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無論是陸朝方還是鮮于宇都明白這個道理,對于陸朝方來說段天平的離開必然會造成滄瀾宗弟子和部分長老對宗門無法保護核心弟子的不滿,這必然會引起滄瀾宗的動蕩,到了九大宗門這種地位一點點的削弱都是很重要的,況且自鮮于宇突破至尊宗師以來,滄瀾宗一改當(dāng)年失去繼承人的頹勢漸漸有了復(fù)興的氣象,在這個時候給鮮于宇找些麻煩是他樂意看到的。而對于鮮于宇來說,搬開了阻擋其后代繼承滄瀾宗的最大阻礙這就是最大的好處,雖然未來誰也不知道,但是至少他的兒子在段天平離開后就會成為滄瀾宗最合理的繼承人。所以在這個時候陸朝方未曾多加思索就同意了鮮于宇的提議,在給滄瀾宗的要求上多加了一條驅(qū)逐段天平下山。
而現(xiàn)在滄瀾宗大殿上,看似緊張討論的青城派三位大宗師,實則心里十分輕松,他們明白雖然剛剛鮮于宇的語氣十分強硬,什么最后一次機會,什么要戰(zhàn)便戰(zhàn)其實最根本的意思就是高訴,青城派的眾人不用再演了,直接說最后的條件就好,于是青城派的眾人假裝討論了一會兒,撫松道人站了出來。
“既然貴宗鮮于宗主這么說,那么我青城派再退一步,我們不要求貴宗將段天平逐出宗門了,他仍然算貴宗的一份子,但是他不能再待在滄瀾山上,爾等后續(xù)也不能給他任何幫助,這也是我青城派的最后一步了,吾等絕不讓步。”撫松道人看似強硬的說道。
“這和將他逐出宗門有什么區(qū)別?”章長老氣憤的說:“宗門不能給弟子提供幫助,僅僅是承認(rèn)他是宗門的人,那還要宗門有什么用!”
“章長老慎言!”站在章長老身旁的符道星拉了拉章長老說:“且聽宗主怎么說?!闭f完符道星隱晦的對著堂下的鮮于琦使了個眼色,示意此時該他出場了。
“諸位長老,宗主,且聽我一言如何。”鮮于琦身為除了段天平外弟子中的第一人,也有資格參加了這次的會議,這場大戲的所有演員也第一次全部湊齊了。
“我想首先青城派的諸位以及我滄瀾宗都是不愿意開戰(zhàn)的,這必會導(dǎo)致許多勢力渾水摸魚,對我們兩派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折中一下,天平師兄不幸丹田破碎,若無靈丹妙藥估計再無修煉武道的機會,那么天平師兄下山可以,但是后續(xù)不給他任何幫助這一條僅限于武學(xué)方面如何,即吾等不會主動尋找方法幫助天平師兄恢復(fù),這樣兩全其美,如何?”鮮于琦將心中真實想要的條件修改了下,提了出來。
而撫松道人此時也開口道:“既然鮮于公子開口了,那我青城愿意在退這一步,但這真的是最后一步了,后面就算是鮮于宗主請開金口,我青城也不能再退一步了。”章長老聽完心里明白開戰(zhàn)是不可能,但是又想說些什么,無奈的張了張嘴,最后又頹然的放棄了,只能看著堂上的鮮于宇,等待他最后的決斷。
堂上的鮮于宇看似低沉的沉吟了一會兒后淡淡的開口:“既然如此就這樣吧?!闭f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殿??粗r于宇離開的背影,章長老雖然內(nèi)心感到一絲不對勁,但也沒辦法再多說什么,只能默認(rèn)了這個結(jié)果。青城派的人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后也很快就下了山,符道星將章長老留到最后,希望他去通知段天平宗門的決定。
“老章啊,通知天平的任務(wù)就麻煩你了,你和他熟,希望你多勸勸他,不要對宗門有什么想法,宗門也不容易啊。”符道星拉著章長老意味深長的說。
“好事輪不到我,這種事情就落到我的頭上,你要我怎么和天平開這個口呢,還要讓他不要怨恨宗門,不行,我不去!”章長老甩開符道星的手:“我之前口口聲聲和天平說宗門一定能護住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拉不下這個臉,要去你去。”
“哎哎哎!老章,話不說這么說的啊,要知道我們這就你和天平關(guān)系最好,他父母失蹤這些年也是你一直在幫他,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去了?!狈佬勤s忙又拉住章長老。章長老甩了幾下甩不開后只能無奈的說:“好好好,我去我去,這叫個什么事嘛!”
滄瀾宗段天平的小樓外,章長老正在門口躊躇著,門內(nèi)的段天平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正在床上打坐,他一遍遍的運行著滄瀾宗的鎮(zhèn)派心法-逐浪心經(jīng),真氣在經(jīng)脈中游走一個周天之后匯入丹田,但是破碎的丹田無法儲存真氣,段天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真氣從丹田中再流失出去,大量的真氣只能起到擴建強固經(jīng)脈,強健肉身的作用,并不能形成一絲的內(nèi)力。良久段天平頹然起身準(zhǔn)備出門逛逛,正好看見了門口的章長老。
“咦,章長老,你怎么在這里?”天平看著門外的章長老疑惑地問。
“這......”章長老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宗門和青城派的人剛剛討論完你的事,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了?!笨粗麻L老的神情段天平基本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沒關(guān)系,什么樣的結(jié)果我都能接受,或者說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彪m然疑惑于段天平的話語,但是章長老并沒有多問,而是將剛才大殿上的事情詳細(xì)的描述給了段天平聽。
“就是這樣,最后的結(jié)論就是,保留你滄瀾宗弟子的身份,但是你必須下山,后續(xù)宗門也不能對你在武道上有任何的幫助?!闭麻L老說完看著面前平靜的段天平,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對于主脈即將沒落的惋惜,有對青城派以勢壓人的憤懣,更多的則是對宗門不能保護自己的弟子的痛心。如果是三十年前,滄瀾三大至尊宗師的時代,天下間誰敢如此隨隨便便的逼迫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