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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與風(fēng)

桃源樂土篇(四) 之 初窺其源

影與風(fēng) 九州老人 7437 2019-06-13 01:47:18

  千璇一聽見聲音,立刻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微笑道:“原來是李按察使,來這里有何見教?”那人正是李桃,方才他在廣場上聽到周如出事后,就立馬趕了過來,且不說他位高權(quán)重身份尊貴,何況這湖廣按察使本就有權(quán)過問湖廣一地所有的案件,所以周禪他們雖然可以不讓別的人離開,但唯獨(dú)不可以阻攔李桃。

  李桃也笑道:“這位先生倒來的比我還快,敢問尊姓大名?”千璇道:“山野村夫,何足掛齒,在下姓千?!崩钐乙宦犓f自己姓“千”,立馬問道:“可是千璇千先生?”千璇微笑著點(diǎn)頭。李桃快步上前握住了千璇的雙手,道:“民間多傳先生仗義之事,百姓對先生可是敬若神明啊,有先生在此,必定能快速偵破此案了。”千璇微笑道:“千某自然會盡力而為。”李桃此時也看見了周如的尸體,問道:“千先生可有什么線索?”千璇道:“千某剛才查探,認(rèn)為周如是被人下毒而死,而那毒應(yīng)該是‘蛆人散’?!崩钐颐碱^緊蹙,道:“這可是極為殘忍的毒啊,是何人要做的這么絕?”千璇道:“這個千某就無法得知了,不過千某估計熟人作案的動機(jī)會更大?!?p>  這時周顯祖和載、心、禪、鏡四大弟子并數(shù)十個門人來到了茅草屋,見到千璇和李桃都在這里,道:“哦,原來李大人和千先生已經(jīng)先一步到了,二位都是斷案的高手,不知可有什么頭緒?”千璇微笑著搖了搖頭,李桃則道:“剛才千先生說了貴幫弟子是被人投毒而死,我想問問貴幫近來有誰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這草屋附近。”周鏡馬上答道:“二師姐的草屋所在地是去主樓的必經(jīng)之處,每天有上百門人來來往往,這可該如何查起啊?!崩钐业溃骸盁o妨,你只需要告訴我們最近有誰進(jìn)過這間草屋。”周禪接話道:“前些日子師姐的屋子壞了,師父和大師兄來這里幫忙修繕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恐怕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吧?!钡茱@祖卻對著周載懷疑道:“載兒,老夫知道你素來與你二妹多有口角,此事可是你懷恨在心而為?”周載跪下道:“弟子冤枉,弟子雖然和二師妹不和,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何況弟子一直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妹子,絕不可能行這等齷齪之事。”周禪和周鏡也一起跪在了掌門面前,求情道:“是呀,師父,大師兄平常為本門兢兢業(yè)業(yè),而且大師兄是師父您從小帶大的,他的人品師父您應(yīng)該是最了解的,肯定是誤會了?!边@時,卻聽見周心小聲道:“門內(nèi)誰不知道大師兄和二師姐為了下任掌門爭得不可開交,說不定大師兄一時糊涂......”他說這話時聲音壓得很低,可還是足夠使在場的每個人耳朵里都聽得清清楚楚,周禪和周鏡不滿道:“三師兄你這是什么話,大師兄和我們情同手足,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苯又死^續(xù)為周載求情,可周心繼續(xù)對周顯祖煽風(fēng)道:“師父您可記得前朝‘斧聲燭影’之鑒?!敝茜R一聽這話,騰地一聲立了起來,怒道:“三哥你這話太過分了吧,師父你看這.....”他話未說完,周顯祖大手一揮,道:“都不要吵了,斷魂門大弟子周載殺害同門雖沒有證據(jù),但嫌疑最大,暫且關(guān)押至柴房,等之后查清了再做決定。”幾個門人聽到掌門下了命令,就走到周載面前躬身道:“大師兄,得罪了?!敝茌d起身道:“不必多言,大丈夫行的端立得正,我相信到時會還我一個清白?!鼻ц哌^來道:“千某也相信閣下是被冤枉的,定竭盡全力找出真兇還周兄一個清白?!敝茌d抱拳道:“如此就有勞千先生了?!敝芏U和周鏡還欲再言,周顯祖卻理也不理他們轉(zhuǎn)頭走了。李桃悄悄地湊到千璇邊上,問道:“千先生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千璇道:“今日天色已經(jīng)晚了,千某建議我們都先去休息,明日再來看看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p>  已經(jīng)是二更天了,本當(dāng)是人正在熟睡的時候,千璇卻仍在屋中來回踱步,思考著周螢螢失蹤與周如被毒殺兩件事的聯(lián)系。他一貫是這樣,睡眠的時間很少,據(jù)傳聞?wù)f他每天只用睡一個時辰就夠了,他之所以近乎瘋狂的克制自己,為的無非是能去多管一些這世間的“閑事”。突然,他聽到了幾個人的腳步聲,這些人故意壓低腳步,慢慢地接近了他的房間,可這幾個人沒想到他的感知是多么的敏銳,他們本以為可以偷襲他個措手不及,卻不料剛一闖進(jìn)去,就有兩個刺客中了點(diǎn)穴,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另外幾名刺客見同伴瞬間就中了招,知道眼前這人出手不凡,于是決定群起而攻之,一名刺客繞到了千璇背后,還有兩名刺客分別從千璇的左右兩邊同時發(fā)起了進(jìn)攻,這三個人同時從三面過來,把這本就狹小的房間堵得更加擁擠,照理來說千璇在這種小地方應(yīng)該很難避開,可他畢竟是千璇,只見他身子輕輕一躍,那房間的房頂不高,以那種高度躍起的話,他很有可能撞到自己的腦袋,但他卻突然把整個身子向后一躬,倒如魚兒在水中隨意穿梭那般,隨后他在空中以一種漂亮的姿勢連翻了幾圈,落地?zé)o聲。那三個黑衣人見沒打中他,又不想和他繼續(xù)糾纏,互相打了個手勢,丟下了那兩個被點(diǎn)穴而動彈不得的同伴,從三個不同的方向竄出了房間,刺客本身就是這樣,即使一擊不中,起碼也要全身而退,可惜他們找錯了對手,其中兩個刺客本以為可以趁著夜色遁走,結(jié)果他們還沒離開房間五十步之距的地方,就覺得身子一麻,之后就倒在了地上,不過千璇只是點(diǎn)住了他們的穴道,并沒有要他們的性命。千璇鎮(zhèn)住這兩個逃跑的刺客后,轉(zhuǎn)身去追第三名刺客,但這名刺客似乎輕功并不弱,如果是在平地上追逐,他不過片刻就可以抓住這個刺客,可是一是這里的建筑樣子大相庭徑而道路錯綜密布,不熟悉的人極有可能會迷路;二是天色昏暗,他的眼神又恰巧不是很好;三是這個刺客的輕功身法確實(shí)不差,這三點(diǎn)綜合在一起,居然讓這名刺客逃脫了他的追蹤。

  千璇見追丟了對方,決定先回去看看被自己定住的那幾名刺客,卻聽到了一陣“抓刺客”的聲音,緊接著一隊舉著火把的人來到了他的面前,他知道這些都是今日白天里在廣場上見過的江湖豪杰們,因?yàn)橹苋缤蝗怀鍪拢@些江湖豪杰們現(xiàn)在屬于被斷魂門軟禁的狀態(tài),所幸他們都很樂意配合,也沒有滋生什么事端。其中有一個人千璇是認(rèn)識的,那就是袁聶,他走上前問道:“袁老先生,請問這是出了什么事情?”袁聶見是他,道:“哦,是千先生啊,方才來了好多刺客襲擊我們,有的豪杰已經(jīng)不幸被刺客所害了,我們急忙應(yīng)敵,那些刺客卻跟商量好的一樣一下子都看不見了,千先生可曾看見那些刺客嗎?”千璇道:“實(shí)不相瞞,千某方才也遇到了刺客,可惜放跑了一名,其余幾名刺客已被制住,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千某的房間附近,不妨我們一同前去審問,看看有什么線索?!庇谑潜娙烁谒暮竺鎭淼搅藙倓偹c這些刺客交手的地方,可是哪還有什么刺客。袁聶忍不住叫道:“難不成這斷魂門里真的有什么孤魂野鬼,專門出來嚇人?!鼻ц徽Z,他的心里明白,對方這次刺殺早就布局了精細(xì)的計劃,而且絕對有內(nèi)應(yīng)從中作祟。

  第二日清晨,人們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大家忙活了一整晚,結(jié)果不過是在瞎忙活。千璇此時重新來到了主樓,樓附近是周心正帶著幾十名弟子在制作瓷器,千璇上去和他打招呼,略微寒暄了一會兒,千璇問道:“昨夜貴派突然出現(xiàn)許多刺客襲擊了那些江湖人士,但不知貴派可有人員傷亡?!敝苄牡溃骸斑€有這等事,不過承蒙千先生掛念,本門倒是沒有人出現(xiàn)意外?!鼻ц犓f了這樣的話,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索性岔開了話題,對著周心手中正在制作的瓷器道:“千某原本只知道周兄對筆墨之事感興趣,原來在瓷器一面也是一把好手?!敝苄男Φ溃骸扒壬⌒α?,這不過就是些普通匠人做的活罷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對千璇道:“千先生可知有一種造瓷器的方法,先要將實(shí)物印在瓷泥上面,不管是人還是物,都能做的栩栩如生,但說白了不過是做了個本來物的外殼而已?!鼻ц⑿Φ溃骸霸瓉泶善鬟€有這種竅門,多謝周君賜教了?!?p>  然后千璇來到了周禪的房門口,輕輕地扣了扣門,果然周禪就在房面,周禪見是他,立刻高興了起來,問題像連珠炮式的發(fā)出:“千兄可是有什么線索了嗎,怎么樣了,大師兄他果然是被冤枉的吧?”千璇只是微笑著搖頭,周禪瞬間失望了下來,千璇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周兄莫要焦躁,千某也認(rèn)定周大哥是無辜的,而且周兄放心,千某定會為周大哥洗刷冤屈?!敝芏U臉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用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千璇的一只手,道:“我知道,凡是只要有千兄在,總歸不會出什么岔子的?!鼻ц^續(xù)道:“千某之前聽到周大哥被關(guān)進(jìn)了柴房,不知在哪里,可否勞煩周兄帶千某去看看周大哥?!敝芏U一聽,立刻答道:“那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柴房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小屋子,孤零零的縮在斷魂門里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唯一好的地方在于這里靠近斷魂門后面的竹林,可以盡情的欣賞這片竹林,柴房只有一扇做的和地牢里用于透氣的天窗樣子相似的小窗,可以隱約看見里面的布局,這扇窗也是里面的人唯一能享受到一絲光明的地方。千璇和周禪來到窗前,周禪就立即跑到窗前向里面道:“大師兄你怎么樣了,你放心,我和千先生絕對會救你出去的。”窗里露出了一張臉,這張臉比千璇初見他時至少要老上十幾歲,不再那么精神奕奕,而是一臉的滄桑,千璇輕輕拍了一下周禪,道:“千某有些事情要單獨(dú)問周大哥,周兄可否先行回避?!敝芏U依依不舍地看著周載,終于還是離開了。周載道:“千先生有何事要問我,我自然知無不言。”千璇道:“那日千某聽到周心言閣下常與周如爭執(zhí)不下,想要了解一下這是為何?”周載若有所思,隨后慘笑道:“對,我是為了掌門之位和二妹常常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可是她就好比是我的親妹子一樣啊,我難道要為了這個名頭就殺掉自己的親妹子嗎?”隨后他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千璇見狀,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消息,自己倒不如識趣些,于是悄悄地離開了。

  千璇沒走多遠(yuǎn)就見到一條人影閃過,那人似乎想要避開他,于是閃到了旁邊的灌木叢中,千璇笑道:“閣下不必躲藏了,還是請出來一敘,或者現(xiàn)在余過去亦可。”于是乎灌木從抖了一抖,緊接著就見到一個白衣老者走了出來,不過他出來的太急了,沒有注意自己衣服的一角被小樹枝掛住,只聽“撕拉”一聲,他衣服的右腰間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他健碩而如同白壁的身體,這個老者就是斷魂門的掌門人周顯祖,他見自己堂堂掌門居然在旁人面前出了丑,一時雙頰泛起潮紅,千璇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道:“周老先生來此地做什么?”周顯祖道:“剛才老夫見到一黑衣人往竹林跑去,所以追到了這里?!边@時周禪也急急忙忙地跑來,見到千璇和他師父都在,叫道:“太好了,師父,千兄,剛才有一黑衣人往竹林方向跑去了,我們快去把他抓住吧。”千璇請纓道:“這等小事放心交給千某就好了,二位先請回吧?!闭f完,他就運(yùn)起輕功,不過幾個起落就來到了竹林深處,果然見到有兩個黑衣人,二人見到他也很吃驚,一個慌忙跑走,另一個則主動奔向了千璇。那個黑衣人向千璇連出數(shù)招,不過都是些平常武學(xué),并沒有向千璇出狠招,千璇感覺到他只想趕走自己快點(diǎn)逃離,心里對這黑衣人的身份大概有了些把握,當(dāng)那黑衣人再一拳打來時,他直接反手點(diǎn)向?qū)Ψ降难ㄎ?,二人都用的是平常招式,可明顯他要比黑衣人的出手更加迅速,黑衣人只覺得身子一陣酥麻,就撲到在了地上,千璇摘開了他的面紗,發(fā)現(xiàn)他就是周鏡。

  話說千璇把周鏡交送到周顯祖面前時,周禪和周心也在場,待千璇說明后,周顯祖訓(xùn)斥道:“你這小子,平??雌饋砟敲蠢蠈?shí),怎么做這種欺師滅祖的勾當(dāng),我如今饒你不得?!敝芏U求情道:“五弟應(yīng)該不會做出那種事的,請師父開恩?!敝茱@祖道:“這是混賬什么話,昨日你師姐剛遭毒手,夜里門內(nèi)又進(jìn)了刺客,現(xiàn)在抓到一個黑衣人正好是這小子,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敝芏U道:“那就算五弟暫時要被審查,大師兄現(xiàn)在總可以開脫罪名了吧?!敝茱@祖咳嗽了兩聲,道:“那個事情還沒查清,不是還有個黑衣人嗎,那樣的話周載還不能被放出來。”接著周顯祖道:“周鏡欺師滅祖本當(dāng)按門規(guī)當(dāng)場杖斃,念此案還未查清,暫時關(guān)在靜閉室,待查清在做審判?!敝茜R叩首道:“求師父把我和大師兄關(guān)在一起,我們一同反思。”周顯祖冷笑道:“你那點(diǎn)小九九我還不知道嗎,把你們關(guān)在一起的話你們好戴罪潛逃嗎?!敝茜R道:“弟子不敢。”周顯祖冷笑道:“不敢,我看你都要翻天了,來人,把周鏡關(guān)起來,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與其交談,違者門規(guī)處置?!睅讉€門人立刻過來把周鏡押走了。

  千璇決定再去找周載一趟,他對周鏡打扮成黑衣人的行為感到古怪,可他再來到那間柴房前,周載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他的頭卡在窗戶的兩條鐵欄中間,腦袋已經(jīng)被擠得變了形,口吐鮮血,后腦上插著一只匕首。很顯然是這把匕首的主人殺死了他,而且是一擊必殺,可是有誰有那么大本事能做到輕而易舉地將名震湖廣的斷魂門大弟子瞬殺,再者說如果殺周載的人就是殺周如的人,他又何必費(fèi)勁去毒殺周如呢,這些問題圍繞在千璇腦中,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當(dāng)他把周載被殺的消息告訴眾人時,周禪幾欲暈眩,那些被留在斷魂門的豪杰們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炸開了鍋,紛紛各抒己見,表達(dá)自己對此案的分析,但沒有一個靠譜的就是了。只有那袁聶老人,不顧趙稷的勸阻,在人群中宣揚(yáng)道:“千先生絕對會偵破此案的?!?p>  另一邊,千璇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苦苦思索著,一直過了一整天時光。

  第二天,周禪還在睡夢中就聽到有人在敲打自己的房門,他開門一看,見千璇正在門口等候,見到他,千璇微笑道:“煩請周兄把現(xiàn)在在貴幫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廣場,周兄之前所托的尋找周小姐一事,并周載、周如二人的命案,千某已經(jīng)盡數(shù)知曉了,片刻將公布于眾,還諸位一個水落石出?!?p>  每一個人聽到這個消息后都急匆匆的趕往指定地點(diǎn),袁聶聽到這事后也大聲沖其他江湖豪杰道:“怎么樣,我說這千先生神通廣大吧。”李桃聽說了這個消息,也早早地就到了——他一直從命案發(fā)生后就留在斷魂門。

  當(dāng)所有人都到齊后,周顯祖問道:“千先生說事情已經(jīng)有了眉目,那還煩請告訴我們在場的每個人,我女兒究竟下落何處,我那兩個弟子的慘死又是何人所為?”千璇微笑道:“此時還不肯承認(rèn)嗎,兇手不就是閣下,對嗎?”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周顯祖也笑道:“千先生這么開玩笑愚弄我們,不大好吧?!鼻ц溃骸按_實(shí),口說無憑,千某有一言請諸位聽,首先,閣下根本不是周顯祖?!彼@句話又讓眾人一驚,心想這人不是周顯祖還能是誰啊,千璇不慌不忙,接著道:“你的確和斷魂門的掌門很像,可是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他的女兒,千某現(xiàn)在明白了周小姐桌上那幅畫的意思,千某且問身為斷魂門的諸位,”他轉(zhuǎn)向了一眾斷魂門弟子,接著道“當(dāng)年貴幫掌門鏟除‘十六虎’時可是自己也傷痕累累?”一眾門人都答道“對呀”,“確有此事”等等,千璇接著問道:”受此重傷者,身上會不留下任何傷疤嗎?“這次不光斷魂門的弟子,就是那些在場的江湖豪杰們也接道“那怎么可能”,“不可能”,千璇道:“可昨日千某無意間瞥到了這位‘周掌門’的身上并無一處傷疤,”眾人再是一驚,瞬間議論紛紛。千璇繼續(xù)道:“周螢螢就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她的父親已經(jīng)被他人所假冒,但她又怕惹上殺身之禍,所以希望借畫來告知他人,可惜還是遭了毒手?!敝芏U追問道:“那千兄,我二師姐是怎么被下的毒呢?”“這個很簡單,周兄可還記得曾告訴過余你們這里經(jīng)常刮大風(fēng),千某在那草屋里觀察了一下,對著那口鍋的地方正好有扇通氣的小窗,可要是有風(fēng)吹過,則是往草屋里面吹,他正是把毒粉撒在窗戶上,借由風(fēng)吹進(jìn)鍋中,害死了周如?!敝芏U插話道:“那師兄也是被他殺死的了,可是千兄你說你知道小姐的下落了,那她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呀?”千璇道:“周兄實(shí)際上每天都在和她見面,那日千某和周心兄偶爾聊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知道用實(shí)物直接印在瓷泥上,可以很快造好一個生動的瓷器,同樣,小姐的石膏像也是如此?!边@話讓所有聽到的人不禁毛骨悚然,周禪顫抖道:“你是說,小,小姐她被裝在了石膏像里?”幾個大膽比較大的弟子趕忙跑去取來了那尊石膏像,千璇向在場的一位豪杰借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在那里慢慢搗鼓著,不一會石膏像的外殼被取了下來,出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女子,她就是周螢螢,遺憾的是她已經(jīng)沒了心跳和呼吸。

  “周顯祖”見了這番光景,反而高興地鼓起了掌,道:“干的不錯,既然事情已經(jīng)敗露,那讓老夫自己來補(bǔ)充完這個故事吧,老夫的確不是周顯祖,而是他的同胞弟弟周顯宗,周顯祖太頑固不化了,老夫好心勸說他加入我們可他就是不聽,喜歡以什么江湖道義這種虛偽的東西來搪塞,‘道義’,呵呵呵,難道這種破東西比我們的‘大義’還要重要嗎,于是老夫殺死了他。那周載和周如,之所以殺他們是因?yàn)樗麄円呀?jīng)察覺到老夫的不對勁,可是他們礙于師徒情面不敢想太多,老夫則想盡辦法,好不容易去除了這兩塊絆腳石,沒想到叫千先生給識破了,佩服佩服,不過呢,”他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千先生你說錯了一件事,周顯祖那老兒雖然被我殺了,可是螢螢這孩子畢竟是老夫的親侄女,老夫自己無嗣,并不想害死她,只不過想著把她裝在那石膏像里等事成之后就帶她走,我們有一特別的藥,名叫‘假死丸’,服了這個藥丸,可以三個月不吃不喝,唯一的壞處就是服此丸者會昏睡過去,期間脈搏鼻息統(tǒng)統(tǒng)消失,身體溫度也隨之消失,如同死了一般,如今既然計劃敗露,老夫也不愿意自己的侄女接著受苦,拿去,這是解藥?!闭f完,他把一粒藥丸拋向千璇,千璇見這倒像是普通的解藥,于是交給周禪讓他給周螢螢服下,過了一會兒,就見她重新恢復(fù)了鼻息,漸漸睜開了眼睛。斷魂門的弟子和在場的其他人無一不歡呼起來。

  周顯宗見侄女已經(jīng)無礙,大笑道:“可惜呀可惜,縱使老夫一人失敗,這‘大義’也將立于天地,老夫?yàn)椤罅x’而死,死不足惜?!毖援?,他的七竅突然流血,千璇知道這是他已經(jīng)提前服下了劇毒,本想要先點(diǎn)住他的穴道不讓毒勢擴(kuò)散,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千璇本想追問他究竟是何組織,和那些刺客還有湖廣疑案有何關(guān)系,他說的事成之后又是指什么事,不過就算他問了這些,以周顯宗的那種決心來看,他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他的心中不禁又閃過這么一個疑問:這個組織里難道都是周顯宗這般決心赴死的亡命徒嗎,如此看來之后的事情更是如履薄冰了。

  再說這邊周螢螢并所有的斷魂門弟子向千璇道謝,江湖豪杰們也在稱贊千璇的膽識過人,周禪突然問了一個問題:“那么千兄啊,我五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千璇微笑道:“煩請諸位先靜一靜,千某還有一言?!比藗兌疾辉僦v話,靜靜地等待千璇發(fā)話,千璇突然轉(zhuǎn)身道:“周小友,你可以帶著她出來了?!敝灰娭茜R拉著一個模樣清純的姑娘,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原來周鏡私下里和附近一戶人家的女兒相好,奈何門規(guī)嚴(yán)厲,平日只能私通些書信,好不容易二人約定去竹林一見,不像先被周禪誤撞,又被千璇抓住,好在千璇思襯著事情古怪,才發(fā)現(xiàn)了這里原來里面另有隱情,如今掌門與頭號、二號弟子都已長辭人世,所以周螢螢順理成章成了新的掌門,新掌門當(dāng)即同意讓周鏡和那位姑娘挑吉日成婚,眾豪杰都在祝賀這件喜事。

  就在氣氛一片歡樂的時候,千璇突然又示意大家安靜,人們立馬收了聲,看他還要說些什么,只聽千璇說道:“實(shí)際上在場還有一個人,他的雙手也沾滿了鮮血?!彼聪蛄酥苄?,道:“正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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