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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

第四十七章 人生最好吃的飯

漢律 文浩晚漁 2968 2019-09-12 19:12:43

  哪有多余的錢糧撥給平?jīng)鲞@樣的小縣城啊,況且受災百姓才幾千余人,叔父雖然古板,但也是熱血之人,值此打戰(zhàn)之際,叔父還怎么好意思繼續(xù)向朝廷要糧。

  于是乎,將老家所有田產(chǎn)售賣,再加上存了為官二十余載的俸祿,加起來是杯水車薪,眼看著要餓死人,沒辦法,就將縣衙后府的房產(chǎn)、地產(chǎn)給賣了,再向本縣富戶征收錢糧,滿打滿算,這才渡過了那一災?!?p>  談起那一場蝗災,無所畏懼性格火爆的縣令顥之茅都極為后怕,心中再度祈求,老天不要再懲罰漢土上的子民。

  “叔父,是我多心了,沒想到叔父還是這般的愛民如子,請叔父原諒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齷齪之舉?!?p>  郅正聽后感動不已,趕緊跪下磕頭認錯。

  “賢侄說的哪里話,本縣雖然為了百姓,但也是違背了漢律,等爾等將烏騅殺人案了結(jié)后,叔父自當去請罪,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縣令顥之茅想要扶起郅正,沒想到郅正也是一個執(zhí)拗的人,再磕頭認錯后,方才起來。

  “老家院,今天我?guī)熜值膬鹤觼砹耍鲆活D好的,必須要見肉啊?!?p>  縣令顥之茅沖著一間小土屋喊了一嗓子。

  “好了,老爺?!?p>  老家院趕緊探出腦袋,沖著一表人才的郅正打量起來。

  “老家院,在下郅正有禮了?!?p>  “小少爺長的真是風流極了?!?p>  “我說你費什么話,我都快餓死了,快做飯去。”

  縣令顥之茅瞪了一眼老家院,而后帶著郅正進入屋內(nèi)。

  “……”

  郅正有些駭然,整個屋子里除了木塌、憑幾、破衣服外,就是一堆書簡,四面墻壁,再無其他,想想同樣是小縣城的隴縣,縣令陳千秋又是挖池塘又是玩女人,對縣令顥之茅瞬間肅然起敬,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坐吧,今晚你就跟叔父睡,咱叔侄兩好好親近一番,哈哈哈哈!”

  縣令顥之茅脫去官服,露出一身全是補丁的素衣,更是讓郅正熱淚盈眶。

  “剛才聽叔父說,為了應付三年前的蝗災,叔父將老家田產(chǎn)賣了?那嬸娘和令郎是如何過活???”

  郅正壓抑著在眼中打轉(zhuǎn)的淚珠,對自己沒有血緣卻倍感親切的叔父甚是心疼。

  “哎,還能咋辦,為國就不能為家,為民就不能為己,你家嬸娘自然不愿意,可執(zhí)拗不過叔父,再賣掉田產(chǎn)后,帶著我的兒子回娘家住了,這倒好,叔父我也不用再操心了,可以全心全意地治理平?jīng)霭傩樟?,只是可憐我那兒子,自打出生,就怎么見過我這個當?shù)?,哈哈哈哈!?p>  縣令顥之茅使勁瞪大了濕潤的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叔父,您可真是好官啊。”

  郅正俯首再拜。

  “好官談不上,只要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平?jīng)霭傩崭蛔闫饋?,我大漢不用再遭受匈奴欺辱,這一生就不算白活,這一肚子的學問就不算白學,這一身的正氣就不算白長。”

  郅正又和縣令顥之茅簡單的聊了幾句,郅正也轉(zhuǎn)移話題,再聊這些估計,兩個人就不用聊天了,直接抱著哭就好了。

  等待的時辰不久,老家院端著三碗粟米粥進入正堂,擺在郅正和縣令顥之茅跟前。

  “賢侄,叔父是個嚴于律己的人,再加上每年俸祿都接濟了縣中窮苦人家,只能請你吃著粟米粥了,怠慢了,怠慢了?!?p>  縣令顥之茅臉上掛不住了,堂堂一縣令竟然以粟米粥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說實在的丟人啊。

  “叔父哪里的話,能跟叔父同一桌吃飯,乃是小侄的榮幸,雖然是粟米粥,但勝過美味佳肴,哈哈哈哈!”

  郅正端起就要吃,卻被縣令顥之茅攔住。

  “你給我侄子加肉了嗎?”

  縣令顥之茅看向了一旁的老家院。

  “放了,放了,再苦不能苦了小少爺不是?!?p>  老家院跟了縣令顥之茅數(shù)十年,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自己端著就喝了起來。

  “那就行,賢侄,喝吧?!?p>  縣令顥之茅說完端起屬于自己的那一碗粟米粥喝了起來,郅正也不客氣,拿起勺子舀著爵了起來,待喝完后,才發(fā)現(xiàn)碗里就幾塊肉丁,此情此景,郅正搖頭嘆息,不知道是哭還是該笑。

  “賢侄要不要再來一碗?”

  縣令顥之茅慈祥地看著視如己出的郅正關心不已。

  “飽了,飽了,就這一碗,恩,乃是小侄今生吃過最好吃的飯了,哈哈哈哈!”

  郅正拍著肚子滿足瞇著眼睛表情極為享受,縣令顥之茅也明白,郅正這吃不得不是飯,而是對一個人的情、敬、愛,而郅正也從縣令顥之茅的為人處事做官中,明白為何平?jīng)龉倮簟傩枕斨鴼㈩^的罪名愿意讓縣令顥之茅割兵自治,對抗朝廷了。

  “行了,老家院,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我要和賢侄好好聊他一晚上?!?p>  “得嘞,那我就回去先睡了,老爺、小少爺,你們也早點睡?!?p>  老家院端著飯碗退了出去,留下郅正和縣令顥之茅二人。

  “賢侄啊,叔父最近聽說隴縣前些日子出了一件無頭尸案,結(jié)果讓縣令陳千秋那廝以奇技斷案,謠傳甚廣,賢侄你是從隴縣來的,可否如實告知叔父,那奇案是不是縣令陳千秋所斷?“

  “叔父為何有此一問?”

  郅正有些疑惑。

  “欸,不是叔父嫉賢妒能,容不得別人比叔父強,只是那隴縣縣令陳千秋早年和你爹、我、寧成都打過交道,皆是從小吏干起,他能吃幾碗飯,叔父不知道,可他肚子里裝了多少真材實料,叔父那可是清楚的很。

  當年從一個小吏官至梁國都尉,靠的還不是拍馬逢迎,他能有那等手段和腦子?

  反正叔父是不信?!?p>  “哈哈哈哈!”

  郅正聽后捧腹大笑起來,眼淚都快笑出來。

  “賢侄為何發(fā)笑?”

  縣令顥之茅一臉茫然。

  “叔父您有所不知,邀我同來的寧毅他曾告知我說,他父親乳虎寧成在看到卷宗后也是不信,沒想到叔父竟然和寧成見地一樣,你說好不好笑?”

  郅正如實道。

  “那可不廢話嘛,就陳千秋那個庸官,見過他的誰不知道?!?p>  縣令顥之茅也是不給面子,直言不諱。

  “叔父,如實說了,那無頭尸案乃是小侄所破,功勞被縣令陳千秋那老狗據(jù)為己有,不僅如此,還污蔑小侄名聲,罷了我的官?!?p>  郅正怨恨道。

  “我就說嘛,我就說嘛,那樣錯綜復雜、撲朔迷離的奇案怎是他那個廢物能破得了的,沒想到竟然是賢侄你。

  不要說了,叔父這就起早奏章,明日一早發(fā)往長安,好好整治一下他,竟然欺負到我家賢侄身上來了,要是你爹在,借他十個膽子,哼!”

  縣令顥之茅心中疑云消弭,突然意識到為何郅正會和寧毅在一起了,胸中怒火點燃,準備起身寫奏章替郅正報仇。

  “叔父且慢,千萬不能如此!千萬不能如此!”

  郅正拉住縣令顥之茅的手不讓他起身。

  “恩?這是為何?本官替隴縣替朝廷除了這一害豈不美哉?”

  縣令顥之茅皺著眉看向郅正。

  “叔父你看啊,我要是想報仇,早就讓繡衣少尊使寧毅替我報了,何必等到叔父呢,我娘說了,這件事不求外人,我郅正要以自己的能力報仇,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尤其是乳虎寧成之子,還有叔父您了?!?p>  郅正昂首道。

  “那叔父就更不懂了?不求寧家人叔父明白,為何不讓叔父我?guī)湍???p>  縣令顥之茅以為郅正將他和寧家看成一路人了,臉上有些不慍。

  “瞧叔父您說的哪里話,不求寧家,您明白,不求叔父您,那是因為叔父是好官,是清官,是法家的大賢,如果因為賢侄的私仇而讓叔父您違背法家教誨、為官為人之道,那小侄豈不是害了叔父?叔父這些年攢下的名聲不就毀于一旦?”

  “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是郅家的種,深合我意,好樣的!”

  縣令顥之茅點著頭欣慰大笑,甚是滿意。

  “叔父,小侄也有一事不明,還望叔父告知?!?p>  郅正臉上嚴肅了起來。

  “說?!?p>  縣令顥之茅豪爽道。

  “今日遇見叔父,了解叔父為人,侄兒甚是欽佩,也明白叔父乃是豪情豁達之人,更是機靈變通,可叔父為何要抗拒天子特赦烏騅子雄的詔命?

  叔父您久居平?jīng)觯瑧撝?,平?jīng)隹h城位于匈奴和羌狄的要沖,地位極其重要。

  如果在烏騅子雄沒有認罪之前就殺了他,烏氏族人必然造反,您應該也了解,可為何您還要冒著丟失平?jīng)?、禍及關西數(shù)十萬百姓、抗拒天子的罪名,非要將烏騅子雄明正典刑?

  小侄十分不解,當真不解啊。”

  郅正說完縣令顥之茅收起笑容,先看了看郅正,又看了看屋外低垂的星空,捋著胡子思忖良久,郅正不好打擾,在一旁靜靜等待答案。

  

文浩晚漁

太監(jiān)而是爾等逼的,是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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