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看,這小伙子長得真是俊?!笔悄潜魂憼苛琳α舜皯舻凝R嬸在碎嘴。
“喲,兩人還在眉目傳情呢,你瞧?!睆垕鹬噶酥敢挌g涼和江四月。
“月月,你去給你爸的飯菜盛了熱著,等他睡醒了吃。”張?zhí)m說著夾了一只雞腿放在四月碗里。
“牽亮,你去嚇唬嚇唬他們,你不是擅長咬人嗎?”李閃爍臉埋進(jìn)碗里,只露出兩只眼睛偷瞄陸牽亮。
許言熵一巴掌拍在李閃爍后腦勺上,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缺心眼的。
“這小姑娘厲害的很呢,先前和陸家小子走的近,現(xiàn)在又帶回來一個,不得了哦?!饼R嬸還在表述著骯臟不堪的思想。
陸牽亮已經(jīng)忍到極點,他起身抄起板凳,柳影拽住他:“陸牽亮,別惹事。”
“放開,我去砸死這碎嘴的老婦女?!?p> “亮亮,別管她們,都這么些年了,你還沒習(xí)慣嗎?”張?zhí)m勸解,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退讓,忍受。
四月躲在廚房靜靜的聽,手指不停摳著墻,她不知道要忍受到什么時候,覓歡涼來的第一天就讓他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生活,這樣的情景她不是早該想到嗎?不應(yīng)該請他來的。
“張姨,習(xí)慣?難道要習(xí)慣一輩子嗎?她們口中詆毀的,謾罵的是您的女兒,她雖然不是您親生的,但是她有血有肉,她有心,她能感受到痛苦。她才十三歲的好年齡,可是她比別的女孩都懂得多,她承受了太多不應(yīng)該承受的,你們是有責(zé)任的?!?p> “亮哥,不要這樣對我媽說話?!彼脑聸_了出來,“我沒事,吃飯吧?!?p> 她走到陸牽亮身邊,拉他坐下。
覓歡涼起身,走出去。
四月?lián)踉谒拿媲埃骸澳阋???p> 覓歡涼看見她眼中的淚光,她委屈,要強,屈辱,她認(rèn)為他同那些人一樣瞧不起她。覓歡涼微笑,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放心,不走?!?p> “出來了,出來了,等會好好說給他聽,可要離這個江四月遠(yuǎn)點?!睅讉€婦人聽著齊嬸的指示,互相點頭。
“你們想說什么?”覓歡涼問。
“小伙子,我跟你說,那個江四月是陸牽亮的小媳婦,他倆啊,好的不得了?!币粋€婦人一臉夸張的表情。
“是的,是的呀。江四月哦,晦氣,現(xiàn)在又纏上你,你可要當(dāng)心哦?!币挌g涼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情緒,全身散發(fā)的只有冷酷。
“陸牽亮可是著了她的道了,幾年前為了掃把星還砸了我家的窗戶。”齊嬸擺擺手,表現(xiàn)出極其不屑。
“還有......”
“陸牽亮砸了你的窗戶?”覓歡涼打斷另一個婦人,手插口袋,斜睨了齊嬸一眼,齊嬸肯定的點頭。
“那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信不信我讓你全家在這里生存不下去?”覓歡涼語氣輕松卻透露著無法忽視的盛氣。
幾個婦人面面相覷,想不過是一個孩子,還能有多大的本事,難道家里有什么背景?
“不要再讓我從你們嘴里傳出關(guān)于江四月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否則我說到做到。”覓歡涼的神秘感以及淡定自若的態(tài)度震懾住了幾個婦人。
“走,快走。”
覓歡涼又進(jìn)去坐下,對著四月微笑,張?zhí)m將魚眼夾在四月的碗里,他看著她吃下,不免心生好奇,怎么有人愛吃魚眼?
晚飯結(jié)束,天色已晚。
許言熵、李閃爍與柳影紛紛告辭,經(jīng)過覓歡涼身邊時,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晚上怎么回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錯過了末班車,四月正在思考覓歡涼晚上休息的地方。
“去我家吧?!标憼苛林鲃犹岢?,心想難不成還在你家,便宜這小子?
“這樣也好,亮哥,你不要為難他?!彼脑虏环判牡膰诟狸憼苛粒挌g涼覺得好笑,誰為難誰還不一定呢。
“走吧,小子?!眱扇朔藟Γ?。
“陸牽亮,你是不是喜歡她?”覓歡涼坐在椅子上,眼神深邃。
陸牽亮被盯的毛骨悚然再加上被發(fā)現(xiàn)了心中的秘密,惱羞成怒:“你亂說什么?”
“不是也好,所以接下來這幾年你好好照顧她,等我回來再完璧歸趙?!币挌g涼端起手邊的茶,品了一口,愜意自在。
“完什么壁,歸什么趙?老子聽不懂?!标憼苛列幕?,這小子給自己下套呢。
覓歡涼不再多說,進(jìn)了房間睡覺。
陸牽亮跟在覓歡涼身后:“你站住,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房間?你今天睡搖椅,我睡床上。”
覓歡涼躺在床上,不再應(yīng)聲。
陸牽亮拿起枕頭想狠狠砸在他身上:“你今天還算個爺們,但是你現(xiàn)在這樣子像土匪?!闭f罷,他抱著枕頭去了陸爺爺房間。
覓歡涼嘴角上揚,邪魅一笑,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早,陸牽亮還在呼呼大睡,覓歡涼就已經(jīng)起床了。
已是秋季,江家門前飛滿了蜻蜓,四月早起無事,和蜻蜓玩耍,一只又一只蜻蜓圍著她轉(zhuǎn),她笑容燦爛,覓歡涼心中只有一句話如鯁在喉: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早不是兩年前短發(fā),皮膚黝黑,看上去膽小怯懦的模樣。
四月察覺到覓歡涼的視線,難掩羞澀,兩人對視幾秒鐘。
覓歡涼走到她的面前,取下她發(fā)間夾著的一半蜻蜓翅膀:“你到底是和蜻蜓玩,還是想謀殺?”
四月又生氣又想笑,這是哪門子幽默?
“四月,別忘了跟我的約定,等到楓葉紅了,我們一起看楓葉?!彼脑聸]想到覓歡涼還記得這個約定,她都差點忘了,既然答應(yīng)了他,自然是要兌現(xiàn)約定的。
“好?!?p> “四月,你......”
四月倒是少見覓歡涼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從來是干脆明了:“什么?”
“把你純真無邪的笑容給我,好嗎?”他希望她能每天都微笑,遇見的都是好人,經(jīng)歷的都是幸運。
四月羞紅了臉,低下頭不說話。
覓歡涼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連她害羞的樣子,他都想一并打包帶走。
“你也快開學(xué)了吧?”四月問。
“嗯。”
“去哪讀大學(xué)?”
“英國劍橋?!?p> 四月猛然抬起頭,她沒想到會是國外,少女心事,深深掩埋。她和他的距離,太遠(yuǎn)。
覓歡涼眸光似火,希望聽見她說什么,可是什么也沒有。
張?zhí)m從屋里出來,從昨天的事中她喜歡上這個小伙子,甚至考慮的更久遠(yuǎn):“小伙子,進(jìn)來吃早飯?!?p> “張姨,我不吃了,現(xiàn)在回家,你們吃吧?!彼秩嗔巳嗨脑碌念^發(fā),“好好照顧自己,開學(xué)考好一點,別總跟陸牽亮一起貪玩?!?p> “張姨,我先走了。”覓歡涼禮貌告別。
“嘿,小子?!标憼苛劣质菑膲ι戏^來,“趁我不在,就想離間我和四月?”
覓歡涼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惹得陸牽亮真想和他打一架,還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算了,水鄉(xiāng)的扛把子不愿意與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