G下這句話,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半夜里,程馥感覺身邊多了個人,然后自己就感覺到自己的胸脯被一個熟悉的,暖暖的胸膛貼著,那人還在她頸窩狠狠吸了一口。她迷迷糊糊地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用,就放棄了。
“咱們再這般下去,遲早要出事?!彼纳眢w早長開了,愈發(fā)“有料”。
徐野閉著眼,柔聲道:“哪天出事了,你可不能因為我是倒插門的就不想負(fù)責(zé)?!?p> “噗嗤——”
“你還要不要臉?”黑暗中小姑娘軟軟的拳頭砸到他手臂上。
“就是要臉才沒好意思跟人說實話,我倒插門這件事。”
小姑娘怕吵到外頭值夜的丫鬟,沒敢大聲笑出聲來,“怪不容易的徐狀元,那我明日就去跟大伙兒說那些傳聞是真的,我是你的妾,這樣就能幫你遮掩了。”夠意思吧。
“你若是我的妾,那我便是你的面首,你若是我的通房,那我便是你的男寵,你若是與我夜夜歡好不留名的女子,我就是你一輩子的狗洞情郎?!?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是沒忍住。
徐野把她緊緊摟著,閉目呢喃,“有時候希望你快點長大,這樣我就能得到你了……有時候又希望你別那么快長大……長大沒什么高興事……我希望你一直高興?!?p> “你現(xiàn)在躺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毙」媚锬芾斫鈱Ψ酵蝗欢喑钌聘械木売桑切┝餮则阏Z,他其實比她還要難過。
趙燕然奔波了數(shù)日好不容易到金陵,扛不住身體的疲憊,找了間不起眼的客店落腳,結(jié)果睡到半夜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為了掩人耳目,他這次只帶了兩個人隨行,都派出去打聽程家的事了,所以此刻只有他自己一人住在客店里。這么急促的敲門聲,必然是出了什么狀況。
他打開門,被眼前的場面刺激了一下,七八個傷痕累累的男子堆疊著,生死不知,一看就知道被人用過刑。堆在最上面的那個人,身上貼著一封信,署名睿王親啟。
他的手顫了下,差點拿不穩(wěn)。
信上只有簡單兩句話,說熟人來金陵,自然要盡盡地主之誼,這些都是張家最近一波殺手,想必睿王殿下一定同他們很熟,這便當(dāng)是見面禮了。
沈靜鐸正巧回來,看到這個場面也知道行蹤暴露了。他和趙燕然把那些人安頓到一間空屋子里,他挨個問了話,有人愿意開口有人硬骨頭死活不認(rèn),天快亮?xí)r才出來回稟趙燕然。
“確實是張家的人,他們奉命來殺程寒程馥兄妹?!?p> 趙燕然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擺手,“不要留活口?!?p> “王爺您還好吧?”沈靜鐸見對方臉色不對,十分擔(dān)憂。
“無礙,你去忙吧。”
“是……”
沈靜鐸愈發(fā)好奇皇城衛(wèi)案宗上到底寫了什么,自打那晚后,主子就這副模樣了。但在王妃和其他人面前,卻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門輕輕闔上,確認(rèn)人已經(jīng)離開,趙燕然恍惚地躺到床上……記不得這是第幾天了,他不敢睡覺,總是撐到身體扛不住,最后一絲意識消失。然后迎接他的是各種各樣的夢境,那些本該快樂的往事,在夢境中總能急轉(zhuǎn)直下變成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將他吞噬。
然后,他驚醒。
……
今年參加蹴鞠賽的隊伍比去年多了將近一倍,鄰縣的都來了,故而小組賽排得很密集,幾乎每天都有比賽。而今年因為合作商家更多了,獎勵也比去年豐厚了不少。
事實證明儉郡王的精力是尋常人難以企及的,他嫌趙燕韜麻煩,如今每天都是自己安排行程。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吃早飯,然后沐浴更衣,去小酒館的樓上等候劇場藝人比賽開始,接著去吃個晚飯,再回小酒館聽說書喝小酒,為此還交上了幾位酒友,那日子要多充實有多充實。
這位雖然叫儉郡王,但是人可一點都不勤儉持家,出手十分闊綽,給劇場藝人砸錢都不眨眼睛。
趙燕韜當(dāng)初把十一名的流綏投到了第一,這位更厲害,看上二十名后的孟孟,不但自己砸錢投票,還號召大家多看到孟孟的優(yōu)點,為她投票,于是孟孟沒幾天就上升到前五,而趙佳已經(jīng)不再蟬聯(lián)第一,她在前三名來回浮動。
因為趙燕韜和儉郡王的攪局,這次三十二強(qiáng)的最終結(jié)果更撲朔迷離了。
“那個流綏像,真的像,你說會不會是親戚?”儉郡王見過當(dāng)年那名宮女,也知道趙燕韜得知對方一尸兩命后郁結(jié)過一陣的事。
趙燕韜搖頭,嘆氣,“應(yīng)該只是巧合?”
“要不收了她?每天看著有個念想也不錯?!比松痪瓦@么一回事么,抓住能抓住的,哪怕只是一張臉而已。
趙燕韜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鬧,大河劇場不賣身也不賣人?!备鷵碜o(hù)者觸碰在目前都是不被允許的。
儉郡王大失所望,掩飾自己想偷摸孟孟小手的心思。
“怎么,你還真想把孟孟帶回京?”他記得這位郡王不好色啊。
“明年京城的劇場開業(yè),你也就不必念著她了?!?p> 儉郡王喜出望外,“你怎么知道?!”
“我跟大河劇場的東家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