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醫(yī)圣啊,”余長老眼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滄桑與欽佩,緩步來到墻上高掛著一幅畫像前,抬頭仰望。
“他是一個千古奇才,古往今來,藥道上少有人能與他比肩。他就是這個時代的浪尖……”
“停。打斷一下。”吳金星指向畫像,“這個人就是濟世醫(yī)圣嗎?”
“你不知道?”余長老冷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
畫中男子身著濟世醫(yī)師服裝,立于一高閣中,面向外,回頭一望,那雙冰冷而仁心的眼眸,仿佛跨越虛實,凝視著吳金星。
只是這畫上的人與李志世的形象并不吻合。
最為尤其的是臉。雖然都俊美,但兩者相差甚遠(yuǎn),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可能兩者相近的只有體型和眼中的冰冷。
盯了一會畫像,吳金星扭頭對余長老道:“你繼續(xù)吧。夸耀的話就不提了,我要知道他從醫(yī)圣變成毒王的隱情?!?p> 余長老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聲音干澀的道:“你想知道的是針對他的陰謀中,濟世門內(nèi)部的情況吧?畢竟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p> “醫(yī)圣之所以會被濟世門的大部分人敵對,有兩個原因?!?p> “一個是他性格冷清孤僻,同代人相處不合,摩擦也總是不斷。在他斬頭露角之前,要不是收養(yǎng)他的長老極力護(hù)著他,他可能都活不到那個時候?!?p> “而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濟世門的構(gòu)成。眾人皆知民杏堂,圣藥堂,可又有幾人知道還有一個靈藥堂?而醫(yī)圣所屬正是靈藥堂?!?p> “靈藥堂?”吳金星一愣,“還有一個靈藥堂?我怎么沒見到?”
余長老解釋道:“靈藥堂只有在長安的濟世門總部才有。而人數(shù)一直不像另外兩堂那么多,一直以來都寥寥無幾,而這其中的原因便是因為圣藥堂掌權(quán)?!?p> “靈藥堂,其主要探索方向是將靈藥化藥,非天賦異稟者不能行,因此靈藥堂的人實力向來極其恐怖,而且他們用毒的方式也與常人不太一樣?!?p> “我雖然從未見過,但是聽說他們從來無需暗中下毒,而是光明正大以毒殺人,哪怕你明知道他用的何毒,如何殺你,卻依舊無能為力?!?p> “這么可怕?”吳金星不禁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沒錯,也正因為如此靈藥堂如果對圣藥堂有任何不滿,只需出動幾名強者,便足以橫掃整個圣藥堂?!?p> “因此圣藥堂一直在盡力打壓靈藥堂,既讓他得不到發(fā)展,但又要保證這份傳承不會斷絕?!?p> “可如果是這樣,”吳金星不解問道,“圣藥堂既然得到了傳承,何不直接想辦法廢除原有的靈藥堂,重新開一個受他們掌控的靈藥堂?”
“那是因為他們得不到傳承啊?!庇嚅L老搖了搖頭,“靈藥堂的傳承,我不知道是用何種方式進(jìn)行,但絕對不是用紙筆記錄下來。應(yīng)該他們只有自己內(nèi)部才知道吧?!?p> 吳金星:[不會是口口相傳吧?畢竟除了那三部典籍之外,好像所有知識李志世都是口述的。]
“而且你覺得原有的靈藥堂是說廢除就廢除的嗎?除非是等到?jīng)]有強者坐鎮(zhèn)的時候才有可能?!?p> “而現(xiàn)在,濟世醫(yī)圣不在了。鎮(zhèn)守靈藥堂的,好像還有廖長老。只是,她的大限好像也快到了。”
“唉,沒想到曾經(jīng)是濟世門頂梁柱的靈藥堂,如今也到了殘陽余暉的地步了嗎?唉……”
吳金星問道:“還有別的隱情嗎?”
余長老道:“關(guān)于濟世醫(yī)圣的過去我所知道的就剩這么多。但是就在今天,濟世醫(yī)圣的蹤跡好像又再現(xiàn)江湖了。你應(yīng)該知道吧?”
“知道?!?p> “所以,而今濟世門內(nèi)又有了新的騷動?!庇嚅L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次,是針對疑似醫(yī)圣傳人的——吳金星。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從他身上入手?!?p> 吳金星面色逐漸凝重起來:“噢?他們打算怎么做?”
“這我不知道,但可以知道這消息此刻肯定已經(jīng)傳到了濟世門總部。哦,還有,這已經(jīng)引起了‘鬼面花’的注意?!?p> “‘鬼面花?’這又是誰?”
余長老的神情冰冷下來:“‘鬼面花’,是與濟世醫(yī)圣同一時代的人物,傳說他曾為醫(yī)圣少有的摯友,但后來不知為何分道揚鑣,加入了影堂,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影堂中拔尖的存在。”
“影堂?”吳金星藏于斗笠陰影下的眼睛翻了個白眼,“濟世門到底有多少個堂?”
“就這五個,仁心堂,民杏堂,圣藥堂,靈藥堂和影堂。而影堂最為神秘,我對它的了解也僅限于聽過這個名字?!?p> “行吧?!眳墙鹦悄_在地上輕輕一蹬,背部不再靠墻。
他想要知道的都已經(jīng)大概了解到了,目的達(dá)成,也沒必要再此停留。
“最后問你一個問題,你希望濟世醫(yī)圣回歸嗎?”
余長老又沉默了,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嘆了口氣:“希望,也不希望?!?p> 這個回答出乎吳金星的意料:“為什么?”
“濟世醫(yī)圣回歸,確實能重新整頓濟世門,將它推向下一個巔峰。只是濟世門已被歲月侵蝕,再經(jīng)不起一場風(fēng)雨的沖擊了。而于我而言,我也不希望看到再有流血?!?p> “余長老,你是在袒護(hù)他們嗎?袒護(hù)這群蛀蟲,袒護(hù)這群想奪你命的人?”吳金星冷笑幾聲:
“你住處外的毒草看到?jīng)]有?我來時它們就已經(jīng)存在了,若不是我將其一一拔出,你覺得你能活到現(xiàn)在?”
余長老不語,抬頭望向畫像,又不禁搖了搖頭。
“該提醒的我已經(jīng)提醒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眳墙鹦钦f罷,上前將畫像摘下并卷好,收到了小芥子鍋中。
余長老面色猛然一變,大喝道:“喂,你這是干……”
“這畫我就收下了。后會有期?!?p> “把畫留下!”
“砰!”吳金星沖到門口,一腳把門踹開,沖了出去。
“鍋王,你……”余長老急忙跑出來,卻連個影都沒看到。
“可惡!他可是鍋王,我怎么會如此掉以輕心……這是什么?”
余長老從石階邊撿起一口鍋,在幽暗的燈火下,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被照亮。
而為首的三個字——
眾鍋功
……
“來人啊!鍋王!鍋王在這里!”
“鍋王!我這里也有鍋王!”
“官兵呢?捕快呢?都在干什么?趕緊來抓鍋王啊!”
……
最近,每到夜幕降臨之后,秦漢道就會格外熱鬧,在大街小巷的各處上演“抓鍋王”的戲碼。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在地面上奔波的人們沒有注意到頭頂有一個黑影于屋檐間飛梭而過。
僅僅是跨越了幾條街,吳金星就看到了七八個“鍋王”在被官兵和捕快追……
可想而知,秦漢道內(nèi)此刻肯定出現(xiàn)了數(shù)不清的鍋王……
吳金星同情了官兵和捕快們一下下,然后愉悅的數(shù)起自己的鍋幣來。
“呀,今天的鍋幣又漲了200枚!”
因為他現(xiàn)在還處于元神境,所以商場三件套的東西也仍是這個等級的。
但他即將突破金丹境,所以這些東西對他幫助微乎其微,再加上抽獎機又抽不到什么好東西,這些鍋幣還不如先攢起來。
在屋檐上穿梭了一陣后,吳金星停在了一間客棧外,飛檐走壁,從一扇窗爬進(jìn)入了客房。
“呼,終于回來了。真是累死我了。這潛入來潛入去的,還不如打打殺殺來的痛快?!?p> 機括聲響起一陣,吳金星換回一聲白袍,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客房。
“咦?鐘華呢?不會還沒回來吧?他今天到底怎么了?賣鍋賣瘋了嗎?”
“吱嘎。”
吳金星話音剛落,就見鐘華一手提著鐘元劍,一手拎著小芥子鍋了。
“你終于回來了?!眳墙鹦窍乱庾R道,“怎么樣?賣了多少口?”
鐘華沉默的將小芥子鍋仍給吳金星。吳金星用元神一掃,發(fā)現(xiàn)還是九十九口鍋。
“一口都沒賣出去嗎?”吳金星疑惑看向鐘華,但直到這時才忽然發(fā)現(xiàn)鐘華的狀態(tài)不對勁。
“剛才是出了什么事嗎?還有你之前問我怎么哄小孩是怎么回事?”
“吳兄,”鐘華認(rèn)真問道,“我是不是救了人,反而是在害人?”
“不會啊,”吳金星疑惑的道,“你舉個例子看看。”
“比如說有一個普通百姓遭到一個惡霸欺負(fù),如果這次我這次幫百姓趕走了惡霸,可如果下次惡霸又來欺負(fù)她,而我不在,那惡霸不是會變本加厲的報復(fù)回去嗎?”
“嗯……”吳金星沉思了許久,“確實,你能救他一時,你卻救不了他一世,除非你一次性將這惡霸斬草除根?!?p>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不幫他,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嗎?隨著那個惡霸越來越無法無天,這一切遲早還是會發(fā)生?!?p> “既然這樣,你起碼還助他挺過了一次難關(guān),你仍是在幫他而不是害他?!?p> 鐘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從長遠(yuǎn)看,我其實還是在幫他?!?p> “沒錯,而且你還同時創(chuàng)造了一個契機,使他永遠(yuǎn)擺脫惡霸。只是能不能抓住這個契機,就看他自己了?!?p> 從鐘華舉的例子中,吳金星已經(jīng)大概猜到他經(jīng)歷了差不多的事情。
只是他實在沒辦法把這個和哄小孩聯(lián)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