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了都喻史,等待著他的下文。
“人不在了,師承得有,功法得流傳下去,這些,比命重要?!?p> 語氣雖然平淡,可是這話,卻是叫人聽了心中多了股心氣。
“比命重要嗎?這有命重要嗎!”
老趙卻是怒了,手指向外面,指向東邊,顫抖著。
“前前后后,在那邊,還有東邊,那么努力不就是為了活命,活著出去!可你卻說,命沒這個重要?”
“趙掌門,你心結(jié)重了?!?p> “不是心結(jié),是命??!”
老趙捶著心口低吼著,直視都喻史,眉頭鎖得死死。
四目相對,都喻史靜靜的看著這個和自己年紀幾乎相仿的掌門,久久不語。
“帶你們掌門好好休息?!?p> 忽然開口,卻是打算不再理會了。
譏笑,老趙失望透頂,跌跌撞撞的坐在了角落。
“都長老。”
可是,那痛失師長的修士卻是跪在了都喻史的身前。
“都長老,弟子自然扛不起掌門的重任,請求能夠合并進寒劍堂,只求,能夠讓弟子延續(xù)道統(tǒng),收取弟子?!?p> 眾人都沉默了,給這話給驚著了。
如今未來生死未明,師長犧牲,都是情緒紊亂的時候。
合并門派,而且只保留道統(tǒng),實在是太過重大。
不過,似乎這樣,能夠?qū)Φ闷鹚廊サ膸煾?,好像也能卸下心中的壓力?p> “此事,回綠洲再說?!?p> “不,都長老,若是能回,我上杉閣門戶小,門中弟子不過二十有余;師父仙去,大師兄也不在,余下弟子,實在守不?。∵€望都長老能夠同意!”
執(zhí)禮,執(zhí)大禮拜下。
那弟子流著淚,一頭磕下。
這些話,有理有據(jù),也是其他年輕修士所擔心的。
“都長老,我玉成派,也請求都長老收留!”
“還有我,承曲樓!”
“還有我……”
一個個跪在都喻史身前,請求著,拜下大禮。
而剩下那些觀望,都是些原本就不算小的門派。
雖然掌門之外沉重,可是門中還有師弟眾多,資源眾多,還不至于,投奔他人。
面對著這些拜在身前的修士們,都喻史仰頭長嘆了一聲。
“無量天尊,你們這樣,叫貧道給如何啊!”
“長老,收下我們吧!”
“是啊,長老,只有你才能讓我們道統(tǒng)延續(xù)!”
“長老,就算師父有靈,也是情愿的!”
……
一聲聲勸解,都喻史仿佛成了他們接下心中擔子的出口。
迫切的,希望的,想讓都喻史接過這擔子,好讓自己有個心安。
“罷了罷了,你們?nèi)羰怯X得如此心安,那貧道,暫且替你們的師父代管,等日后在作計較?!?p> “是,弟子謹遵道令!”
齊齊的應(yīng)答,就在趙赤行他們的眼前,都喻史的寒劍堂,似乎一下便就成了綠洲里最大的門派
皺起了眉,準確的說,就一直沒有松開自己的眉心。
老趙看著這一切,心里疑惑,卻又是否認,這臉上的神色,糾結(jié)至極。
“師父,都長老他……”
“不要妄議,妖是不會聽修士的?!?p> 打斷了弟子的懷疑,老趙還是選擇相信。
眼中,復(fù)雜。
都喻史忽然感到了疲憊,老趙的話他的耳力自然聽見了,可是心里卻有能說些什么呢。
“都起來吧?!?p> 上前一個個扶起那些弟子,都喻史表面的神情卻是再也不到原本的如沐春風了。
腦海中忽然想起了那個身影,那個和自己對峙的身影。
據(jù)說,已經(jīng)死在了肉蟻口中,不知是真。
洞穴里發(fā)生的種種沉云還不得而知,或許知道了也看破不說破,畢竟記憶中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腳下,鯤鵬劍慢慢停止了,劍上帶著的風也吹起了層層白沙。
手中的長劍氣息能夠追尋的,似乎只能到這里了,劍上傳來的情緒沉云讀不透。
平整,太過平整。
沉云警戒著,這里的沙有些不尋常。
周圍都是蔓延的沙丘,可這里的沙卻像是被一雙大手撫平。
劍,猛烈顫抖著,忽然不愿再呆在沉云手中,飛了出去。
下陷,就像是大海中的旋渦。
一座石像漸漸浮現(xiàn),劍,便是飛了到他的身邊。
眉頭緊鎖,沉云知道眼前這是什么,可是,他有些并不想面對這個麻煩。
‘咔嚓,咔嚓……’
石像片片剝落,漸漸露出一副甲胄,露出一身道袍,露出一方棱角分明的臉龐。
猛的后退,這人已經(jīng)手握上了劍。
沒有瞳孔的雙眼,這只不過是具戰(zhàn)斗的傀儡罷了。
‘呲?。?!’
劍鋒直來,剛剛還在沉云手中的劍此時卻將沉云鎖定成了周遭唯一的敵人。
‘叮!’
鯤鵬劍抵擋,沉云落在了沙上,控著劍,應(yīng)多。
劍,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密集。
那柄劍能夠被麒麟拿去解熱,不受巖漿侵擾,自然也是一柄數(shù)得上品的好劍。
而沉云的劍,雖說取自上古妖獸鯤鵬的尾骨,可也只是稍微打磨,說起來粗糙得很。
接連后退,沉云知道自己不敵。
本就是機緣巧合才能夠得到鯤鵬,原本就不是因為修為達到能夠控御。
此時,不過十步,已是極限。
而那石像中人,生前修為似乎不錯,他的劍,范圍在百步。
劍光,密集了起來。
那人的劍不斷來回穿插,不斷的去刺向沉云,帶起的殘影,遠處看就像是數(shù)百只劍在同時攻擊。
還沒用上劍法,沉云知道那石像只能依靠本能攻擊,太過復(fù)雜的招數(shù)無法復(fù)原。
可即便如此,應(yīng)對也是艱難。
鯤鵬劍,也是舞出了殘影,像是一對大翅一樣,護著沉云,不讓分毫。
精神無比的集中,生死,呼吸只在一劍之間。
如今的肉體還不夠強大,沉云賭不起,也沒法承擔失誤。
可是,那石像卻是步步走來,身上的甲胄已經(jīng)反射著寒光,這手中竟又吃從腰后抽出了一柄短劍。
緊緊抿著唇,沉云進退不得,只能苦苦支撐。
手中,送進了一把丹藥,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人,沉云的眉頭卻是漸漸平息了下來。
‘嘭!’
鯤鵬劍回到了手中,身子猛得側(cè)閃,那劍便就帶著殘影堪堪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