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雖然不會太遠(yuǎn),乘坐馬車也需要兩日。大概傍晚的時候,州府衙門的人就開始在城門口翹首以盼。主要是最近匪徒猖獗,趙承郎生怕出了意外,自己又有事在身,所以才特意派人前來接應(yīng)。
“趙承郞近日可好?”尹小蔥問侍衛(wèi)。
“挺好的?!笔绦l(wèi)回道。
“那就好——”尹小蔥說,“你先送我去見趙承郞——”
“趙大人吩咐小的,先送夫人回府——”
“———”
——
“還不錯嘛,挺寬敞的。”梨兒推門跑進(jìn)院子里,開心地問,“夫人,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嗎?”
門匾上刻著‘趙府’二字,只要趙承郎還在青州府辦差,就會一直住下去。再說了,青州府地域遼闊,尹小蔥又能兢兢業(yè)業(yè)地忙上一陣了。
“趙承郞到底在忙什么?”
尹小蔥不太開心,還惦記著方才的事呢!
——
吃過了晚飯,尹小蔥對著鏡子照了又照,蘇弄人忍不住調(diào)侃道:
“別照了,沒人看——”
“閉嘴!一邊兒去!”
結(jié)果左等右等還是不見趙承郎,外邊在下雪,尹小蔥決定去衙門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尹小蔥拿了傘,找了兩個當(dāng)?shù)氐南氯?,領(lǐng)她去青州府衙門。離得不算遠(yuǎn),也就四條街而已。官差攔著她不讓她進(jìn)去,說是要先通報。
尹小蔥等了好久,才看見趙承郎匆匆走出來。
“天冷,先進(jìn)來---”
看見臉頰通紅的她,他抓著她便往里走,絲毫不在意其它官差復(fù)雜的目光。
“我等不到你,就過來了。”門剛合上,兩人便黏上了。正所謂小別勝新婚,不想激動都難吶?!扒嘀莞任蚁胂笾械母?--“
趙承郎將她領(lǐng)到火爐旁,柔聲道:
“你先坐著歇息。看完卷宗,就回家?!?p> “嗯---”
她將手放在火爐上烤,烤熱了才貼著臉頰,暖了兩下手涼了,又放上邊烤。后來她漸漸困了,靠著椅子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顛簸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馬車?yán)?,躺在他的懷里。她沖他笑了笑,正要合上眼再睡,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隨后便聽見哀嚎聲: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
——
侍衛(wèi)下馬車查探,垂死者抓著侍衛(wèi)的手,哀求道:
“救我---救救我---救---”
兩眼一瞪,竟然咽氣了。
趙承郎和尹小蔥先后走下馬車,侍衛(wèi)在垂死者身上發(fā)現(xiàn)一枚腰牌,上邊刻著一個‘奉’字。
“供奉軍?”
怎么會是供奉軍?供奉軍不是被新皇陛下遣散了嗎?
死者身中數(shù)刀,失血過多而死。趙承郎用腳踢開地上的積雪,不見血跡,卻看見了車輪印。
趙承郎先吩咐一名侍衛(wèi)去衙門請官,又吩咐一名侍衛(wèi)去東城門,確認(rèn)今日是否有供奉軍返城。如確認(rèn)有,便去城里中上等客棧找尋。
“天冷,夫人先回家吧?!壁w承郎道。
估計今夜,又是一個通宵。
“那我走了,保重身體?!?p> 尹小蔥不想讓他分心,再說她確實困了,也不想在馬車上過夜。
——
第二天醒來,聽下人說,趙承郎回來過。洗漱過后,尹小蔥帶上喜鵲逛大街,順便弄點早點。有攤販擺攤賣羊肉面,聞著特別香,喜鵲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尹小蔥想吃小籠包,但看喜鵲興致高昂,就只好委屈自己,將就一下了。她們剛坐下,點了兩小碗羊肉面,便來了一撥人,差不多有十幾個。
其中有一人坐在她們對面,把側(cè)邊的凳子翻過來踩地上,直勾勾地盯著尹小蔥。尹小蔥胃口全無,本來想直接走人的,可瞥見那人腰上的牌子,又忍住了。
竟然是供奉軍的腰牌!
昨晚她并沒有多問,所以并不知道死者身上也有同樣的腰牌。
為什么供奉軍又冒出來了?不是解散了嗎?
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
“客官,你的面---”店小二把面端到尹小蔥和喜鵲面前。
尹小蔥剛要拿起筷子吃,就被對面男人奪了過去。男人吃了兩口,才又推到尹小蔥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說,“吃!”
“放肆!“喜鵲厲喝,道,“知道我家夫人---啊---”
慘叫聲中,桌子翻出去老遠(yuǎn)。面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好在危機(jī)來臨時,尹小蔥眼疾手快及早將喜鵲拽到一邊,避開了,不然飛出去就不止是桌子,還有喜鵲。
喜鵲嚇得縮在尹小蔥身后,店家勸說了兩句,男子的同伙不愛聽,將其推倒,還踢了店家兩腳。
“臭娘兒們,剛才不是很威風(fēng)嗎?誰家的夫人來著?”
拳頭捏得嘎吱響,男子還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有刻意展示力量恐嚇之嫌。
“趙家?!币∈[不畏道。
“趙家是吧---好,來---”男子擺了擺手,便有兩個男子上來,扭住尹小蔥和喜鵲的胳膊,“前邊帶路吧---老子正好去看看,看看你們趙家藏了什么寶物---”
尹小蔥心想,這些家伙應(yīng)該還不知道趙承郎乃官家人,趙府剛買沒多久,而且趙承郎才上任沒幾天,每天早出晚歸,也沒多少人親眼目睹他從趙府出來過。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玩了。
——
“你們干什么!別砸了!別砸了!放下---這個不能拿---”
廚房里的老嫗跟那群人爭奪一只‘琉璃’壇子,力量懸殊,勝負(fù)早已注定?!鹆А瘔颖粨屪吆螅蠇炞陂T檻上,大聲痛呼‘強(qiáng)盜啊‘’天理何在啊‘。院子里的竹子,房間的蘆薈盆栽,假山池前邊的小人石,還有抽屜里的金銀首飾,但凡能入眼的,都遭了毒手。馬車裝不下,他們就威脅百姓幫忙抬,如若違抗便要請旨株連九族。領(lǐng)頭人騎馬走在前頭,囂張得意。
“夫人---怎么辦啊---”
喜鵲急得直哭,難道只能眼睜睜地放任這群強(qiáng)盜胡來嗎?
“別急---”尹小蔥輕拍喜鵲的手,安撫道,“進(jìn)門時,我已通知梨兒去府衙通風(fēng)報信,他們走不遠(yuǎn)的?!?p> 話音剛落,馬蹄聲如雷,由遠(yuǎn)而近。百姓們一看陣勢不對,連忙拋下手中的東西往回跑。供奉軍中也有人膽小想逃,領(lǐng)頭人沖他們大聲喊‘別慌‘。事實上,就算他們想逃,也逃不了。從趙府出去就一條道,東西兩頭都被官兵堵死了,他們插翅也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