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川見場下一眾皆是放緩了呼吸,便緩緩道:
“當(dāng)我睜眼時(shí),便如夢中一般坐在桌前,手中是符筆、筆下是一張繪制好的符紋,此符紋“筆法”完美、“筆力”無缺,更有一股威勢鋪面而來。
“當(dāng)時(shí)我就知曉,這張“夢行符”凡符已然步入了極品品級,我再依著夢中感覺繪制此符,第七遍便又繪制出一張極品凡符“夢行符”!
“我當(dāng)時(shí)雖已經(jīng)睡了三四個(gè)小時(shí),但心神為了繪制符紋消耗了不少,倒頭便是一覺睡到晌午……”
陸山川言罷,便將目光看向了院長曹源。
此時(shí)如老樹一般閉目養(yǎng)神的曹源睜眼看向陸山川,點(diǎn)頭道:
“陸山川你天魂與地魂親近,更有夢行天賦,所以能在睡夢中繪制出“夢行”符紋,便是同時(shí)修煉靈識與氣血成為修者也是可行!”
一旁的蕭純元不由一驚,通靈士主修靈識,煉體士主煉氣血,靈識與氣血同時(shí)修煉齊頭并進(jìn)的便稱為修者!
想要成為修者容易,只需將自身靈識境界與氣血修為維持一致便可。然人無完人,不說天魂與地魂的天賦差距,便是人之喜好、有限的壽命、人生際遇、功法差別等,也會使得靈識或氣血之一的提升遙遙領(lǐng)先另一個(gè)。
故成為“修者”的修士不是成為一方豪強(qiáng),便是修為與境界皆低下的小修士,前者是真有天賦資質(zhì),后者便是天賦與資質(zhì)極差、修為與境界提升緩慢所致。
因此大多數(shù)修士都是專修修為境界中的一種,畢竟人生短暫壽命有限……
陸山川雖早已知曉他的“夢行”天賦,但他聽到院長曹源此番言語,面上與心中皆是歡喜。
蕭純元此時(shí)卻是方知,原來不僅僅有可以“夢游”的凡人,凡人也可以不借助靈符“夢行”,陸山川能突破瓶頸感悟“筆勢”,皆是因?yàn)樗凇皦粜小睍r(shí)領(lǐng)悟到了“夢行符勢”!
場下其他人也看著陸山川羨慕非常,這“夢行”的天賦再加上在符紋繪制極好的天賦,陸山川確實(shí)可稱得上天賦不凡。
羅波聽完陸山川的“感悟”之后卻是心中嘆氣,這“感悟”雖能幫助陸山川突破瓶頸,但對沒有“夢行”天賦的他乃至其他六人來說也只不過讓一眾增加了一些見識罷了。
王傾媛對“筆勢”很是上心,便開口道:
“不知陸兄感悟出筆勢“夢行符勢”后,再次繪制“夢行符”時(shí)有何不同?”
陸山川笑道:“擁有“夢行符勢”后我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奇處,那便是只要我一閉目冥想“夢行符”,腦海中便有一道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符紋出現(xiàn)。此符無依無靠,好似由光芒組成,其紋理如“夢行符”仿佛?!?p> “我在問及大兄后方知,這由微弱光芒組成的符紋便是“符識”,其由天魂靈識勾畫而成,乃是通靈修士特有之物!”
蕭純元恍然,原來這便祖父常掛在嘴邊的“符識”!
王傾媛好奇道:“不知這“夢行符識”有何奇特之處?”
陸山川笑道:“有此“夢行符識”在,我便是閉目也能將那“夢行符”畫出……”
羅波此時(shí)對王傾媛與陸山川的對話興趣缺缺,他只是滿懷期望的將目光看向了蕭純元,因?yàn)樗羰窍胍黄破款i,唯一的希望便是蕭純元的“秘法”了。
陸山川見此心中微動(dòng),便對羅波道:“不知羅波你可有疑問?”
羅波見陸山川將感悟說完后還不將講臺讓給蕭純元,便略有些不忿道:
“我等自然沒有你的“夢行”天賦,便是問的再多又有何用?”
場下其他人聞言便是一怔,皆是一副“好像確實(shí)如此”的樣子。陸山川見此不由心中微怒,臉上不由一陣青白。
這時(shí)略顯高大的蕭云樓卻是躊躇一番后,開口道:
“我確實(shí)有些問題,不知陸山川你可否為我解惑一番?”
陸山川聞言面上一喜,看著羅波笑道:“誰說問我沒用,蕭云樓這不就開口了?”
羅波不管陸山川回諷,看著平常喜歡舞刀弄槍更勝繪制符紋的蕭云樓一陣不解。
這時(shí)蕭云樓仔細(xì)道:“我時(shí)常在夢中練習(xí)武技,偶爾還會四肢猛然抽動(dòng)而醒!”
陸山川眉頭一皺沒有言語,蕭純元卻是好奇道:
“云樓堂兄你這個(gè)狀況出現(xiàn)多久了?夢中練習(xí)的又是何武技?”
蕭云樓回想道:“自從兩年前我在練武場觀看叔伯兄長們練習(xí)武技之后,我夢中練武場中演練武技的便會多我一人?!?p> 他有些訕笑道:“半年前,我便可以在夢中的練武場中隨意活動(dòng),倒是偷學(xué)了不少武技?!?p> 此言一落,馮開元便道:
“如此說來,蕭云樓你可以在夢中清明不成?”
蕭云樓拘謹(jǐn)?shù)狞c(diǎn)了一下頭,其他一眾見此皆是一驚,原來蕭云樓向陸山川提問,是為了間接的向馮開元教習(xí)乃至院長曹源求解。
蕭純元卻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怪不得云樓堂兄你一到自由練習(xí)符紋繪制時(shí)間便昏昏沉沉,原來你每晚不好好睡覺,盡是去夢中演練武技去了!”
蕭云樓早就料到會有人揭穿這件事,便訕訕一笑。
蕭雨荷也是笑著打趣道:“云樓堂兄兩個(gè)月前的符紋繪制水平還只有“丙下”,我本以為是我與蕭純元堂兄的幫助,方使你得到“丙上”的評價(jià)?!?p> “原來云樓堂兄你是抹不開情面,應(yīng)該是在夢中少練習(xí)了一些時(shí)間的武技吧?”
蕭云樓忙道:“我能提高符紋繪制水平全賴純元與雨荷你倆的幫助,要不然我對“墨法”、“筆法”、“筆力”的經(jīng)義一知半解,哪里又能提高符紋繪制的水平呢?”
蕭雨荷自是失笑,蕭純元也是忍俊不禁。
馮開元看著蕭云樓,不解道:
“蕭云樓你既然在夢中是清明著的,為何不多練習(xí)練習(xí)符紋繪制的技法?”
“要知道符紋繪制即使是“丙上”的評價(jià),九日后你也只有不到三成的希望繪制出一階不入品的靈符,有不到半成的可能繪制出一階下品的靈符!”
蕭純元聞言心中就是一嘆,九日后九人要為前往通化城參加升靈大典做準(zhǔn)備,九位少年需要憑借凡人之身通過各自村中的靈器,用一階的“入夢靈符”入夢、用一階的“清明靈符”在夢中清明、用一階的“夢行靈符”在睡夢中操控肉身,最終以自己天魂靈識為引繪制出靈符來!
九日后所用靈符雖然皆可由他人催發(fā),但升靈大典上所用的各種靈符卻需要自己催發(fā),故在少年們身無靈識下便只能使用自己繪制的靈符。
故九日后繪制的靈符便是為升靈大典做的準(zhǔn)備。
馮開元之所以說蕭云樓即使有能繪制下品凡符的“丙上”評價(jià),也只有不到半成的可能繪制出一階不入品的靈符,便是因?yàn)榉踩酥砑词菇柚`器、靈物繪制一階靈符,也有極大可能要降不止一個(gè)品級。
不說蕭云樓,由于上品、極品靈符極難繪制,“牽魂靈符”更是比其他靈符更加難以繪制,便是蕭純元、陸山川所繪制的靈符也有可能要降好幾品。
故馮開元說過除了蕭純元、陸山川之外,便再無一人有機(jī)會能夠繪制出上品“牽魂靈符”來……
馮開元笑道:“好在你可以在夢中清明,這在升靈大典上便相當(dāng)于用了你自己繪制的一張一階中品品級的“清明靈符”!”
“只要你能繪制出一張一階不入品的“牽魂靈符”,便是入夢與夢行靈符皆也是不入品,你也有五成可能成為修士!”
“當(dāng)然,你若是能繪制出一階下品的“入夢靈符”、“夢行靈符”乃至“牽魂靈符”,那此番升靈大典便有八九成的希望能夠成功了!”
蕭云樓聞言便是一陣欣喜,原來這夢中清明也是一種天賦,他只要借此成為了修士,便要成為他心心念念的煉體修士!
這時(shí)院長曹源睜開了微瞇的雙眼,開口道:
“開元你雖高看了蕭云樓一眼,卻仍是低估了他的資質(zhì),他能在夢中清明便是天魂親近命魂,便是尋常的“牽魂靈符”在他手中也會多一兩成的威力?!?p> 場下一眾聞言皆是驚嘆,他們看蕭云樓的目光都不由得變化了一些。
蕭純元此時(shí)即是對蕭云樓能夠擁有如此天賦感到高興,又是對這次的升靈大典而放出的“豪言”增添了幾分信心。
而蕭云樓在得到院長如此評價(jià)之后自是興奮非常,陸山川卻是有些面色難堪的將講臺留給了蕭純元。
蕭純元見場下一眾皆是以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便開口繼續(xù)道:
“一連數(shù)日不停的繪制符紋后,我也感到了力不從心,然就在三月二十三日那晚,我忽然找到了突破瓶頸的“方法”!”
羅波奇道:“三月二十三日!就是“雷聲驚破九重天,電閃化作千絲線,風(fēng)嘯長河流倒轉(zhuǎn),雨中遙望無人煙”的那日?”
蕭純元笑道:“確實(shí)如你所說,不過那日的雷電也不過稍響亮了一些,風(fēng)雨也比不上三年前的那場大,哪里來的驚破九重天、化作千絲線、長河流倒轉(zhuǎn)、遙望無人煙?”
羅波有些自豪道:“我方才回憶起那日的場景,心有所感便作出了此詩句,至于風(fēng)雨雷電的大小……”
羅波略一思量之后,眼中閃光道:
“既然是詩詞藝術(shù),哪里又少得了修辭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