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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止息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纏綿情愛

玄靈止息 不如拙 2121 2019-12-02 23:01:13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萬響的大紅鞭炮喧囂在門口,左玄騎著高頭大馬,來到自家三間草房前,一片喜慶。

  門窗貼滿大紅色的囍字,便是籬笆也特意休整了一番,掛上喜結(jié),雖沒有喜樂班子吹笙敲鼓,卻也能看出,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

  他一身新郎官服,胸口扎著大大的紅花,春光滿面,眉開眼笑,身后跟著八抬大轎,搖搖晃晃,來到門前。

  紅轎落地,左玄手持挑簾喜棍走上前去,滿臉笑意,今日,他湊夠了錢,終于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將心愛之人迎娶進門,人生之美,不過如斯。

  周圍來看熱鬧的村民也掛著笑意,笑容深處,隱藏著些許嘲諷,村里的獨戶柴夫,娶了山上的憨女子,怎不讓人覺得好笑。

  興許只有撿到喜糖的一群孩童,對于這對新婚夫婦有些一絲歡喜,畢竟在孩童的世界里,沒有尊卑貴賤之分。

  輕挑門簾,正坐在轎中的新娘蓋著紅蓋頭,鳳冠霞帔,身形嬌柔,說不出的動人。

  左玄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手指微顫,做了個請的手勢,把手搭在前面:“娘……娘子,請下轎吧!”

  說話間面色更紅,不知是羞還是喜,只顧瞧著新娘子看,憨憨的模樣,再次惹得村民們哄堂大笑。

  木若婷聽到左玄喚自己,那一聲“娘子”更是甜進心坎里,從容不迫的伸出手,搭在左玄手心,那溫?zé)岷裰氐母杏X,更讓她覺得踏實。

  新娘子下轎,自是會灑著喜糖銅錢,討個彩頭,左玄家境窘迫,唯有用糖果花生代替,又引起一幫婦人碎嘴,鬧得他面紅耳赤。

  木若婷似察覺到什么,緊了緊他的手,輕聲道:“夫君……莫要動怒,且隨他們?nèi)グ伞!?p>  左玄聽她一聲“夫君”,整個人都飄到九霄云外,何曾還在乎其他,似整個天地間,獨剩下他二人。

  沒有媒婆牽引,二人就這般簡單樸素的進了門,朝著供桌上左玄父母的牌位拜了拜,也便算是行了夫妻之禮。

  正午開席,喜宴卻是豐盛,多為肉食,這是左玄奔波勞累,從村口的屠夫手里賒來的。

  村民們紛紛落座,喝著摻了水的劣酒,口中卻是議論紛紛,道喜的卻沒有幾個。

  左玄心里高興,也不與他們計較,自顧自的吃喝,待賓客散去,才慢慢收拾殘局。

  木若婷有心幫他,奈何他性子硬,憐愛她,惜她那雙不沾陽春水的手,沒讓她出來。

  待收拾妥當(dāng),已是傍晚,日落西山,余暉紅霞漫天,左玄熱了幾個小菜,端進臥室。

  洞房,左玄精心布置,生怕木若婷睡不慣,特意找人重金打造的上好梨花木床上面掛著結(jié)彩紅花,更添喜慶。

  喜燭,火光搖曳,二人對坐成雙,小口小口的吃著飯,眼睛卻始終不離開對方,便是銜在嘴里的腌肉,也似乎沾染了甜味。

  吃罷飯,木若婷依偎在左玄懷中,雙臂纏繞,捧杯,喝了一杯交杯酒,也不知可是酒意醉,朦朧的雙眼,寫滿愛意。

  她不再是山上只會讀書的憨女子,眼中也不再只有文字,她整顆心,整個世界,已被眼前這名男子所占據(jù),再容不下其他。

  左玄性子憨厚,說不得那些甜言蜜語,只是緊緊抱住木若婷,似要將她融化在自己的身體里。

  二人此刻,卻再不需要任何言語來表達,愛之深,一個眼神,足矣!

  春宵一刻值千金……

  春風(fēng)帶雨細潤物,輕惹一夜梨花開,再不曾,對影成三人,孤枕難眠,今伴君側(cè),了無憾!

  ……

  春去秋來,轉(zhuǎn)眼便是一年,左玄日日上山砍柴,木若婷操持家務(wù),讀書寫字,日子雖然清貧,勝在平靜。

  這一年冬天,雪花漂揚,空明的月牙若隱若現(xiàn),木若婷為左玄誕下一女,取名“雪凝”,這個愛情的結(jié)晶,為這個家庭帶來更多的溫暖,卻也帶來了一份負擔(dān)。

  常言道“一孕傻三年”,木若婷整日將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日復(fù)一日,終有一天再次拾起書籍,卻看不進半個字。

  向來愛書如命的她對于這一變化,顯然無法接受,她發(fā)了瘋似的捶打自己的腦袋,于事無補。

  左玄不知怎么安慰,唯有抱緊她,在她身前身后,不曾離開半步。

  木若婷徹底瘋了,將那些曾經(jīng)愛惜的書籍撕碎,甚至吞進腹中,盡管如此,依舊不起作用。

  山中村民知曉此事,沒有半句寬慰,都道木若婷是個憨女子,本就該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妄想讀什么書?

  木若婷幾次想要離開,回到曾經(jīng)讀書的山中,每次緊咬銀牙,下定決心,可當(dāng)她看到左玄,看到熟睡的雪凝,這份決心再次被沖垮,決堤千里。

  這種心靈上的糾結(jié),讓她難受,甚至大吼大叫,甚至喋喋不休,甚至歇斯底里的吵鬧。

  左玄依舊默默守在她身邊,如新婚時一樣,眉眼中滿是情意,不曾褪去半分。

  雪凝五歲,木若婷這種情況才稍稍好轉(zhuǎn),母女二人一同習(xí)文學(xué)字,日子再次恢復(fù)正常。

  左玄心中歡喜,整顆心都圍繞著他們母女打轉(zhuǎn),雪凝更是乖巧,粉嫩嫩的臉蛋,清秀的眉眼,與木若婷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孩子的成長,帶來經(jīng)濟上的負擔(dān),本就清貧的家境,愈發(fā)窘迫,左玄不得不砍柴到深夜,才能給雪凝買她喜歡的糖葫蘆,喜歡的泥偶娃娃。

  那年深秋,霜寒露重,左玄天還沒亮便稍稍起身,沒有驚動熟睡中的母女。

  他穿起衣裳,把縫滿補丁的衣襟蓋住,替娘倆掩好被褥,接著月光,在木若婷的臉上淺吻一口,便提起鐵斧,來到山上。

  天微微亮,泛起魚肚白,左玄已背著一大摞木柴,往山下趕去,心中盤算著趁著早市,多賣兩文錢,買著蜜餞回家,給雪凝解饞。

  倘若能再多賣點,興趣還能給木若婷購置一枚發(fā)簪,她定然會說我亂花錢,心里卻是喜歡。

  這般想著,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那一顆顆樹木,在他眼中已是一枚枚銅錢。

  他盤算的美好,卻沒能注意腳下,一個趔趄摔倒,順著山坡滑出丈許,磕在尖銳的石頭上,瞬間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腿稍微一動,更覺劇痛難忍,只見鮮血順著褲管淌出,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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