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你既救下她,又不讓她同往,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閣主,我秉實而言。方才,在我眼前出現(xiàn)了一行字跡?!?p> “字跡?”閣主將信將疑。
“沒錯,就在與喜兒擦肩而過之時,我原要跟上,一股奇香自火海深處飄來,我正要細嗅,眼前突然顯現(xiàn)一行大字——‘救云嬌兒要緊’。”
“真有此事?”
“那是自然?!避咛统鲆晃?,細看時卻是一枚玉佩。
“我借著玄靈進入火海,見云嬌兒伏在妝臺前,連忙把她救了出來。誰想我再要用玄靈尋你時,你已來到跟前。”
“隨后的事我都曉得了,只是這玉佩?”
“這玉佩乃云嬌兒貼身之物,她決意赴死時都不忘帶著,果真是乘著她的塵緣?!避咻p輕撥動玉佩的穗子,玉質顯得清亮通透。
“既如此,為何我們還不能出得塵緣?”
“閣主莫急,我瞧這次蹊蹺得很,先是我辨不出塵緣之氣,而后玄靈又失了力,恐怕還得去尋喜兒的塵緣?!?p> “還真是難辦,怪道你方才一直要扶著她,又問她喜兒所在。”
“是了,她前世已定,不過讓她在喜兒的塵緣中得以保全。但想讓喜兒曉得她還活著,可千萬使不得,那才叫改人命數(shù)?!?p> 閣主凝神望著苓,仿佛瞧見自己的模樣,一會兒又望見另一位故人,一位很重要的故人。閣主險些脫口叫出她的名字。
“不過,云嬌兒就留下這么兩句詩:‘雖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獨伊何,來往變常?!覀円ズ翁帉さ孟矁耗??”
閣主收回目光,轉向別處看去,“不急,既然來此,先去吃些桂花糕罷,難得來了。”
苓無語凝噎,不知何時能摸著閣主的性子。不過,前世怕是個貪食之人無疑了。
“還是人世的桂花糕像個樣子。苓,你也吃些,指不定回復些氣力,玄靈又使得了。”
“我就算了。”
雖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獨伊何,來往變常。
這句分明在哪處見過,就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
“話說從前有個小國,喚曰黎國,國雖小,可百姓生活和樂,也算自得其所……”
苓二人正在小酒樓的靠窗處,街下一個說書人正被一群看客圍著,說著早些年歲的奇聞異事。
“今兒我要說的就是那黎國公主,這公主可不同尋常,她既沒被逼著送去和親,遠嫁他鄉(xiāng),又……”
和親?遠嫁?好像有個女子就是這種命數(shù),還名垂千史,喚作,喚作……
“閣主,我憶起了!是昭君,昭君的《怨詞》!”
“什么詞?”
“便是方才那兩句,可不是出自《怨詞》,我在傾聆院的古書上瞧見過?!?p> “可……我還想……”
“閣中又不是沒有桂花糕,尋人要緊,這個就先別吃了?!?p> “不是……”閣主硬被苓拽下酒樓,連說書的故事都未聽完。
“昭君,昭君……”
“喏,那不是有嗎?”閣主隨手一指,正指找一家小店,店門前就懸著幅《昭君出塞圖》。
“請問這畫是何人所為?”
有人自店中應聲而出,苓還未看見來者面貌,閣主就喚了起來。
“苓,那本古譜,不正是《塞上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