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費南雪把門打開,側(cè)身讓喬邵焱進(jìn)了門來。
喬邵焱倒是個自來熟,一進(jìn)門就脫了外套,只穿著件襯衫在客廳里晃。
費南雪無奈的撫了撫額頭:
“喬先生,您能不能注意點分寸?畢竟咱倆剛認(rèn)識,真的是---”
喬邵焱接話倒是接的飛快:
“不熟嗎?沒事兒,咱兩家以后多走動走動就熟了,我這也是為咱以后建設(shè)咱兩家的睦鄰友好關(guān)系做努力?!?p> 費南雪不想再跟這個活寶多磨嘴皮子,想想自己餓了半天的肚子,認(rèn)命般的進(jìn)了廚房。
因為冰箱里有昨天剛熬好的蔬菜高湯跟樓底下雜貨店買來的手工面條,這頓晚飯做起來倒是方便的很。
費南雪等到水開把面條放下去,順便燙了幾顆碧生生、翠瑩瑩的小油菜,等到面煮好過涼水,另一面的高湯也煮開后,這頓面條也就齊活了。
費南雪看著兩碗清湯面,感覺這么待客不太厚道,便又從冰箱里翻出了一塊醬牛肉來,切成厚片放了進(jìn)去。
飯桌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這對于獨居慣了的費南雪來說多少有些怪異。
不過另一旁的喬邵焱卻是一臉哀怨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面條,費南雪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自己給他放的牛肉也不少,起碼比外面拉面里的牛肉良心吧,疑惑的問道: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喬邵焱依舊是一副怨婦的表情:
“為什么我的碗筷是一次性的?”
聽了這話,費南雪夾住面條的筷子不自覺的抖了兩下,心里想著,你難道想讓一個只認(rèn)識了不到12個小時的陌生人用自己家的碗筷嗎?待會兒是不是還想睡在我家?
見費南雪沒有說話,喬邵焱癟著嘴問道:
“你是不是嫌棄我?”
費南雪的內(nèi)心一片凄風(fēng)苦雨,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
“怎么會呢!哈哈!我這不是看您第一次來我家,我這也是怕您嫌棄我這兒地方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怕您用不慣我家的東西,這才特意給您換的一次性的。”
喬邵焱不相信的問道:
“真的?”
費南雪一臉黑線,搞不懂這位喬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您用不慣的話,那我其給您換成正常的?!?p> 喬邵焱見費南雪愿意給自己換,那可是巴不得:
“記得換成跟你的一樣的哈!”
費南雪在自己的心里默念了幾句,莫生氣,莫生氣,處理好鄰里關(guān)系不容易。
在心里默念完之后便起身,耐著性子給他把碗筷換掉。
等到喬邵焱看到自己面前的碗筷換成了正常的,這才安分下來,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條放進(jìn)嘴里:
“味道不錯!”
費南雪卻是沒有答話,自己面前這碗面再不吃的話可就真的要坨了,本著不能糟蹋美食的原則,費南雪吸溜的飛快,轉(zhuǎn)眼間面就下去了半碗。
喬邵焱卻是為了能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嚼的比大家閨秀還要秀氣斯文。
喬邵焱不甘心餐桌上的空氣就這么冷下去,問道:
“南雪你是只開著一家蛋糕店嗎?”
聽到他叫自己“南雪”,費南雪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難道還開著兩家不成?還有,你還是指名道姓叫我費南雪吧,實在不行您叫我費老板也成?。 ?p> 喬邵焱想了想:
“那多生分,叫南雪多親切。我的意思是南雪還有沒有做其他的工作,畢竟看你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
費南雪咬下一大口牛肉:
“有啊,我的本業(yè)是干翻譯,做蛋糕店是副業(yè),有什么問題嗎?”
喬邵焱看她的回答跟秦良川幫自己搜羅到的資料沒有太大的出入,知道她沒有騙自己,不由得心情大好:
“你也可以問問我是做什么的嘛!”
費南雪此時的心思全放在自己面前的面條上,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句:
“哦!那你是干什么的?”
喬邵焱清了清嗓子:
“我是東盛投行MD。剛從國外回來要---”
還沒等喬邵焱講完,費南雪卻是答了起來:
“哦,高級金融打工仔。這么年輕就到了這個位置,走后門了?”
看了費南雪的反應(yīng),喬邵焱默默地在心里吐了口老血,自己混了這么多年熬到MD,在費南雪的眼里竟然成了走后門,不過她這是在夸自己年輕嗎?
想到這兒,喬邵焱立刻就釋然了。
很明顯,費南雪對喬邵焱是干什么的并不是多么感興趣,喬邵焱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轉(zhuǎn)而贊美道:
“你的面條煮的很好吃,湯汁也很鮮美。”
費南雪對于這碗高湯可是相當(dāng)滿意,這畢竟是她從自己外婆那兒學(xué)到的手藝。費南雪咕嘟咕嘟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湯喝碗,心滿意足的用紙擦了擦嘴巴,眼睛彎成了月牙:
“那是當(dāng)然,算你識貨啦!”
由于吃飽喝足的緣故,費南雪的聲音里帶了三分慵懶,聽的喬邵焱耳朵里癢癢的。不過喬邵焱吃面的速度卻是極慢,心里盤算著自己怎么樣才能說服費南雪,讓自己在這里借住一晚。
費南雪卻是有些困了,強打著精神看著自己對面那位用十五世紀(jì)法國貴族般優(yōu)雅的儀容展示著自己是一根一根的吃面條的絕技。
喬邵焱怕費南雪就這樣在餐桌上睡過去,問道:
“明天是周日,你有空幫我一起收拾一下我家嗎?畢竟上一家住戶剛搬走,那兒還不是很適合住?!?p> 費南雪回答的甚是干脆利落:
“沒空,明天我還得去看店呢,這店里連個幫手的人都沒有,我難道要喝西北風(fēng)嗎?”
喬邵焱一臉惆悵:“我在寧州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辦?”
費南雪卻是疑惑:
“你這千里迢迢的從國外跑回來,不去老家看看,來這大老遠(yuǎn)的寧州做什么?”
喬邵焱微微一笑:
“寧州風(fēng)景好,比較適合養(yǎng)---老!”
說完喬邵焱把最后一筷子面條放進(jìn)嘴里,學(xué)著費南雪的樣子把面湯咕咚咕咚的喝碗,這才開口道:
“南雪啊,我還有個不情之請?!?p> 費南雪倒是從善如流:
“你說!”
喬邵焱努力地在心底醞釀了下情緒,爭取讓自己的眼眶看起來紅紅的:
“剛才我打開我家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被搬家公司搬的像個樣板間,我本來以為屋子今天晚上是可以住的,就把自己訂好的酒店給退了。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今天晚上能不能......”
費南雪聽著喬邵焱那細(xì)長的調(diào)子,背上不禁有些發(fā)麻:
“你好好說話,你是想讓我給你再訂一家酒店?”
喬邵焱正了正神色:
“這大晚上的,我一個人出去多不安全,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我可以睡沙發(fā),不挑的?!?p> 費南雪此刻心里是天雷滾滾,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不過費南雪這次學(xué)乖了,沒有給懟回去,而是歪著頭說道:
“這樣啊,這件事可真的是令人難過。不過怎么能讓客人睡沙發(fā)呢!我把書房收拾一下,你今天晚上就先住那兒吧!”
得到了費南雪的首肯,喬邵焱不由得喜上眉梢:
“真的是謝謝南雪了!”
費南雪眸色一暗:
“喬先生你還沒換拖鞋吧,門口那兒有備用的,要不我陪您去換一雙?”
喬邵焱不疑有他,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好!”
因為費南雪覺得鞋柜在里面太占地兒,所以就把一部分鞋子給擱到了樓道里,費南雪站在門框里面,朝著外面指了指:
“喏!喬先生,在外面換就行?!?p> 等到喬邵焱出門后,費南雪倒是反應(yīng)快,咣嘰一聲把防盜門給合上了,留下喬邵焱在外面干瞪眼。
費南雪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喬先生!我今天下午才認(rèn)識你,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我的鄰居,在我家里吃飯,這些我都忍了。不過你還想在我家留宿是幾個意思?到底是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聽了費南雪的控訴,喬邵焱沒有反駁,意識到是自己太心急了,冷靜的說道:
“你把我外套拿出來,天黑了,冷?!?p> 費南雪卻是氣鼓鼓的,腮幫子炸的跟金魚一樣:“我才不給你開門呢,萬一你賊心不死怎么辦?明天我再還給你?!?p> 說完便把入戶門給合上,留下喬邵焱一個人在外面發(fā)呆。
接到喬邵焱電話的秦良川從溫柔鄉(xiāng)里醒過來,開著車過來接自己的表哥兼發(fā)小兒,不住地嘲笑坐在副駕駛上的喬邵焱:
“喬少這是被人家給趕出來了?這可真是千年等一回的事兒,往常你憑著你這張臉走在蘇黎世的大街上都有人請你喝咖啡,怎么,這次是碰了一鼻子灰?”
喬邵焱笑了笑:“秦醫(yī)生最近有點狂躁啊,是不是想去非洲做國際援助呢?”
秦良川聽了喬邵焱的話,心里的肉顫了兩顫,想到自己上一次自己得罪了喬邵焱,被自己家老爺子丟到非洲帶了兩個月,被曬脫了一層皮。
想到這兒,秦良川馬上討好道:
“喬少這話說的,您的魅力那是無人抵擋?!?p> 喬邵焱不想聽秦良川吹彩虹屁,把頭倚在車座上,說不出的落寞頹廢:
“良川,果不其然,她把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