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不能在這繼續(xù)做了,我兒媳婦懷孕了,我得回去幫我兒子伺候她?!?p> 上官流云正抹著眼淚,聽著在她家干了幾十年的老阿姨訴說苦衷,又將一袋子錢從保險(xiǎn)箱中拿出,塞給她。
而江可喃在房間內(nèi),將門留個(gè)小縫兒,往臉上按了按烏黑的發(fā)絲,再也不是江舜皓嘲笑的金毛獅王的弟弟,卷毛獅子狗了。
“我這樣,奶奶會(huì)滿意嘛?!?p> 江可喃在亞光玻璃門上,照著自己的樣子,準(zhǔn)備好燦爛的笑容姿勢(shì)。
“那就這樣,老夫人,謝謝您多給我一年的工資,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喝牛奶……”
大門敞開著,上官流云在院子里,探出腦袋,顫顫巍巍走到外面,不停得跟老阿姨揮手再見。
其實(shí),江可喃也想出去送送,保姆阿姨的工齡,比她的年齡還長,但她們的關(guān)系卻很淡,基本在家里也形同陌路。
因?yàn)楸D钒⒁淌巧瞎倭髟频馁N身保姆,除了江舜皓,其他的貓貓狗狗,人家根本不搭理。
上官流云哭得老淚縱橫,一個(gè)踉蹌,把江可喃嚇了出來。
“奶奶,我扶著您?!?p> 江可喃欠兒欠兒的跑過去,攙著上官流云的胳膊肘,扯著嗓門喊著,“阿姨,保重?!?p> “啊喲?!鄙瞎倭髟票憩F(xiàn)出不悅的神情,掏了掏耳朵。
“奶奶,我是不是聲音太大,振到您了。”
上官流云重重嘆了一口氣,久久不肯離去。
“進(jìn)屋歇著吧,奶奶,我?guī)湍鸁崤D?,嘻嘻?!?p> 江可喃腦袋左右晃著,天真的認(rèn)為,保姆阿姨走后,她可以做上官流云的貼身丫鬟。
“把告示張貼出去吧,通知家政服務(wù)中心,再找一位像她那樣好的……”
老阿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地平線,上官流云還在用眼睛盯著前方,仿佛期待她重新回來。
老阿姨悉心照料上官流云多少日日夜夜,尤其在江杜有去世后那幾年,若是沒有她的日夜陪伴,上官流云很難挺得過來。
“不用啦,奶奶,我來照顧您?!?p> 上官流云冷笑了一聲,總算回到房間,失魂般的坐在地上,漫無目的整理著保險(xiǎn)箱里的東西。
江可喃把牛奶放到小鍋里咕嘟,就馬上從廚房拐到上官流云房間。
“嘻嘻,奶奶,您能給我點(diǎn)零花錢嘛?我想買套畫筆。”
“別再弄那套連環(huán)畫了,你把你父親畫得,都失真了?!?p> “奶奶,你是說我把爸爸臉畫太大了,我看照片里就是餅型的,跟我一樣嘛?!?p> “哪跟你一樣?你跟你爸長得一點(diǎn)都不像,也不知道你像誰。”
“那,那我就像奶奶,嘻嘻。”
“哐當(dāng)”一聲,保險(xiǎn)柜被上官流云使勁兒合上,卻從里面掉出來幾塊皮,她微微搖頭,用嘴上吐沫沾了沾,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撿起,又重新將保險(xiǎn)柜打開,將一個(gè)錢包往里面輕輕推了推。
“奶奶,我來幫你。”
“吱?。。 ?p> 煮牛奶的小鍋似乎鬧了脾氣,往外噗著水,江可喃急忙趕了過去。
“哐!”
摔門的動(dòng)靜,跟小奶鍋掉落的聲音,仿佛融為一體。
“媽,請(qǐng)您把我丈夫江杜有送給我的錢包,還給我,那是我唯一的念想,我每天要枕著它才能入眠,沒有它,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現(xiàn)在哪。”
“你敢對(duì)我這種態(tài)度?裝抑郁癥?我兒子找你就是個(gè)錯(cuò)誤。他東西,一樣不能放你那,把你女兒房間我兒子那照片也拿過來,畫的……”
江可喃聽見母親曲宛的動(dòng)靜,才敢放聲叫出來。
“媽,我腿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