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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不負(fù)相思意

第五章 生死之戰(zhàn)(一)

彼岸不負(fù)相思意 潘涼夏 4308 2019-09-20 22:25:42

  那股足以焚燒一切的烈焰,渾身上下通體黝黑的皮毛,卻燃燒著如血般的地獄之火。

  攜帶著恐懼化身的惡魔,被復(fù)仇的怒火占據(jù)著本體的魘獸,就那樣,毫無征兆的降臨世間,擾得萬物難以安寧。

  終于,令眾人恐懼的魘獸,踏著蓮步,從陰暗的密林里緩緩走出來,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如鷹雕般銳利的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無法動彈的君默。走近,再走近,近得可以感覺到它呼出的熱氣在脖頸間繚繞,溫?zé)崆易屓怂致榈牟贿m感,在全身鋪散開來。

  由于時間被它遏止,君默所有的靈力以及力量都被封印住,就連肢體語言也無法動彈。

  除了一雙骨碌碌不斷轉(zhuǎn)動的黑色眼珠子。

  真是悲乎哀哉。

  想起自己也曾利用遏止時間流動的術(shù)法,進(jìn)入別人的夢境,如今又被別人進(jìn)入自己的夢境,就是沒有魘獸那般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然,他可以向它下戰(zhàn)帖,非決一高下不可。

  一道聲音,在他后悔自己沒有多加練習(xí)術(shù)法時傳來,“我以為,三百年的時間,你應(yīng)該會讓我刮目相看的。如今看來,除了身體變化之外,其他的,好像,一成不變?!睖嫔5?、渾厚的、甚至像喉嚨卡著痰的聲音,在耳畔,一陣接著一陣的響起,甚至帶著譏笑的意味摻雜在里頭。

  只見它藏著利齒的嘴巴,一張一合。譏誚的笑意掛在它滿是黝黑的皮毛上,那聲聲像是來自遠(yuǎn)古時代的諷刺,又如一根根細(xì)長的銀針,扎在他的耳郭里,刺痛且難以忍受。

  因為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用唯一可以動的雙眼,把內(nèi)心的憤怒全部寫在了上面。眼里盛滿的怒火恨不得馬上噴出來,以此燒掉那只可惡的魔獸,瀉心中的憤怒。

  它站在他的身后,用一雙探究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一身淡藍(lán)色裝束的君默。隨即一轉(zhuǎn)身,一個身穿黑色上好絲質(zhì)綢緞的男子,直挺挺的出現(xiàn)在那里,悄無聲息的,就連靈敏的他也無法透過雙眼看出它的真身模樣。

  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安分的左右尋找目標(biāo),卻在轉(zhuǎn)頭的瞬間看到了它的真身,眼里表現(xiàn)出來不是慍怒,反而像是見到久違的故友,那種彌漫全身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一頭墨色的青絲傾瀉而下,只用一條細(xì)小的紅色絲帶,松散卻帶著幾分精致花樣的別在腦后。一雙銳利的眸子里注滿警惕與仇視,凡是看見活物,就像見到了久違的食物,恨不得狼吞虎咽一頓。

  他站在君默左側(cè),向前傾著身子,然后觸不及防的湊近耳際,在君默耳邊撩撥著他的耐性。修長的手指戲謔的把玩著君默的青絲,一副樂在其中的趣味洋溢在欠揍的臉上。

  君默牙齒咬得咯吱響,可就是沒有辦法解開它的束縛,唯有將一腔的怒氣發(fā)泄在心里。

  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發(fā)誓。

  嗯,如果發(fā)誓有用的話,他希望此時、現(xiàn)在、立刻、馬上能有一道天雷下來,將那只不要臉到死的家伙劈成兩半,一半用來油炸,一半用來清蒸。這樣才能報了如今的仇。

  這仇,得有多深才讓他失去理智的想著該怎么處置它。

  雖然,現(xiàn)在他以人的身軀站在他的旁邊對著他百般戲弄,依然無法消除心里的恨意。

  ......

  其實,他沒想過會在此處遇見他的,那個曾讓他負(fù)傷許久未愈的鬼王殿下。

  看他還是一副懶散的年少模樣,想不到竟然藏著如此深厚的功力。

  但君默本身藏著的實力,真的是未所聞之。那次不知為何就觸碰了他的禁忌之地,竟使他發(fā)狂起來,連著他飼養(yǎng)的魔翼鳥差點沒了后代,想想都是可怕的對手。

  或許君默只知道自己會發(fā)狂,但還不清楚自己會狂到誰也不認(rèn)識。

  但不管是人類也好,魔族也罷,遇見他——夢魘獸,都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唯有君默,不要命的往前沖,那股狠勁,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嘖嘖嘖,這三個字便能道明一切。

  他褪去一身的魔獸氣息,以一身人類模樣出現(xiàn)在世間的時候,有誰知道這個過程有多痛苦。不過他還得感謝眼前這位“功臣”,若不是他那次的傷害,恐怕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修煉成人形,更不知道因此功力與靈力相互鋪成,節(jié)節(jié)高升啊,也不會有后來將織夢族全族滅亡。

  他對著空氣打了個響指,并伏在他的耳旁吹氣似的說道;“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竟然有些憐憫之心在泛濫,該如何是好呢?”嘴角邪魅的笑意,合著臉上戲謔的樣子,實在讓人想要動手揍人的沖動。

  君默此時的內(nèi)心想法就是這樣的。

  無可厚非,誰人見到君默這副皮囊都會情不自禁的著迷起來。

  膚色白皙有光澤,五官英挺帥氣又帶著一抹溫柔,身上散發(fā)著君臨天下的氣質(zhì),有時臉上會給人帶來狂妄不羈的感覺,那妖媚的笑意迎上來,叫誰也招架不住。兩道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猶如從清泉里撈出來的,帶著水霧般的黝黑眸子,似那看不見底的幽潭。光潔無暇的皮膚襯托著厚薄適中的唇瓣,更讓人沉醉其中。

  當(dāng)年的他,多了幾分孩子氣,少了如今這般的成熟,一樣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記響指落在空氣里,所有停止不動的事物,在一剎那間,恢復(fù)原來的樣子。

  影綽搖曳的亮光、漂浮在空氣中的音符、以及微風(fēng)帶起的墨發(fā)。一切,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一下子能夠活絡(luò)的君默,身子輕盈的往后一躍,手中的長笛在不知覺中轉(zhuǎn)化成為一把長劍,將全部的靈力注入到劍身,然后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運氣,出擊。

  劍身四周刷刷的蹦出刺眼的火花來,連著劍尾處,也慢慢的凝聚成一個小小的光圈,猶如綻放在夜空中的煙花,突然在眼前迸發(fā)著火星子,恐懼的想去躲閃。

  光圈越來越大,君默雙手握劍,對著遠(yuǎn)處無動于衷的某人當(dāng)即一斬。

  長劍斬出來的劍氣刮著落滿枯葉的泥土,一路向前,呼啦啦的枯葉遇著劍氣,輕飄飄的往旁邊散開。

  眼看就要逼近它的身前,只見它身子巧妙一躲,竟然輕易的躲過了他的斬殺。修長的手指對著君默的方向一彈,一顆透明的水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馳的向他逼近。

  “鐺”的聲音刺啦拖著長音,君默不知覺的皺起眉頭,腳下站不穩(wěn)的連連后退。擋在身前的劍也顫得不停的震動。

  該死!

  僅是彈指間就能產(chǎn)生如此大的氣浪,看來他真的不可小覷。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君默質(zhì)問道。他微微起身站直,右手拿著長劍的手還有些麻意。

  是呀,它到底什么東西來的。除了是魘獸之外,難道還有其他的雙重身份?他自認(rèn)為自己發(fā)狂起來就很恐怖了,想不到還另有他人能夠不用揮手之力,便能躲開他的斬殺,甚至連連擊退他的攻擊。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怎能不成為世間的禍害?

  “我,不就是給你們制造夢境的魘獸。怎么,每晚做夢時就記得我,一醒來,就忘了我了嗎?”卷著垂在耳際的一縷青絲,繞在指尖不停的把玩著,嬌嗔地語氣比那些撒嬌地女子還要嗲幾分,還有些分不清男女地音色,著實讓人起一身地雞皮疙瘩?!芭丁?,你帶著那個漂亮得不行的女娃娃,我很是喜歡呢。我相信,它們也會很喜歡的呢,哦呵呵呵?!庇沂肿匀晃嬷l(fā)出聲音的嘴巴,那聲“哦”拖得老長,好似沒人知道他話里的玩味,是多么的讓人難以忍受。

  執(zhí)長劍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臉上擔(dān)憂地神色變得凝重。

  他是不相信地,區(qū)區(qū)一夢魘獸,怎么能夠擁有如此之高的修為,現(xiàn)在看來還能輕易地幻化成人形,無論從哪方面去說都不能解釋這種存在。

  “你的顧慮和那些沒腦子的想法怎么都如出一轍呢。之前我還在想著,如果有幸能再遇見你,應(yīng)該會是我想要見到的樣子,呵,也不過如此。”說話的語氣里充斥著滿滿的輕蔑,好似唯我獨尊的說話方式宣誓著自己的主權(quán)。挺著胸腔,雙手背在身后,腳下踩著干燥的枯葉,咯吱咯吱,緩慢地走進(jìn)君默,嘴里吐出的語言還不知廉恥的挑逗著他的耐性。

  君默只想著該怎么逃離它的視線,去救輕煙。聽他剛才話里的意思,輕煙此時應(yīng)該處于危險之中,如若不趕緊去救,恐怕就晚了。

  “這樣子的我,是不是挺讓你失望的。既然這樣,我就不奉陪你了?!眲傉f完,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他面前,就連漂浮在空中的熒光也隨主人的離去,刷的一下,跌落在地上,熄滅。

  頓時,四周又重新恢復(fù)陰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那雙如鷹雕般的雙眼在夜色中散發(fā)出異樣的亮光,嘴角自然的勾出一絲詭異的笑。看著依然是黑色的森林,還有未散盡的絲縷煙霧,默默的跟隨。

  沉醉夢中的輕煙,倚靠在樹根下,依然保持著他去時的姿勢。

  夢境里的她和他四目相對,眼底的溫柔緊緊的將她包圍住,那種被愛的感覺不知有多久未曾見過,也不曾真正感受過。

  在他們的四周,許許多多粉色的透明泡泡在升騰,在飄蕩,帶著美好意愿的泡泡,裹著一張張屬于他們不同的面孔,幸福的、快樂的,憤怒的、吵架的,全部都是有關(guān)于他們。

  突然間,輕煙眼前的他,慢慢的變成了一個,頭破血流、面目猙獰的兇煞之人。他舉起右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匕首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亮光,掃過她如一汪清泉的眸子。在雙眼微米的間隙,匕首順勢而下,直挺挺的對著她心臟的位置刺去。

  痛,猶如全身窒息的疼痛感那么真實,就像是現(xiàn)實的一樣。刺中的位置正在隱隱的滲出血液。不到一會兒,白色的衣裳下,血跡沾染了一大片,赫然醒目。

  不相信,不明白,然后一點一點的,幻化成星星點點的微粒子,從手開始消失,然后是腳,下半身、上半身,最后到頭顱,直至最后的無望。

  倚靠在樹根下的輕煙,驚恐的睜開雙眼。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寫滿了恐懼。白皙的額際竟然起了密密的一層冷汗,放在胸口的雙手也顫顫發(fā)抖,仿佛剛才夢中的一切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令人不敢相信。

  不斷起伏的胸腔壓迫著神經(jīng),甚至口中想說的語言也忘記了怎么開口才會更好一些。

  待認(rèn)清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后,才緩了下情緒,環(huán)顧著四周,發(fā)現(xiàn)除了她一個人,就是成片成片的樹林展現(xiàn)在她面前。林子上空還不斷的傳來幾下鳥的哀鳴聲,忽遠(yuǎn)忽近,忽大忽小。

  她剛想用雙手撐著樹根站起來,一聲“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肉體撞在墻壁上發(fā)出來的沉悶聲,想想就覺得生疼。

  這一下把她嚇得跌落在地上,驚慌地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

  待看清是什么東西后,嚇得輕煙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身體本能的往后縮,直到背抵著樹根。

  一只有著人的面孔,卻有著鳥的翅膀和下半身的生物硬生生的一頭撞在君默布下的結(jié)界外頭。隨后,從空中傳來幾十只尖銳聲音的怪物,穿過林子,對著她的方向俯沖而下。一時之間,結(jié)界外的“砰砰”聲更加強烈,此時的結(jié)界也更加的脆弱起來。

  那一聲聲撕裂天空的尖叫聲,是對著她發(fā)出的。

  血紅的鳥嘴張開著,撕破耳膜的聲唄下,還能看見那抖動的聲帶肌,一張一合。

  尖銳的嘴巴不斷地啄著透明的結(jié)界,鋒利地爪子也在努力地抓著。透明的結(jié)界泛著藍(lán)色光暈,不計其數(shù)的人面獸身的怪物,瘋狂地對著結(jié)界撕咬,感覺下一秒就要在眼前破裂的結(jié)界,正在努力著不受影響的保護著里面的人。

  輕煙害怕的縮成一團,雙手捂著耳朵,緊閉著雙眼,希望把那些刺耳的聲音隔絕起來,把自己隔絕起來??蔁o論怎么努力,擾亂心神的聲音還是鉆進(jìn)腦海,刺激著神經(jīng),直至?xí)灱逻^去。

  待到君默出現(xiàn)在輕煙前,眼前的那一幕將他嚇得不輕。

  結(jié)界外是無數(shù)只人臉獸身的怪物,用尖銳如鷹嘴的鳥喙啄著快要消失的結(jié)界,而里面的人則害怕的縮成一團,小小的一團映入他的眼里,是那么的無助,感覺下一秒,就要被那一群恐怖的怪物吞入入腹中。

  想到這里,他就憤怒得快要爆炸。

  手中的長劍生出許多細(xì)密的煙霧,圍繞在劍身,甚至他的整個人,都充斥著可怕的殺氣,眼里布滿發(fā)狂的紅血絲,似乎在下一刻,就會迎來生死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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