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南山村的屠村內夏軍全軍覆滅”
“什么!??!”
這個消息完全震驚到在場的兩人,但無異宋鎬是最嚴重的那個。
“你說哪?南山村,是那個鎮(zhèn)子南邊,靠著山的南山村?”宋鎬無比激動,他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到底意味著什么,但自己下意識就覺得姽婳沒有死在這場屠村中。
“回宋大人正是?!?p> 看到宋鎬的表現,送號好像猜到了什么“下去給我繼續(xù)探,任何風吹草動都及時匯報。”
“是”
等到士兵退下后,衛(wèi)景從身旁抽出一把劍,夾在宋鎬的頸間說:“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的都說出來?!?p> 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向以清冷高傲著稱的趙國少年丞相會失態(tài)至此,但宋鎬知道,也只有姽婳會讓這樣一個翩翩公子拿起劍。
宋鎬就這樣把自己和姽婳的相遇相識都告訴了衛(wèi)景。
“衛(wèi)景,我知道你恨姽婳,但該還的她都還了,算我求你派人去南山村找她?!?p> “她......她真的還活著?!?p>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衛(wèi)景快派人去找她,晚了,就來不及了?!?p> 衛(wèi)景很快恢復清醒,即便自己現在也想去證實姽婳到底是不是還活著,但此時此刻正是誘敵的關鍵時候,勝敗在此一舉,他不能冒這個險。
“衛(wèi)景你還在猶豫什么,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就派兩個人跟我,我知道她住哪,我去找她?!?p> “此時出動等于打草驚蛇,南湘百姓就白死了,再說,你覺得她還會在哪等你來找她?”
宋鎬撓著蓬亂的頭發(fā),心里更是慌亂不定“那你說怎么辦!我告訴你宋鎬你不想救她,我救!”說著就搶走衛(wèi)景手中的劍,便要往外沖。
衛(wèi)景連忙攔住“你別沖動,我讓人去探探情況再說。”衛(wèi)景的腦中已經如亂麻一般,但既然姽婳還活著,自己就要找到她。
事不宜遲,衛(wèi)景馬上派了自己的親兵前去南山村查看,但愿能在夏軍發(fā)現此事趕到前,先把人先找到。
狼狽不堪的桂花背著關桉一路斬殺后,順著來時的路回到山洞里,二驢子等人看到桂花安然無恙后,一直懸在心口的心也終是放了下來,黑暗的山洞里,除了潺潺的水深外,一起都寂靜的可怕,在幾把悠悠的燈火下,二驢子等人還是被她一身的血污嚇的不輕,桂花解開背上的關桉,一旁的翠花接過后抱在腿上,說起來這孩子也只是比狗蛋大上一歲而已,翠花憐憫看著關桉還是呆呆的模樣翠花眼中含著淚忙,手上不停安撫,狗蛋也把自己吃剩的半張餅放在關桉手上,二驢子嘆了一口氣,都還是孩子就要遭受這罪,探頭往桂花身后去看發(fā)現空無一人急忙問道:“關峻和關老太來?”
“關奶奶沒出的來,關峻出去找我,被抓了?!惫鸹ㄗё∈值偷囊氯?,強忍心里的恨意。
二驢子神態(tài)黯然下來,眼下這種情況看來,關峻這劫難難過了,可憐關家就剩下了關桉這一個獨苗,但想想村里其他的人,二驢子也是慶幸。
“沒事沒事,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都說戰(zhàn)場無情,更何況是落在敵軍手中。
桂花知道二驢子想說的是什么“關峻不會死,我答應過關奶奶會把他安然無恙的帶回來?!?p> 說完就走到關桉身邊拉著他的手,灼灼的目光映襯的火光注視著他,“關桉我這去帶你哥回來,你在這乖乖的跟著驢子叔,知道嗎?”
關桉看著眼前的桂花,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后,堅定著點了點頭。
桂花將關桉冰涼的小手放在翠花手中“嫂子這孩子麻煩你了?!?p> “說啥話,關峻也算是我們家的女婿,關桉就是我們家的孩子?!?p> “姑姑,姑姑我也會乖乖等你回來的?!惫返袄鸹?,之前的激動與不舍,似乎也消減的不少。
桂花看著翠花的肚子,心想著這生產估計也就是這幾天,時間太趕了。
眼看著桂花就要再次下山,二驢子沒有忍住,拿起插在石壁上的火把就要和桂花一起走“桂花俺和你去,你哥不是孬種?!被璋档墓饩€下,不用想桂花也能知道,此時的二驢子一定又是紅了眼,光聽這慫貨說話的聲音都有了哭腔。
“行了,又不是見不著,家里兩孩子不說,嫂子還大著肚子你不在身邊想干嘛,一家子可全指望著你?!?p> “可.....可俺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走著鬼門關??!”已經完全崩潰的二驢子開始嚎啕大哭,自家妹子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去死啊。
桂花嫌棄的踹了一腳哭的像個孩子的男人“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苦個毛線,你老實的在家待著,等著我把關峻帶來,順便再給嫂子請個產婆,哭哭哭,也不怕你兒子笑話,我跟你說我沒來別出去,省的給我惹麻煩?!?p> 說完沒有再顧及身后的人,時間不等人,現在不是說閑話的時候。
桂花再一次走出山洞,看著開始落山的太陽,搖了搖頭時間都過了這么久了,果然自己還是受不了二驢子的眼淚,每次掉的跟不要錢的似的,可是,自己這一趟到底是要走的,沒人攔的住。
“你說什么?鬼?”衛(wèi)景派去的人已經回來,雖然由于時間急迫派出去的人也沒敢在南山村多加逗留,但還好,最后還被自己的人抓到了一個漏網之魚,可原本這好好的一個人現下已經神志不清,據說找到這人時,這人正被壓在一群夏軍死尸的下面,要不是聽到有聲響被嚇得顫抖不已,也不會好巧不巧的被自己的人發(fā)現。
衛(wèi)景站在營帳中,看著還在不停顫抖的壯漢。
“鬼.....是鬼,女鬼?!蹦侨搜凵裰敝钡亩⒅孛?,嘴里不定的呢喃,似乎即使是身處敵營也沒有給他帶來什么影響。
“女鬼,女的?她長什么樣?”宋鎬急忙問道,雖然自己到現在還未得知姽婳的消息,但潛意識里他覺得這一切一定與那個女人有關。
“是女鬼....是女鬼,女鬼來索命了,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問不出想要的答案,氣急的宋鎬一腳踹翻腳邊那因害怕而縮成一團的人。
“你可知這里是趙營,若是不說,知道后果?”衛(wèi)景眼露寒光。
衛(wèi)景的話似乎起了作用,原本神志不清的人似乎被趙營兩個字驚了一下,回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后發(fā)現都是穿著鎧甲的士兵,情緒開始有些好轉,望向正前方的衛(wèi)景,趴在地上拼命的要向他身邊爬去,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是女鬼,她.....她有把刀,她很快,快到到眨眼間就把我身邊的四五個人都殺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我,我不要死啊~”說著像回憶到什么畫面,語氣中帶著哀求。
“我問你她長什么?長什么樣子??!”宋鎬暴怒。
“有血,她一直低著頭身上都是血”那人驚恐的看向宋鎬,突然大叫:“不對,她抬頭了,抬頭了,她……….她笑了?!毙l(wèi)景瞇眼睛,不錯過那人的每一個動作甚至表情。
“我們說她是鬼的時候,她笑了,我看見......我看見了,那張臉上有條疤,有條疤,有條疤.....有條疤”
聽到此處的宋鎬搖晃著癱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慘白的笑,“是她,是她,衛(wèi)景是她,是姽婳。”
衛(wèi)景抽出旁邊侍衛(wèi)腰間的刀直接揮向那個還在抱頭顫抖的人,鮮血灑了一地,衛(wèi)景顫抖著雙手,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極其刺耳的聲音,他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就在他知道姽婳還活著后,內心就不自主的迫切的想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樣怎樣,想知道她在哪,甚至想見她一面,但是得知姽婳身處南山村后,他害怕,害怕那個人會再次消失,害怕因為自己讓她再死一次,可是為什么?是啊~自己為什么會對那個女人有這種感情,世人皆知,武侯千金姽婳樹敵無數,而自己不就是那個對她最恨的那個人!
“拉出去。”周邊的士兵抽吸一口涼氣,從未見過一向儒雅著稱的衛(wèi)丞相會如此失態(tài),后怕之余拖著尸體片刻不敢停留的離開。
“我就說姽婳還是那個姽婳,想讓她死,呵~”宋鎬的諷刺不知道是對那些慘死的士兵還是衛(wèi)景,枉自己還自認為是了解姽婳,想想與姽婳斗了這么多年,雖然在別人眼中她是最沒教養(yǎng)野丫頭、最沒素質的小流氓那又如何,看不慣的,聽不慣的她沒想過毫不放過,能直接動手絕不打嘴仗,即使告狀那也是直接到皇上面前告御狀,試想驕傲如她又怎么會用最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堂堂一國公主,姽婳永遠是姽婳,永遠是哪個戰(zhàn)神武侯的后代。
“她有跟你說過什么?”
“說沒說過什么有這么重要嗎?衛(wèi)景你后悔了嗎?對于姽婳,我后悔了?!彼捂€起身,空氣中充盈的血腥味和被撕開的真相讓他不愿停留于此。
“衛(wèi)景我后悔當年沒有信她?!彼捂€留下這句話,近日來越發(fā)消瘦的身體讓背影顯出幾分落魄。
望著宋鎬的背影衛(wèi)景反問自己,后悔?我后悔了嗎?