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誠一通忽悠,告訴家將們,新的火器是“亞特蘭蒂斯”的“特約軍火商”帶來的。
而“亞特蘭蒂斯”具體在哪他也“不知道”,不過大體上是一個孤懸海外的國家。
當然,“軍火商”帶的貨物有限,再說這些火器本身也是亞特蘭蒂斯的“鎮(zhèn)國利器”,要不是三年前去廣州府采買西洋火器的時候,認識了這個國家的“某貴公子”,憑著“貴二代”之間的兄弟情誼約了個軍火訂單,這么犀利的武器他也買不到。
而且當時他也不知道到貨的時候自己可以當家作主,就沒讓對方帶太多。
所以,這一回連200支銃都沒湊齊。
好奇心得到滿足的家將們沒有繼續(xù)深究細節(jié)。
大將軍府雖然有海禁的政策,但早在幾十年前,有實力的都督、將軍就不把這個政策當回事了,沿海商埠各種洋人出出入入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一次負責護衛(wèi)的和輔佐的沈君銘一年前已經(jīng)過世,所以沈思誠的廣州府之行算是死無對證,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說,打聽主君家的軍火來源委實有點大逆不道,主君告訴你那是信任,不告訴你才是本分——安排個謀反的罪名都是有理有據(jù)的。
家將們一面感慨著主公的機緣之妙,一面又有些遺憾——這么好的武器竟然只有180支。
接著,沈薇在二百五十步、三百步、三百五十步的距離各試了十發(fā),成績依舊十分驚艷。
二百五十步的十發(fā)散布差不多集中在一個拳頭大小的范圍,三百步的也就一個巴掌大小——等于在這個距離上槍槍爆頭也沒什么壓力,嗯,假如敵人不動的情況下。
不過到了三百五十步的距離上就不太可靠了,散布范圍急劇增大——根據(jù)沈思誠的目測,最遠的彈孔之間距離大約有52、3厘米,差不多是漢制的兩尺半了。
也就是說,瞄準胸口也不一定能命中軀干。
不過,三百五十步差不多快有一里,也就是公制的五百米了……
哪怕是到了二戰(zhàn),能夠單純依靠機械瞄具、使用栓動步槍在三、四百米的距離進行精確射擊的,哪個不是自家軍隊的神射手呢?
足夠了,不愧是S++級別的銃術……
當然,精品槍械和良品彈藥的性能加成也十分巨大。
如果隨便一把19世紀早期的線膛槍穿越過來,鐵定沒這精確度。
家將們的銃術遠沒有沈薇那么精湛,但拿上精品線膛槍之后,試了三、四發(fā)后基本能做到靜態(tài)目標兩百步爆頭的水準了。
想來那些銃術精湛的武士也不會比他們差。
可惜的是,精品線膛槍只有這么10支,而線膛槍總共就60支。
為了最大化地利用線膛槍的優(yōu)勢,沈思誠下令府城內所有武士、府兵都要在明天一天內接受射擊考核——劉星那批苗人回城之后,也算在內。
按照計劃,這次考核需要選拔出銃術最優(yōu)秀的十五人擔當十五個狙擊小隊的核心;再調撥四十五個心理素質過硬的府兵進行裝填彈藥的專項訓練,預備在戰(zhàn)場上專門負責裝填彈藥;另外安排六十個武士,專門負責保護狙擊手。
滑膛槍則配備給作戰(zhàn)經(jīng)驗最豐富的一批府兵,用于反制馬家的火器、弓箭。
至于未經(jīng)陣戰(zhàn)操練的苗人……除了配給狙擊小隊的人員外,恐怕暫時只能作為預備隊投入混戰(zhàn),以及打贏了以后參與追擊。
決勝的突擊力量,還得靠久經(jīng)考驗的沈家武士。
如果是幾天前,沈思誠絕對不會對騎兵的發(fā)揮空間抱有多大希望——馬文英的兵力和戰(zhàn)馬數(shù)量,決定無論是戰(zhàn)陣的厚度,還是騎兵的數(shù)量,都不會讓沈思誠的騎兵掌握主動權。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了一批性格溫順、體格強壯、耐力超強、速度還不慢的重型戰(zhàn)馬,己方騎兵的突破能力無疑會得到極大提升。
突破馬家騎兵的阻攔,從側后方撕裂步兵陣線都不是什么難事。
甚至在必要的情況下,正面擊潰精銳私兵的戰(zhàn)線也不是不可能。
而看到了這批“巨型”戰(zhàn)馬的時候,沈思誠的“妹夫”也無不震驚——精良的火器也就算了,怎么還有這種神獸級的坐騎?
大將軍姓趙的年代,在以文御武、壓制地方軍閥的政策下,漢帝國的武備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衰退。
戰(zhàn)馬品質的下降就是惡果之一。
到了蒙古人席卷歐亞大陸的年代,勉力存活下來的南方軍閥即使要重整育馬事業(yè),也失去了馬源。
直到朱元璋崛起,就任輔國大將軍并光復中原、西南、關中之后,戰(zhàn)馬的培育工作才開始慢慢步入正軌。
肩高六尺的戰(zhàn)馬在李大將軍執(zhí)政的年代并不算太稀罕,各府精銳都能配備,但如今卻是至少家將才用得上的了。
至于這種肩高七尺有余的神馬是怎么來的……
別問,問就是亞特蘭蒂斯!
經(jīng)過兩天的準備,狙擊隊、重騎兵隊都組建完畢;投降的興義府兵、應召入伍的苗人也完成了整編,和安順府城招募的新兵、武士中抽調的基層軍官共同組建了兩個500人的營。
同時,發(fā)放了陣亡將士的撫恤,又從陣亡武士的子弟中選拔征召了二百人,補充了武士的缺額。
這些剛剛征召的武士雖然缺乏陣戰(zhàn)方面的訓練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個人的身體素質和武藝要比尋常府兵強不少。
編入武士隊伍中,以老帶新,估摸著武士隊伍還能發(fā)揮出原先八成的戰(zhàn)斗力。
此時,安平縣城外圍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八日,在棱堡為核心的防御工事面前,馬文英的大炮并沒有發(fā)揮出他想象中的威力——最后還是得靠步兵的人命。
馬文英要拿下安順府的決心十分堅定,對于安平縣的進攻可謂不遺余力。
不過,在張總兵、沈烈的堅守之下,哪怕馬文英的大軍輪番強攻,付出了傷亡接近兩千人的代價,至今仍未突破外圍的棱堡。
當然,沈家這邊的傷亡也達到了七百余人——雖說維持城防體系的必要人手暫時還沒出現(xiàn)缺口,但只要馬文英繼續(xù)強攻,恐怕再過五、六日,外圍棱堡就要面臨兵力不足的問題了。
更糟糕的是,如此堅決而高強度的攻勢,對士氣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很可能還沒到兵力不足的時候,守軍的士氣就先垮了。
然后,馬文英就可以一鼓作氣拿下安平的外圍棱堡——到了那時,對于防御力量基本集中于外圍的安平縣城來說,就等于已經(jīng)失陷了。
好在,沈思誠解決了興義、大定二府的消息已經(jīng)傳來,沈家將士的士氣大漲,而馬文英則必須考慮——如果無法瓦解守軍的士氣,他的軍隊還能不能承受住強攻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