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歡涼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可能生命中要經(jīng)歷很多次的分別后,才能再次相遇。
陸牽亮非常不滿地在四月腦袋上方打了個響指:“該回回神了,有什么好看的?”
四月?lián)蹰_陸牽亮的手,不想理睬他。
“江四月,我發(fā)現(xiàn)你是個小沒良心的?!标憼苛烈恢备谒纳砗笕氯?。
“亮哥,該吃早飯了,你能不能消停會???”四月盛了一碗稀飯,夾了咸菜遞給他。
張?zhí)m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場面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只當做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
陸牽亮大口吸了一嘴稀飯,吧唧幾下,說:“你不是沒考上云中,準備去哪所中學?我覺得三中也不錯,要不然我倆去那上學?”
四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陸牽亮她可以去云中的事情,她一直認為陸牽亮考試結果慘不忍睹,她有無法推脫的責任。
“你別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啊,三中真的挺好的?!标憼苛烈詾樗驗椴荒苌显浦卸y過,卻在開學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開學第一天,四月去了云中初中部報道,交學費,進宿舍,最后分班級。
班主任是一位年輕的大學畢業(yè)生,四月是他帶的第一批學生;由于季校長打過招呼,所以開完班會后,四月去了校長辦公室,參加季校長說過的考試。
卷子比想象中的難,四月腦門已經(jīng)出了細汗,看來校長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鬧鈴響起那一刻,四月落筆,長吁一口氣。
季校長被她逗樂了:“怎么樣?不比之前的卷子簡單吧?”
“季校長,希望我沒有給孫老師丟臉?!彼脑蚂t腆回答。
季校長喝了一口茶,將茶葉吐回杯中:“孫老師過得怎么樣?”
“她很好,同學都很喜歡她?!?p> 季校長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學生宿舍在校外,出了校門,橫穿一條馬路再右拐便到了。
四月剛走到學校門口,看見了站在樹下的陸牽亮,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在三中沒有等到四月,問了各個班級都說不知道江四月這個人,直到柳影告訴他,在云中看見了她。
他跑了過來,質(zhì)問:“你進了云中?”
四月用沉默回應答案。
“覓歡涼幫你的?”他繼續(xù)問,已經(jīng)帶著隱忍的不滿,他希望最好不是,要不然他一定會和那小子打一架。
“不是。”
陸牽亮不再追問,想要等她說清楚,可是兩人對峙好一會,四月仍舊緊抿嘴唇,不語。
“好,我知道了?!标憼苛赁D身便走,他生氣,不是氣她丟下自己有了更好的去處,而是氣她什么都不告訴自己,如果知道她有更好的選擇,他一定不會阻攔,可是她連解釋都沒有,可能,江四月從來沒有信任過他,這樣想,心情降到了冰點。
“亮哥。”四月沒有追上去,陸牽亮也沒有停下來。
這是他們第二次的背道而馳,但是,四月心里到底還是過意不去。
周末,三中與云中組織了籃球聯(lián)誼賽,四月不太感興趣,想著去覓云書城看望沈姨,可是走到書城門口發(fā)現(xiàn)書城已經(jīng)關閉,店中空無一人。
四月趴在玻璃窗上,想要看清室內(nèi)的情況,書架全拆,這里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門口的花都謝了,風吹不起爬山虎的一點經(jīng)脈,四月的心臟像是被尖銳的刀劃了一下,裂出一條細細的口子,疼痛到流淚。
他走了嗎?
“嘿,妞?!币粋€女生吹了一聲口哨,盯著四月。
四月擦拭眼淚,回頭打量眼前的女生,她穿著黑色的背心,牛仔短褲,白色的球鞋,梳著麻花辮,擦著紫色的眼影,涂了艷麗的口紅,蹲在石墩上,手搭在膝蓋上,極度懶散;四月在記憶里快速搜索,她確定不認識這個女生。
“不記得我了?”女生跳下石墩,定在四月面前。
“我們在哪見過?”
“那你先告訴我你哭什么?”女生興趣盎然,窺探心事。
四月扭頭欲走,不想與她多做糾纏;可是女生卻死纏亂打,跟了上去。
“你到底想要怎樣?”四月停下問她。
“嘿,生氣了?你好,我是穆熙歌,你叫什么名字?”
“江四月?!?p>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穆熙歌又問了一遍,“好吧,美女都是如此高冷。那天我在這家書店買書,你和覓歡涼打情罵俏,想起來了嗎?”
她認識覓歡涼?她確實記得當時有個女生這樣說,由于害羞她并沒有去看那個女生的長相,難道就是她?
“你認識覓歡涼?”
“拜托,云中的風云人物,附近學校的女生都認識。”
“女生?”四月抓到了重點。
“不要想太多,雖然女生都很惦記覓歡涼,但是不包括我,他太高冷,不適合我。”
“你多大?”
穆熙歌挽上四月的肩膀,打斷四月的問題:“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問題,走,我?guī)闳フ乙挌g涼?!?p> 四月面對這樣陌生的熟絡,非常不適應,卻又不知如何拒絕這份熱情。
穆熙歌把四月帶到了聯(lián)誼賽籃球場,她不太喜歡這樣吵鬧的環(huán)境,女生都在歡呼,籃球砸在地上,籃筐上的聲音,她都覺得過于吵鬧。
“聽說,今天覓歡涼會參加云中最后一場聯(lián)誼賽?!?p> 聽說?聽誰說,他不是去劍橋上學了嗎?難道他親口告訴我的還能有假?四月失落的搖搖頭。
“你看,賽場上的那是陳佑兮,是覓歡涼最好的哥們,再看看臺上那個女生,文歲旻,他們幾個都是好朋友。陳佑兮說覓歡涼今天一定會來。”
四月循著穆熙歌手指的方向真的見到了這兩人,她環(huán)顧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覓歡涼的蹤影。
陸牽亮遠遠的便看見了四月,上場前,他還是沒忍住跑了過來,試探的問:“四月,你是來看我打球嗎?”
穆熙歌噗一聲笑了出來,她捧著肚子“咯咯咯”,根本停不下來,四月用手肘撞了穆熙歌,她才憋著笑看向眼前的陸牽亮,這是哪里來的愣頭青?留著寸頭,腦袋卻圓乎乎的,眼睛也圓乎乎的,臉也圓乎乎的,這恐怕是只熊吧?
“熊兄弟,你可別自戀了,我們家四月為什么要來看你打球?”穆熙歌口無遮攔,簡直比李閃爍還要毒舌。
簡直太惡毒。
四月疑惑什么時候她們是一家的,又好笑穆熙歌給陸牽亮起的外號,自來熟的本領穆熙歌要甩陳佑兮好幾條街。
陸牽亮給穆熙歌一陣白眼,不想搭理這個瘋女人:“月月,你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陸牽亮抱著籃球到場上熱身,他才參加校籃球隊就被選中參加聯(lián)誼賽,原因是他比其他人都要高,而不是因為他的籃球技術,這有些傷害他的自尊心,所以他要好好打一場。
四月與穆熙歌找了位置坐下來,比賽開始了。
陳佑兮一個轉身躲開了阻攔,一個漂亮的跳投;陳佑兮又一個健步飛躍,再次投籃;陳佑兮將陸牽亮撞倒,陸牽亮迅速爬起,陳佑兮進球。看臺上女生都在高呼陳佑兮的名字。
陸牽亮完敗,這下沒有臉面見四月了,還有剛剛取笑他的瘋女人。
穆熙歌坐在四月身邊,一刻沒有停止嘲笑場上的陸牽亮:“四月,你看熊兄弟的腦袋,屁股,太圓了吧。”四月目瞪口呆。
“哈哈哈,你看他竟然球在手中運丟了。誒,他被撞倒了,太好笑了......”
滿嘴的笑弄,可是穆熙歌在以后的以后告訴四月,她便是在那個時候對陸牽亮一見鐘情的,所有的女生都在高呼陳佑兮的時候,她只看到陸牽亮往看臺上投過來的目光,在意,難過,失落。
心疼一個人是愛一個人的前提!而四月等待了一場球賽的時間,也沒有等到覓歡涼的出現(xiàn)。
他們來不及好好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